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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103        作者:故乡的星空        发布:故乡的星空        首发时间:2012-06-15 14:46:03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我是草!是真的草,不是歌里面那棵‘小草’。我与绿色融为了一体,我是自然的一部分……”

“哨兵”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反正是那个唯一打过仗的老兵临退役时告诫他的。

今天可能是“哨兵”的最后一次任务,这次任务还是那让他烦得透顶的放哨,而且是永远的“暗哨”……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两百米处的固定哨位,或者说是盯着“枪栓”的周围,因为他的作用就是保护固定哨位上的“枪栓”,同时也是备用警戒区。然而“哨兵”总觉得自己的位置选择得很成问题,除了面向固定哨位的方向,其他地方的视觉效果都很差,特别是左侧后方。“哨兵”很想换个地方,可没法子,因为即使是暗哨位也是由连长亲自选定的,主要理由是在别的方向上无法有效的保护“枪栓”。改变哨位是需要向连长汇报的,他实在不想面对那张高傲的脸……

 

〖一〗

 

“哨兵”是守备四师最老的一个兵。

大家别被老兵这个词儿吓住,没有经历过任何战争的士兵,老兵与新兵没太大区别。何况“哨兵”的九年兵龄里,前四年是在农场养猪,连枪都没怎么摸过。如果不是自己同年兵龄的老乡“梭子”在提干调走前,做了工作,估计自己早就打背包走人了。当然,“梭子”也没有白帮“哨兵”,因为他的三个弟弟“子弹”、“扳机”和“枪栓”都先后来过这个守备师当兵,梭子希望“哨兵”能多照顾自己的弟弟。

“哨兵”是很讲义气的,“子弹”、“扳机”先后提干走了,他们也不会忘记曾经照顾自己的“哨兵”,所以,“哨兵”就一直留在部队。

很多人不解,“梭子”为什么不彻底的帮“哨兵”一把。后来“梭子”悄悄地对自己的哥们儿说:“‘哨兵’这个人是很行,可就是没眼睛,上不去的,上去了也站不住脚,不如老老实实的当个兵算了。”

“哨兵”也知道自己没“眼睛”,除了能看到死板板的条例之外,什么都看不到。“梭子”站了半年岗就提干念军校了,而自己则站足了两年,还是门口那个哨兵,所以,大家也就干脆把“哨兵”本来的名字直接忽略掉了,称为“哨兵”。

这是没法子的事,军人相互起绰号是避免不了的事,大概也是打发无聊岁月的最好办法。比如“梭子”、“子弹”、“扳机”和“枪栓”就真实的反应了他们在连队里所起的作用和地位。自己的“哨兵”已经被叫了整整三年,这可与颂扬之类的全无关系。说得更明白点儿,“哨兵”做得再好,再明白,也不过是个放哨的料,他的能力除了放哨也就没什么了。而且更为泄气的是,这个“哨兵”还不是指在大门前笔挺、帅气的岗哨,而是永远不会被人看到的“暗哨”。

这是真的,门前的岗位可不是哪个人都能站的,“梭子”可以,半年提干,“哨兵”不行,两年不仅没提干,还屡次得罪首长,这让两任连长的脸上很无光。后来“哨兵”也泄气了,他就像被收在瓶子里的魔鬼一样。第一次不长眼睛的阻拦首长,他还愉快的想:阻拦列宁的哨兵能被写进书里。第二次不长眼睛的阻拦首长,他愉快的想:认真负责的哨兵终究会得到首长的另眼相看。直到无数次不长眼睛的阻拦首长之后,他的心便长了草。唉!自己真是被“忽悠”的一代,没事看什么书和电影,书里写的和电影里演的都是假的,没有几个首长会记得门前的一个岗哨,而记得岗哨的首长也是上辈子的事,他们的坟上早已经野花烂漫了。再后来,虽然和哥哥一样提干的“子弹”拍胸口向连长保证:“哨兵”是一个很行的人。“哨兵”终于还是被从门前最热门的岗位上撤下了,不过没有打背包回家,留在部队里老老实实的做一个职业老兵,而且是永远夜里站岗放“暗哨”的那种“哨兵”。唉!这一般都是连里的“老末”的位置。再后来“扳机”也提干了,他也一直向连长保证“哨兵”的优秀。

