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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晚上,松崎果然未失言,准时去了“月蓉居”。几个随从都留在了包厢外,只让宪兵队中队长山口中佐进去坐陪,刘成龙这边也只有他和周四二人。双方见面,几句寒喧,桌前对坐。
刘成龙虽然竭力表现出镇定,但心里却像长满了乱草野藤,交错着、曲蜷着,捋不清个头绪。今天这事,他没好迈过师傅,可也没敢当面去问。只找个辙,让个手下送去点东西,顺便透了几句探探口风。可一枝花没听完就火了,让来人只捎回两句话:“他知道我最恨什么,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让他自已掂量吧。”听了这话,差点儿让他打了退堂鼓。可话已说出去了,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打算,他想学沈三爷使过的那招儿。该笑,笑,该喝,喝,要紧处兜圈子,实在不行还有个拖。可他一坐到松崎对面,让他那笑眯着的眼一扫,那目光竟像针尖麦芒似的,扎得他不敢对视。心里哪还有底?他暗暗迸了口气,可当初下场子跺手指头,香堂上胸脯顶枪口的那股劲儿,怎么就找不回来了?人都说财大气粗,怎么倒英雄气短了?他不禁暗骂了自已一声。
松崎先举起了杯,笑道:“成龙老弟,我们也算有过一面之交,我早知老弟英雄了得。来,干了这杯酒,大家就是朋友。”
几个人都举杯,干了杯中酒,周四又忙给满上。
“来,这笫二杯为我们的合作。”松崎又端起了杯。
刘成龙没动酒杯,叹口气道:“
“为什么?”
“帮里的大事我一个人可作不了主啊。”
山口一听,立刻瞪起了眼,刚要往起站,被松崎冷冷的眼神止住。
松崎把目光转向刘成龙,笑笑:“我知道你的苦衷,你虽是堂主,根基尚浅,你师傅还在,难免让你有些顾忌。可终归是你坐在这个位子上,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还是看你的呀。”
“是啊,”周四接过话碴:“太君说得对,您要不……”
刘成龙脸上淡淡一笑,桌下却偷偷踢了周四一脚,周四忙刹住口,没再往下说。
松崎看出,却笑出声;“成龙老弟,现在皇军允许你们公开建公所,不久你们就可以渗透到北京的任何地方。明里政帮分离,暗里政帮合一,控制各区的街里,这对你们不是天大的好事?皇军不仅会保护你们帮里的公产和帮众的私产,而且会拨一些钱做你们的经费。恐怕从古到今,也没有哪个政府,能有如此的大度吧?”
刘成龙苦笑一声,摇摇头:“哎,要真应了这事,我们不也得听您的喝,担维持街里治安的沉重?”
“那当然。”松崎提高了些声调:“我们给了这么优厚的条件,当然要获得对等的回报。成龙老弟,这杯酒就这么难咽?不能让我总举着杯吧?”
周四见刘成龙还迟疑,忙把酒杯递到他手上。
刘成龙接过,偷瞟了松崎一眼,说:“
松崎脸上的笑却突然凝固了,目光也变得冷峻,他猛地把酒杯撂在桌上,哼一声道:“我们不需要虚假的朋友,不能合作就是敌人。其实你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选择。除了帝国利益之外,我是格外珍惜人才,要是按宪兵队的意见,恐怕早就对贵帮,对你不利了。”
刘成龙一愣;“为……什么?”
松崎冷笑未语,身旁的山口却拍案道:“你的还装什么?根据可靠的情报,去年在北京被杀的几个日本人,都是你帮所为。”
刘成龙被惊呆了,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但他很快清醒了过来,本能地把手伸向椅背,拧身就要往起站。
松崎却大笑起来:“哈哈哈……英雄何必作困兽犹斗?成龙老弟,不必慌,只要坐到同一条船上,就不必再揭过去的疮疤。来,还是为合作干杯吧。”
刘成龙的手这才慢慢松开了握着椅背,正了正身子,伸向了酒杯,可就这一杯酒,竟似乎重了千倍万倍,让他的手微微抖着,握了几次竟都没托起。周四在一旁偷拱了他一下,他才长舒口气,一咬牙双手把酒杯捧起,没和松崎碰杯,只自己一饮而尽。
松崎没介意,也笑了干了杯中酒,并亲自起身,边给刘成龙斟酒,边说:“成龙老弟,过去的事我是不想再提,不过,对上司此事总得有个交代。”
“您……什么意思?”
