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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榆钱儿》第八章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613        作者:南南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09-11-26 10:04:00
关键词:提亲、抢粮、
编语:

                                         第八章

     这几天,齐月轩像变了个人,每天天不亮就到宫外候着。下了朝也不出屋,总是埋头写个不停。对此杨志兴是又喜又忧,而老张却只有忧,没有一丁点儿喜。自打复辟大清,不仅原先约好的局全都给推了,而且少爷压根儿就没踏进后花园一步。那只曾稀罕得宝贝儿似的鹩哥,天天喊着“少爷吉祥”,却也盼不来主人。

    这天上午,天和戏园的老板捧着两只澄江罐,亲自送到了府上。一是为答谢齐月轩那天帮他解围,二也是看他得了势,买来两只好蛐蛐儿以示祝贺,讨他个喜欢,也求自己个长远。他来时,少爷还没回,他前脚刚走,齐月轩就进了院。老张忙捧着俩蛐蛐儿去向少爷禀报。

    一进门,就见齐月轩外衣都没宽,就又坐在案前写了起来。他依旧便装,一领长衫外罩马褂。他爹的官服实在不合身,也不合分,所以他只穿过一次。现在,就等朝庭定制的正三品行头赐下来了,那穿在身上,顶在头上才理直气壮的光彩。

  “少爷,”老张一改原先的随便,虽两只手都占着,不能真格真令地行安,但身子躬得像个虾米。

    齐月轩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

  “天和戏园的老板给您送来两只蛐蛐儿,一只青头愣,一只黄飞翅。样儿都不错。说是从隆福寺虫市买的,我看少花不了。您……不瞧瞧?”说着,他掀开罐盖儿。

    齐月轩忍不住扭过头来,但只眨眼功夫,脸上的笑却没了。他干咳一声,又正襟端坐道:“本官尚有公务,还不退下。”

    老张打着哈哈,又说:“瞧一眼误不了您多少时间。您给这两只蛐蛐取个好名,图个吉利……”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齐月轩却厉声打断,“你以后少拿这些玩意儿来诱惑本官。复国初始百废待兴,有多少大事要做。要误了皇上交的差,你吃罪得起吗?”

    老张愣着空干张了几下嘴,没敢再吱声。

  “还不退下?”

   老张忙诺着,捧起俩罐,退了出去。刚走出厅屋门,正碰上杨志兴。

    老张拉他往一边走了两步,才低声问:“杨爷,这几天少爷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有点原先老爷那劲了。脾气大了不说,连说话都拿着劲儿咬文嚼字,甩着说了。”

    杨志兴明白他碰了钉子,笑笑说:“你才知道呀,这市有俗语,朝有官腔,能一样吗?见了皇上,张嘴就是界彼儿,旮旯儿,吃了吗您?要不让人给撵出来才怪呐。这几天,你呀就好好伺候后院那群宝贝儿,少上前头来招他不待见。现在,少爷顾不上这个。”

    老张苦笑了一声,转身走,嘴里却低声叨唠:“得,看这架式,我快没饭喽。”

    杨志兴望他背影摇摇头,走进屋。进了书房,见齐月轩写得聚精会神,没说话,静候在一边。

    齐月轩还是听见了响动,抬头见是他,放下笔问:“杨叔,有事?”

  “嗨,还是庆王府提亲那事。”杨志兴忙答道,见他不置可否,又说:“今儿可又差人来催了。这事您还真得赶紧定夺,好给人家个回话。”

    齐月轩思忖着站了起来,片刻无语。猛然想起,说:“您把郝先生请来,我想听听他的意思。”

  “我还没向您回这事,郝先生他走了。”

  “走了?”齐月轩一愣。

  “他走时您还没回,他给您留了张字条。”说着,他掏出一张纸递过。

    齐月轩打开一看,上面用钢笔写着:“月轩兄:恕我不辞而别。我理解你的忧国之心,但中国之强,难以靠皇权帝制这根枯骨。望自珍重,也盼殊路同归。”

    杨志兴偷瞟他一眼,见齐月轩叹了口气,神情变得复杂而凝重。他忙试探地问:“要不……我差人去把郝先生接回来?”

  “算了吧。”齐月轩没好气地摆摆手,“别提他了。你……你看……”

    杨志兴迟疑少顷,说:“庆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叔,又是他老人家保举您,女家又是他的亲外甥女。要是驳了他的面儿,对您的前程肯定不利。”

    齐月轩似要分辨,可欲言又止,不悦地坐下。

“话又说回来,”杨志兴又说,“您心里要觉得太勉强,也不必想太多。我去想法儿婉转着给回了。现在正用人之际,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就这么一说,大主意还得您自己定。”

    齐月轩看看桌上没写完的文稿,又扫了一眼手里那张字条,久久不语,看得出他心里在斗争,在权衡着。终于,他舒了口气,问:“ 那女家儿人怎么样?”