其实连长还记得他的,两任连长都记得。但他们又都知道“哨兵”是一个放在哪里都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兵。他们很怕,甚至连里的技能、战术竞赛也不让他露面。因为天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会发发神经,做出“斥责首长误闯禁区”、“用枪指着不小心进入禁区的宣传干事”之类的事情。

唉!真是没法子。现在“哨兵”已经失去了自己全部的激情,老老实实的做个“暗哨”了,再说半个月后,他便会卷背包“滚蛋”了!

今晚的月色特别的皎洁。

胡思乱想的“哨兵”悄悄活动了一下在夜色中冷得微微酸胀的手,然后悄悄的把手藏在了腋下。

把开枪的手放在腋下或裆下温暖,以保证开枪的手灵活。这也是那名唯一打过仗的老兵在退役前告诉他的……

 

〖二〗

 

“我是悄无声息的夜枭,我有锐利的眼睛、敏感的思维;保护和预警是我的天职。”

老兵的话总是回荡在“哨兵”的耳边,驱之不散。

九年前,父母是抱着“当兵回来有工作”的目的送自己来当兵的。可自己是不孝子,老想着什么壮怀激烈。现在已经九年了,自己什么也没得到,也就没脸子回去看自己的父母。

别人两年不回家,都被宣传得全团都知道。自己九年不回家,除了连队的战友“有病”的评价之外,什么也剩不下了。因为“哨兵”太特殊,太不合群儿。

战友们在一起喝酒是常有的事儿。“哨兵”则坚信:清醒的头脑是战士保持战斗力的最基本要素。这也罢了,没事儿偏向正在与战友们喝得“浑浑噩噩”的连长说这些大道理,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如果不是知道他没什么恶意,连长早踢“哨兵”的屁股了。所以,即使“哨兵”一辈子不回家,也不会有人发现,发现了也会刻意的去遗忘。

其实想家的感觉还是蛮好的……

“哨兵”在连队里很不得意,像他这样的九年职业兵,班长早就当了好几年了。可他很特殊,班长轮流的换。梭子、望远镜、定向雷、子弹、扳机……,一拨一拨的换,老兵没了,就用新兵蛋子来当班长,就是刻意的把班长这个角色与“哨兵”远远的拉开。

唉!回家说什么呢?九年没见父母了,连信都很少回,气得哥哥在电话里噼哩啪啦的骂了“哨兵”好几回。可自己也没法子,混了九年,连个班副都没当过。自己官最大的时候是管一个人,就是把新兵蛋子变成个能熟练掌握技能和战术的老兵。这几年,当班长的全是自己带出的兵。这帮没良心的混球儿,没一个能记得住“哨兵”。不对!也不全是,最少“梭子”、“子弹”、“扳机”和“枪栓”还算记得自己。对了,“枪栓”只能算是半个。他刚脱离自己的管束,就任副班长,让他记住自己还需要时间。也许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了,因为半个月的时间太短了……

“哨兵”想到这里,便向两百米处“枪栓”的位置瞄了瞄。

这小子还行,自己也没白费功夫,选位很诡谲。身子窝在树丛的阴影里,尤其是那顶闪亮的头盔,也按“哨兵”教的,没有暴露在月光和星光下。最主要的,视野非常的开阔,并把主要的兼顾视线放在自己的方向,也对自己的暗哨位置提供了必要的警戒。

“哨兵”烦透了自己的钢盔,那种亮光就算在几里地也看得很清晰。还有红领章之类的,让自己很头疼。为此,他总是把自己的头盔弄得脏兮兮的,领章也常常拿下来,塞到口袋里。同样为此,他被检查的首长逮到了,如果不是连长的极力维护,“哨兵”肯定会在回家前背一个处分。