“总得有人为此事负责。皇军要在北京站稳,必须恩威并至。像老弟你这样的,当然要重赏重用。而对不肯合怍,危害合作的死硬分子,不能不杀一儆百。这不仅对我们有益,对你也少了一个障碍。”
“您指的……是谁?”
松崎笑而未答,周四发急地接过话碴:“哎呀,小师叔,
“住嘴!”刘成龙没让他说下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说着,他转身就走,还没到门口,后面松崎喊了一声:“等等!”,让他停住了步。
松崎又几声笑,笑得阴阴的、冷冷的。突然,他笑声嗄然而止,说:“老弟,不要动一时之气,好好掂量一下因果利害。中国人最喜欢供奉关公,崇尚义气,这不过是最虚伪的假象。人与人之间,说穿了其实只有利益。你可以选择,坐下来,你就有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显赫,有无限的未来,那不仅仅是一条地头蛇,而可能真正像你的名字一样成为政界之龙。若走出去,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你自已和你所有的一切。慢慢想,不着急,人嘛求生才畏死,欲得才患失。生不易,得不易,失才更痛啊。”
刘成龙呆呆地站着,松崎平缓但极具穿透力的话把他的心全搅乱了,一切冷的、暖的、苦的、甜的、阴的、晴的、飞翔的、失落的……都捉着对地死死缠斗着……半晌,他没有再往外走,也没有回桌边坐下,只抱住胀疼的脑袋蹲到了地上。
笫二天凌晨, 天刚蒙蒙亮,顺达大车店刚打开店门,送走赶早上路的几挂马车,日本宪兵队的几辆三轮“挎子”就闯进了大车店的院内,后面还紧跟着辆军用卡车。伙计们都不知是怎么回事,愣神的功夫,车子己经径直驶进了后院。
一枝花正在院里练早功,一见这架式,情知不好,扭头就往屋里跑。她是想抄家伙搏死一拼,可没等她抻出藏在炕洞里的橹子,已经有日本兵冲了进来。一枝花使出浑身解数,上边一个擒拿,下边一个弹腿,两个鬼子应声而倒。她一拧身蹿到了炕上,脚勾起炕桌猛踢了出去,又把个鬼子砸趴下。她乘这空撩起窗子,跳出了窗外,可脚刚一落地,就被拦腰抱住。她半回身一肘捣去,那鬼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可手却不肯松。这时,一群鬼子己蜂拥而上,把一枝花扑倒在地,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好不容易才给她铐上。
在混乱中,宪兵中佐山口的脸也让一枝花踢了一脚。这时才觉得疼,捂着腮帮子吐了一口,一大口血中竟有两颗槽牙。山口本是日本柔道的黑带高手,一对一也从没吃过这样的亏呀,气得他哇哇叫着,猛扇了一枝花一个耳光,一缕血顿时从她的嘴角渗出。他还要打,一枝花冷冷的一笑,竟让他停了手。
一枝花没再挣扎,只挺挺身子:“哎,听得懂中国话吗?你们这么人练我一个,算他娘什么本事?你们日本的这道那道,就这点儿起子?真让人看不起。”
旁边的宪兵听了伸手又要打,却让山口拦住。他咧着淌血的嘴竟笑了,他挑着大拇哥道:“啊,中国人也有这个,好!等到了宪兵队,我一定讨教,一对一。请吧。”
一枝花只轻蔑地哼了一声,径自走向卡车,让几个宪兵簇拥着上了车。
正这时,御刀刘手里举着那把剃过龙须的御刀,从他屋里冲了出来。边扯着脖子骂着,边朝着有人声的地方拼命砍。
一枝花一见急了,忙大喊:“老帮子,没你的事!瞎摸合眼的,快回屋去!”