  “我打听过,就是岁数稍大了点,二十六的个老姑娘。恐怕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才……”

    齐月轩不耐烦地打断:“那鼻子眼全不全?”

 “岁数稍大了点,二十六的个老姑娘。恐怕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才……”

   齐月轩不耐烦地打断:“那鼻子眼全不全?”

  “全呀,”杨志兴让他问得愣了愣,连忙,“都说人长得不错……”

    齐月轩哼了一声:“行了,哪儿都不缺,坐在那儿像个人就得。就这么着吧,你去回话儿吧。”

    杨志兴有点意外,忙又追问:“少爷,您真的……”

  “嗨,什么真的假的?不就娶个媳妇嘛,娶过来摆在那儿,供在那儿,还不行?”他见杨志兴还想讲什么,忙又说,“行了,行了,你别再搅和了,我这儿一大堆公文呐。日子你跟他们定吧。要办就尽快,别让我又悔了。”

   说着,齐月轩又拿起笔,虽写不出一个字,但不再看他,也不再吱声。

    杨志兴只好退了出来。他猜得出少爷此时的心境,一出门就心绪复杂地长叹了一声。

 

    刘坤柱是个唾沫星落地能砸个坑的汉子,头天应下了出面去沈家买粮,哪能失信。笫二天一大早就和张老先生、张志诚,还有几位乡亲奔了沈家粮仓。看仓的伙计忙去请沈鸿。

    沈鸿一听他们来,就明白了来意,先来个闭门不见。让伙计去说他上德州了,今儿不一定回。没想到他的这点小转轴蒙不过去,刘坤柱等一行人就是坐在仓院的屋里不走,非等沈鸿回来不可。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见着人。村里的乡亲们等不及了,纷纷跑来,都拥进仓院,把粮仓前的晾场挤了个满满当当。有坐的、有卧的、有站的,足有好几百口子。男女老少都有,全拎着筐,倚着担,背着空口袋。

    张老先生怕闹出事来,忙劝大伙先回。可没人肯走,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让众人稍安勿燥,别吵别闹,求人就要低头好脸儿。

    天快晌午了,沈鸿看无法收场,才算露了面。他打着哈哈怪手下根本没通报,说自己压根儿不知这档子事。刘坤柱也没和他计较,耐着性子,好言好语说明了来意。

    沈鸿听完嘿嘿一笑:"刘爷,您言重了,我可当不起您这个求字。我是早有心结交您这样的英雄豪杰,是您不赏小的脸。要是您自己缺粮,谈买都生分,说个数我马上让人给您送家去。可外面这些人又不是您的三亲六故,干吗您非要往里搀合呢?"

    刘坤柱也笑笑:“沈二爷,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您能见死不救?”

    张老先生也插言:“然也,君子贵有好生积善之德……”。

   "呸!"沈鸿瞪了他一眼。"别跟我来这穷酸烂醋的胡拽,又不是你们跟我要账那会儿啦?愣告到学士府去,毁我的名,砸我的买卖。我想起就有气。"

    张老先生没敢再作声,刘坤柱忙接过话茬说:“沈二爷,过去的恩怨不提了。今儿就请看在刘某的薄面上,卖些粮让乡亲们度日。您看……”

    "刘爷,我不是驳您的面儿,这粮是我要运进京的,卖不了。这倒不是记恨谁,哪价高往哪儿卖,我是在商言商。

   “既然是在商言商,就没有价都没开,就说不卖的道理。”

    沈鸿愣了一下,又笑笑说:“好,冲刘爷的面子,我开个价儿.不还价,四块一担。”

    大家都被他的狮子大开口惊呆。张志诚忍不住,脱口嚷道:"四块?你可是一块五从乡亲们手里收的这些粮。”

    沈鸿仍怂奸奸地笑着:"小子,什么不是水涨船高,物稀为贵呀?这价你们要应不了,我就没辙了。"

    张志诚还想争辩,被刘坤柱止住。

    他想了想,问:"沈二爷,您就少赚点儿,就两块一担,您看行吗?"

    沈鸿笑出声:"刘爷,您可真是吃皇粮,领奉禄的惯了,就现在这行市,天王老子来,您这价我也卖不了。"

    刘坤柱被他的嚣张激怒,虽然仍尽力压着火没出声,可脸还是沉了下来。

    沈鸿看出,忙又说:'这么这吧,刘爷,有您坐在当间儿,我一点不让也让您为难。好,我就让两毛,三块八一担。"

    张志诚还是年青气盛沉不住气,别人都还没搭腔,他就又没好气地甩出一句:“就你这价,有几家能买得起?”

    沈鸿眼一睖:“买不买自己掂量,我可没逼着你们买。”

   “姓沈的,你赚这黑心的钱就不愧?”张志诚甩开他爷爷的手,上前两步。“别以为有俩臭钱就了不得,告诉你,现在是人命关天,人要逼得没了话路,什么事都做得出!”