唉!何必呢。反正快回家了,混过这几天就成了。只是在“哨兵”的心里,总是堵的慌,白混了九年……

“哨兵”已经变得很麻木了,再也不会被电影里面的英雄感染了。搞什么啊!战场上那样的形象早给打成筛子了。虽然这些是那个老兵告诉他的,可他信。因为那个老兵的身上有一股子气势,那是一种很压迫人的气势。那老兵的眼睛锐而狠,看你的时候,总有被钉子扎一样的感觉;即使不看你,也总好像有另外一只更利的眼睛瞅着你,压得你的心里直毛愣。“哨兵”很希望做到这一点,他看人时也是盯住了,像要看出你的内心,这让大家很反感。当然,也只有那个老兵才会对他另眼相看,也给他讲更多的东西。

“哨兵”很怀疑电影里面那种排山倒海的冲锋场面。天!那不是自个儿找枪子儿吗?在他的心里,真正的冲锋是看不到人的,需要用心去找才会发现一个人影。或许几个人几支枪,才能打到一个人。

“哨兵”有点奇怪自己今天为啥这么不专心,要知道那可是哨兵的大忌。敌人要袭击的时候,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哨兵。那锐利的刀子,铁钳一般的大手,还有那个老兵说的那种先进的微声冲锋枪,都是哨兵们的致命威胁。这还算是好的,如果再被人家抓了“舌头”什么的,那就更惨了……

 

〖三〗

 

我是月光,我是星光,我是静夜里的萤火虫……

蛇爬到了我的身上,蚂蚁钻进了我的鼻孔。我没有知觉,让它们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哨兵”明白暗哨的重要性,他应当在危险临近的最关键时刻扭转乾坤,他应当在敌人即将达成战役与战术目标的最关键时刻,让所有的一切停止。

他瞄了瞄两百米处“枪栓”右侧的一个奇怪的草丛。许久……

没什么,自己多心了。再说自己的哨兵生涯已经好几年了。虽然阵地处在边境上,对方也叫嚣着给自己这边一点脸色,可毕竟一直没事情发生。何况,包括自己这个暗哨,值勤时,枪里一直都没有配发子弹。直到上周,连队才破例配发下来一匣实弹。“哨兵”爱不释手,每发子弹都擦得亮亮的。

“哨兵”又瞄了瞄左侧后距自己十余米远的一块大石头。

这石头一直让他很担心,怪自己粗心。可能是今天想法太多了的原因,自己居然在进入哨位前没有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现在实在是骑虎难下,上去察看就暴露了哨位,原地不动又担心。如果换做别人早过去看了,可“哨兵”牢记准则,暗哨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从进入到哨位起,直到结束,他只能一动不动。

“哨兵”盯了那块石头足足半个小时,还好,多心了。

“哨兵”爱死了自己的这支步枪,对他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兄弟。即使是吃饭的时候,他也会坐在距离枪最近的位置,为的就是能最快的和自己的兄弟亲密接触。弄得连长常骂他:“你个不长眼的,没事儿总和枪架子粘乎个球……”

“哨兵”不太喜欢自己的刺刀。太亮了,白天耀眼,夜里反光。可离了刺刀又不行,谁知道放哨时会不会窜出个什么东西来,那个时候保护自己的就只有刺刀了。弄得大家都骂他丧气,很多人从入役直到退役,根本就没个事情发生。

“哨兵”没事儿总是找一块薄薄的黑布把刺刀缠上,这样就不反光了,格斗时又没太大的影响。虽然他也明白,现代战争拼刀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哨兵”的专心没能超过一个半小时。