御刀刘已红了眼,哪里肯听?仍骂着,挥着手中的刀。他近前的几个宪兵,也看出这是个瞎老头,倒跟他逗起了闷子。嘻笑着边躲闪,边乘空打他一下,踢他一脚,并不下狠手。可他们低估了御刀刘,他眼看不见,可耳朵灵,人老可心贼。你会声东击西,他也会指南打北,再加上玩命的这股劲儿,没几下,一个鬼子的就让他划了一刀,袖子都划开了,胳膊上的大口子肉都翻了。“八格!”他大叫一声,狠命一个窝心脚,把御刀刘踢倒,几个鬼子围上去,用大皮靴子一顿猛踹。
一枝花见了想往车上跳,可让几个人死死按着哪里动得。还是山口吼了一声,那几个鬼子才住了手,各自上了车。随着车子启动,一枝花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御刀刘,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喊了声“爹!”。
御刀刘的耳朵动了动,己没了血色的脸上竟浮起了笑,他使出全力应了一声,尽管像蛟子似的那么微弱:“臭丫头……老子听……着了……我可听你……叫声爹了……”
之后再没有声,只是汽车轰鸣着远去。
天近晌午,杨志兴刚给少爷送去午饭,回到西院。没等他坐下,严妈就急着问:“少爷还好吧?”
杨志兴叹口气:“哎,老虎给圈在笼子里,能好吗?打昨儿到今儿,他气得都没合眼,饭也没吃几口。”
“哎哟,可别出什么事。”
“我交代桂枝了,让她盯紧点儿。”
严妈给他盛碗饭,递到他面前,又寻思着说:“唉,这么下去能有好?你说先让少爷应下那会长行不?”
“屁话!”杨志兴瞪起了眼:“这事也能胡扯?应了就是汉奸了。”
“嗨,我不是那意思……”
“哪意思也不灵。”
“你这老东西,容人说完了行不行?”严妈也急了,见杨志兴不再吱声,才凑到他身旁,低声道:“我是说先应下这差事,日本兵不就撤了。那时候再想法儿走啊,这也叫汉奸?”
杨志兴想想,还是紧摇了摇头:“这还是溲主意,日本人找少爷就是借少爷的名,借学士府的名。文人重的也就是名,卖了这名,还有什么?让人戳脊梁骨,倒是往死了逼少爷。”
“那……”
“嗨,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我就……”
“咋样?你快说呀。”
杨志兴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还是没出口,只苦笑一声:“嗨,以后再说吧。”
严妈还想追问,正这时,高望田跑了进来。大概是跑得太急,到了近前,一时竟只扶着桌子喘粗气,说不出话来。
“别着急,慢慢说。”杨志兴忙扶他坐下。
高望田好容才喘匀了气,说:“杨叔,月娥的姥爷没了,让日本人给打死了。她那个叔,还是舅也给抓走了。”
杨志兴一惊:“啊?!你……怎么知道的?”
“嗨,成龙昨晚上一夜没回,不知道又哪儿喝去了。今儿上午才回来。他让我去那大车店去一趟,看看他师傅怎么样,等我去到那儿才知道已经出事了。我这不,直接就先奔您这儿了。”
“为什么事呀?”
“说是……”高望田从怀里掏出张告示:“嗨,您自已看吧,这是贴在门口的告示,我乘人不注意给扯回来了。”
杨志兴接过那张印着宪兵队血红大印的告示,见上面写着:“……匪首刘秀兰,绰号一枝花,于
看着,杨志兴已是热泪盈眶。他半天一声没吭,只叹出了一口长气,而后又是一阵久久的沉寂。严妈和高望田也没敢再问,也只默默地看着他,屋里闷得怕人。
突然,杨志兴猛地站起,朝着正西“扑通” 一声跪下,手举着那张告示,声音哽咽着说:“老夫人,事到如今,老奴杨志兴今天只能违诺背约,做个无信的小人了。我实在不忍呐……您怪我,老天罚我,我都认了……”说到这儿,他已是声泪俱下。
严妈和高望田都被惊呆了,搀不敢搀,说也不敢说。
只见杨志兴连磕了三个响头,把告示揣进怀里,猛地站起身,奔出了屋。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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