    沈鸿被他这当头一棒砸得有点蒙,一时噎住。张老先生怕事弄僵,一边使劲扯住孙子,一边忙赔着不是。刘坤柱坐着没动,张志诚的话也勾起他心中的火,说了他想说的话。所以他只一旁冷眼观看着。他倒想看看沈鸿能怎样。

    这会儿,沈鸿缓过劲来,阴阴地盯住张志诚,狞笑着:“你这小子是吃枪药长大的?你敢跟我这儿耍三青子?甩两句狠话想唬我,你还嫩点。再往狠了说,大不了不就是个反字嘛。告诉你,我沈家是他妈造反的祖宗!”

    张老先生拦在中间,又劝:“沈二爷,有话好说,别跟他这孩子一般见识……”

    刘坤柱此时也坐不住了,刚站起,话还未出口,张志诚却冲动地打断了他爷爷的话:“爷爷,这种势利小人你还求他干吗?”说着,他猛转身,大步出了屋。

    沈鸿一见,愣了愣,嘿了一声,边骂着,也边往外走 。刘坤柱,张老先生和屋里所有的人也都紧随着追了出去。

    外边的乡亲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尽管有五六个沈家的看仓的伙计拦着,还是越挤越近。一见张志诚从里面气哼地出来,立刻拥到了近前,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张志诚向众人大声喊道:“乡亲们,姓沈的粮要卖三块八一担,你们能买吗?”

话音末落,人群就像开了锅,说的、喊的、骂的混在一起,喧腾了起来。

    沈鸿愣了愣,他见惯了这些人的温顺柔弱,还没见过这样的无所忌惮。心里虽有几分怵,但嘴却未软。他哼了一声,说:"行了,行了,别舍命不舍财。愿买的那边交钱称粮,不愿买的都给我出去。"

    他的话又激怒了众人,顿时喧闹声更盛。人们纷纷向前拥,把几个用棍棒拦着的伙计挤得连连倒退。

    这时,刘坤柱双手一扬,亮起铜钟般的嗓子喊道:“乡亲们,都静一静。容我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和沈二爷再打个商量。”

    人群很快静了下来,都把目光凝聚在刘坤柱和沈鸿身上。

    刘坤柱淡淡一笑,问:“沈二爷,现在正逢灾年,谁家手头也紧。您看这样行不行?就照您说的价,不过乡亲先按两块一担给您现钱,剩下的缓几个月再付。您要是信不过,我做中保,给您落个字据。要是哪家到时还不上,由我一力承担。我就是卖房卖地,豁出脸借,也不会差您一分。您看……”

    人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等着沈鸿的回答。

    沈鸿看看刘坤柱,又扫视了一下众人,有些犹豫。但沉默片刻之后,却笑出声:“刘爷,亏您想得出这主意。我看嘛……是成也不成。"

   “怎么讲?”

   “这价我认。冲着您,我再让一毛,三块七。不过赊账不成,就得是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清。”

    喧闹声一下子又响起,但刘坤柱一扬手,人群又静了下来。

    刘坤柱盯住沈鸿,两手不觉握成了拳,连脸上的肌肉都微微颤动。他一字一顿地又问:“沈二爷,你就不怕惹了众怒吗?”

    一时,沈鸿被他显露锋芒的话和目光震住,心里有点虚。但他定了定神,又挤出了几声笑:"我怕……什么?这天底下就没王法了吗?"

   “呸!你还配提王法?"刘坤柱一声冷笑,朗声道:"不管是大清,还是民国,天底下最大的王法就是让百姓能活!”

   这话音未落,刚被压住的人声又迸发出来。他们扯着嗓子,喊着、骂着,像一波巨浪,不顾一切地拥了过来。几个看仓的伙计起初还推搡着、阻拦着,但转瞬之间就被人潮吞没。

    一个伙计拿棍子把张志诚使劲搡了一下。张志诚哪里忍得,两手一较劲,就夺过了棍子。抬腿一脚,把那伙计踢翻,嚷道:“反正是死,死咱也不能做饿死鬼!”

    他的话似乎提醒了众人,人潮突然转了向,直奔西侧粮仓拥去。任凭刘坤柱和张老先生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饥饿已经让人们冲破了最后的一点忍耐,变得难以置信的疯狂。

   沈鸿被这突起的事态惊呆,完全不知所措。半晌才猛然醒过神,转身跑去。竟把几个年青伙计落在了身后,活像匹受了惊狂奔的骡子。

    张老先生急得直捶胸跺脚,嘴里还不停叨咕着什么。刘坤柱也呆望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脸凝重。他们都没料到今日的买粮竟演成了抢粮,当然更料不到以后的惨烈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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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儒子驴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26 09:57:00)  
越读越上瘾!
南南4433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26 01:35:00)  
我发文时,粘多了,删除后就成这样了.我这个电脑盲没辙了,喊声:救命呀!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25 13:27:00)  
继续支持?只是正文下怎么那么多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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