唉!就要走了。说真的,他还真怀念自己的“哨兵”生涯,虽然他除了被指责外什么也没得过。

九年了,自己快三十了,还没处过女朋友。父母也着急,可有什么用呢。虽然经常有战友违纪与当地的女人如何如何了,而被遣送回原籍。据说有好些个战友是笑着走的,因为在他们的身后会有大了肚子的女人追上去了。

“哨兵”也是血气很旺的人,有时很怕看到女人。连里来了文艺队的女兵,他也总是躲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他不敢看那些女兵,他怕那些女兵,因为有一次他看了一眼一个很秀气女兵高耸的前胸,脑子里便“轰”的一声,几乎晕了过去。丹田里如火一般的难受,更要命的是……

其实他很喜欢看邻家“小醉”的,他只看到小醉时才不会有“看别的女人时的心里龌龊”。现在小醉还没有找对象。而当兵前,小醉看他时,眼睛里象着了火,又象流了水。他很想找一个像小醉一样的女人,可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因为同样是当兵,“梭子”、“子弹”和“扳机”哥三个都有出息了,都提了干。“枪栓”虽说还和自己一个连队,可也是班副了。不管了,回家再说吧!好看女人找不到,丑的也无妨,只要能过日子就行呗!好看的都喜欢,自己没那个能耐,实在不行就买个画挂在墙上看就是了。当然,这些想法可不能让那帮“蛋子”知道,不然那就惨了。可也没什么,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半个月后,他们想笑话也不入自己的耳了……

“哨兵”听到一阵悉悉的声音。他警惕的用眼睛向四处观察:

没什么变化,没人影,没阴影,没有惊起的鸟,也再没有异动,甚至连昆虫的鸣叫也没有。

一阵风,草丛又响起了沙沙声。

看来自己是应当“滚蛋”了。因为人老了总是回忆,自己现在就是回忆。自己的年龄已经不适合再留在部队了。自己之所以能在这里多留五年,也不全是“梭子”他们的关照,也是自己在技能上很有特点,体能又好,耐力更是超常。虽然这些东西一直不被大家承认,也从没有被除了自己连队之外的人看到。

想到这里,“哨兵”就有点生气。如果是别人,不用说具备自己的能力,就是有自己三分之一的能力,也早被推出去了,还不是自己太执着。怪谁呢?自己是受“忽悠”的一代。上学时的《青少年修养》和《社会发展简史》对自己的影响也太深刻了一些,哪怕自己有一丝的灵活性,也不致于落到“当兵九年,连个班副都没混上”的凄惨地步。

又一阵风声,树丛摇晃着,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四〗

 

我是石头,我是露水,我是晨雾,我是风声……

贴到身前的人也不会发现他的身边卧着一只猛虎。

“哨兵”感觉了一下时间,大约是黎明前的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最易疲劳,也最困倦。当然,这也是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哨兵”也不例外,虽然自己有着超过战友几倍的忍耐力,可他的神经也有些松懈了。

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三年的“哨兵”生涯,屁大的事儿也没发生过。其实自己挺可悲的,神经整整绷紧了三年,到头来还没有得到哪怕半个人的承认。

用那个老兵的话说:“和平太久了,士兵会出问题!”

“哨兵”一直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可全连除了自己,都很放心的享受着和平的快乐。上面突然配发了实弹,这让“哨兵”很紧张,可一周来,什么事也没有。最主要的是上面未有任何的指示,连长除了例行的“提高警惕”的讲话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指示。战友们很放松,虽然也随口喊个“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什么的。

有时“哨兵”会恶意的想:“也许某个凌晨,突然光顾的袭击会让这里变成一片血与火的世界。”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恶毒后悔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吗?虽然所有人都排斥自己,可自己也不应当这样对待自己的战友。再说了,当兵也不是为战友们当的,是为了保卫祖国才当的。“哨兵”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变得如此的麻木,为什么自己会失去新兵时的激情?难道是自己的激情被自己用四年的时间丢进了猪食槽?难道自己的激情被自己丢给了遭受两年首长白眼的岗亭?难道自己的激情被自己丢给了自己守候了三年的哨位?“哨兵”不敢想,如果这种恶毒成为了现实,那一切将是一种怎样的灾难呢?

又一阵风声伴着沙沙的声意响起!

这是一种非常和谐与惬意的声音。“哨兵”喜欢这自然的声音,好像又回到了“儿时的夏夜,自己躺在自家房顶数星星”的日子。不当兵的感觉真好!他是那样的迫切享受那想象中的快乐!

“哨兵”又向两百米处“枪栓”的位置瞄了瞄。

这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和他的三个哥哥一样。真年轻,真有前途,真让人妒忌。

想来“梭子”已经当了副营长了吧!或许没那么快!团部很喜欢这个眼睛好的人,能力也不错。虽然技能和战术方面没自己强,可见识还真的比自己强得太多。指导员常说:“这小子在政工方面真他妈的有天赋!”

“子弹”可能是连长了,他的技能可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这他非常自信。“子弹”也是那个老兵除了自己之外,多看了一眼的人。

“扳机”当兵可惜了,他的文学天赋可能比自己还强一些。虽然没人承认,可“哨兵”对自己的文学天赋颇为自得的。其实自己写过好些东西投到军报里,可不知为什么?总也选不上。甚至有那么几次,报纸上写的东西很像是自己的,可又不全对,毕竟人家改过之后的东西不能说是你的。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好些诗句也是借用了的。

“枪栓”的计算能力和自己有得一比。为了让“枪栓”做到这一点,自己可没少下功夫。自己很明白,自己的好些本事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精确的计算。比如自己休息和在食堂就餐的位置都是经过计算的,那都是用最短时间做最有效动作的计算。唉!自己老了,可能“枪栓”会是自己计算能力的延续吧!

想到了这里,“哨兵”再次向“枪栓”的方向瞄了瞄……

一阵风吹得草丛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五〗

 

我是一片叶子,我是一粒沙子,我是一朵随风而飘的蒲公英……

周围真静,黎明前真的很黑暗。

“哨兵”感觉到很孤独。是啊!真的很孤独。可以说,这九年来,自己就是这样孤独过来的。不!也不是,最少开始的四年,还有哼哼唧唧的猪陪伴自己。谁说的来着:只有经过最艰苦的工作,才能收获最丰盛的果实。

“哨兵”几乎想骂死这个人。自己怎么就那么笨,还真的老老实实的做了四年。可没有人看到他的默默付出,直到他忽然想明白了:所有从养猪的士兵中提干的比例远远小于其他士兵提干的比例。唉!被忽悠了四年。当然,即使自己很早就明白这些道理,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其实很多伟大都是说说而已,真正能被承认的很少,这也符合山尖上只能站一个人的规律。

有时“哨兵”想:自己不是孤独死的,就是被忽悠死的。当然,说自己笨死的,估计所有认识自己的人都会同意。其实很早以前,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只是自己很天真,总以为事情不会这么惨吧!越这么想,结局也就向最悲剧的方向靠近。

九年了,真是让人难以平静的九年啊!我怎么就没感觉到书里面和电影里面的那些呢。自己也明白啊:那些来源于生活的东西都是高于生活的,自己看的只是高出的一面,很不幸,自己一直是一个最底层的角色。

风吹动着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

有时“哨兵”也挺佩服自己的,那么多磨难!自己还真有承受力啊?毕竟付出与收获比例的严重失调需要自己的用尽心力去调整。相信如果早出生个三五百年,自己肯定能和高僧们比道行。

这些又能怎样呢?我又不是给你们当兵。我要保卫的是祖国,我要保卫的是民族。

可是!所有这些本来是党员们应当喊的口号啊!

自己不是不想入党,养猪的四年,自己写了四年的入党申请书。可直到好些个非常自私的家伙都入了党,自己的入党申请书还是石沉大海。直到今天,自己的那份对党的向往已经在心里发霉、长毛。

有时“哨兵”觉得自己对生活挺缺少目标的。自己最开始也相信最终是要实现共产主义的,可连身边对实现共产主义早就不信的人都入了党之后,自己便开始盲目。幸好自己也不是看这些人才当兵和活着的。自己还是有很强信念的,保卫祖国、保卫人民、保卫亲人、保卫家园……

一阵风,吹动着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

“哨兵”不希望那些个“蛋子”经受自己的磨难和思想上的煎熬。也只向他们教授生存和战斗的技能,当然,对保卫祖国和民族大义的传授还是不含糊的。只是他不想说那些个太空洞的东西,也不想传授那些个口号类的东西。他挺烦自己笔下的文章的,那些个美好的东西在生活中总是很少见到。还好,在自己的引导下,“枪栓”一直做得很好。这样就对得起“梭子”了,你帮了我,可我也照顾了你的三个弟弟。自己很受父母的影响,点水之恩,涌泉相报。当然,那是在不影响原则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哨兵”又向两百米外“枪栓”的哨位瞄了瞄。

好象有什么变化,什么不对呢?

“哨兵”思考着……

“哨兵”犹豫着……

“哨兵”观察着……

天!那个草丛……

哪去了,记得离“枪栓”很远的,怎么移到了他的身边。

天啊!那不是草丛,那是一个伪装极为巧妙的人,一个军人,一个和那对自己极为看重的老兵一样优秀的军人,一个很有耐心的敌方军人。

“哨兵”冷汗直冒,他好像看到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准备刺向“枪栓”。

“枪栓”几乎还算个孩子,最少在“哨兵”的心里是这样的。

他毫不犹豫的端起了那支被自己保养得很好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瞄向那个优秀得能瞬间杀死十个人的敌方军人……

天!寒光,离自己是那样的近!

那块石头呢?它本来在左侧后距自己十余米,它怎么变得只距自己两米远了呢。

呀!它动了,那速度绝对是自己当兵以来从没见到的。

“哨兵”没有犹豫,他扣动了扳机……

他明白,如果躲闪,以自己的能力是可以办到的,但他没机会救“枪栓”,也不会有机会做出哪怕丝毫报警的动作;可他扣动了扳机,自己也就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多么难的抉择啊!

在抉择面前,“哨兵”从来就没有犹豫过。

寒光一闪……

月光、星光、刀光和血光绽放成了一朵艳丽的花……

几乎同时,“咔!”一声略显焦虑的枪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夜色,回荡在幽静的山谷……

 

〖后记〗

 

新闻报道:

昨日,×国一伙武装军人企图闯入我军前哨阵地,遭到我军战士们的致命打击。在战斗中,我军当场击毙敌军三人,击伤四人,并俘敌一人。我军一名战士英勇牺牲,两名战士负伤……

 

潺潺的溪水在寂静的山谷里“叮咚叮咚”的流淌着,“梭子”、“子弹”、“扳机”和左臂缠着绷带的“枪栓”贮立在那个哨位前。

这里的后视效果不良,但整个哨位全都隐在绿丛里。

在哨位的远处,站立着一排士兵,每个人的眼睛都很锐利,好像能看得透人的内心。

在哨位裸露的岩石上,有一处红色的斑纹,那斑纹很鲜艳,和国旗的色彩一样的鲜艳……

 

2009年11月23日凌晨

——故乡的星空于本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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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章已经被修改 2 次         最后一次的修改时间为:2012-06-15 15:17:56
文章评论
赵凯 评论 (评论时间2012-06-24 11:38:45)  
好小说!应该找个刊物公开发表——
疏景晚香 评论 (评论时间2012-06-24 07:50:45)  
一个字没有放过的看了一遍,真的每一句话,都能揪住读者的心,一位优秀的哨兵,人民和祖国的卫士,倒在了哨位上,守卫了万家的安宁,更是用五年的时间坚守着一位暗哨的孤独和人格!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12-06-18 16: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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