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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公安部督办案件 张旭不辱使命

时间很快到了2009 年4月1日。这天凌晨，整个沧海镇像往常一样在公安的庇护下沉寂在睡梦中。这雾大的反常，能见度不足50米，但是沧海镇派出所巡逻队依然雾中前行，执行任务。队长张旭和组长崔泽涛在沧海镇工业城区巡逻，这几天张旭也在憋着一股劲，因为不愿意看到薛瑜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这几天张旭要求巡逻队对辖区边角及视频盲区进行车巡或者徒步巡逻。

凌晨2点左右，张旭与崔泽涛在工业城区靠近高速公路附近的土路由南往北巡逻。张旭负责开车，警车快走到距离前面江淮箱式货车20米的时候张旭突然刹车，再不刹车就撞到前面的货车上了。这是辆白色箱式货车车头向北停靠，车子的左边与昌九高速公路之间的草地里有人影晃动。货车车厢顶上的宣发发现有车灯马上发出警报。呼延才、陆海才立即扔下输油管往车边奔跑，宣发迅速关闭货车的车厢门后也上了车。

张旭说:“泽涛，准备好装备，为何这个时候有辆车停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左侧还有人影晃动。我们下去看看！”

崔泽涛从副驾驶上坐起来说“好的。”

张旭、崔泽涛立马打起精神抄起手电和警棍下车、快速往前面箱式货车靠近。还没有等到二人靠近的时，就见货车尾灯亮了一声清脆的打火声、沉闷的加油声箱式货车窜了出去。张旭用手电筒一扫刚才人影晃动的位置有一堆软管，附近弥漫着柴油的味道。

张旭大声喊：“泽涛，快上车！是偷油贼！”

张旭二人快速上了巡逻车（陆丰X8-SUV）。张旭负责开车，紧追那辆箱式货车。呼延才把货车很快开上了沧海镇西环路，沿着国道向北快速逃窜，张旭开车紧跟在后面。

张旭说：“泽涛快，快给另个巡逻车包文联系，让他在西环路最北端拦截！”

崔泽涛立即拿出电话与包文联系。

张旭也拿电话联系薛瑜急忙的说：“发现偷油贼！西环路向北！我们在后面追，快来支援！”挂断电话后，张旭加速追赶生怕丢了。薛瑜没有来及回话，就听见几句急促而短暂的讲话电话挂断了，立马起床支援张旭。

呼延才说：“发哥你们坐好了，我们借用大雾看看能否躲过一劫。”

就这样呼延才像疯子一样把车油门踩到低一路狂奔，也管不了大雾的事情。车速很快放到100码（对于满载货物的货车也几乎是极限），眼看着车距由100米,到200米到500米。张旭也不示弱拿出了“咬住青山不放松”的劲头也提高车速，穷追不舍。

崔泽涛看着张旭说：“队长慢点，我们跟着就行了，不能玩命！”

张旭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行，这次抓不到，再想抓到他们就是下辈子了，你坐稳了！”

张旭把警笛、雾灯，警灯全部打开快速追赶，车距不断变小，可是雾确实大了。呼延才看甩不掉警车，只能开车走S形挡住后面的车子再想办法，这时候车上的宣发、陆海才可是吓坏了。

宣发打电话给宣小德：“你到哪里了，我们这边被盯上了，你回去处理一下！”

“哦，我到江九大桥了，好的。”宣小德急忙说：“爸，你们要注意安全。”

箱式货车在前面挡路，很难超车。你逃我追很快两辆车子就开进了新城镇。镇里面雾小了许多，箱式货车开始在城内大街小巷到处窜动。

包文用对讲机问：“你们在哪里？”

崔泽涛回答：“我们已经到了新城，在汽车站附近。”

薛瑜、王林已从分局出发了，此时已经到了西环路最北端。呼延才发现很难甩了后面警车（张旭可是警校07届车技冠军）而且车距越来越近，本身货车就很难超过轿车加之还装有柴油就更困难了。张旭车子紧紧咬住箱式货车。

这时候警车里的对讲机传来了包文的声音：“我是包文，我们到了新城！”

“我是薛瑜，我们也到了新城！”。

“快往汽车站方向来！”

凌晨3点左右，呼延才的货车在新城至少跑了十几条巷子没有甩掉张旭。呼延才慌不择路来到了高速公路新城入口想上高速。由于大雾高速公路封路，上高速的入口全部封闭，入口处停了许多车子等待放行。呼延才无法上高速，就直接撞断收费杆开进高速出口去了洪城方向。

宣发骂到：“你妈的不要命了吗，怎么开到逆行道上来了。”

呼延才说：“发哥，我也没有办法，太紧张了。”

“算了，既然开上来了，再想办法”宣发说。

崔泽涛大叫：“我的妈呀，这群歹徒不要命了，开进了高速逆行道。”

崔泽涛也赶紧回复包文、薛瑜他们。张旭没有多想也直接跟进去了，也进了高速逆向车道。薛瑜、包文两辆车子也很快赶到高速公路出入口。

薛瑜在对讲机里说：“包文你们在高速出口待命，我和王林过去。”说着薛瑜把车子也开进了高速逆向车道。

包文也没有管这么多也开进去了。呼延才货车在前面，三辆警车在后面，张旭最近就是50米左右。也许真的是穷途末路了！下大雾高速双向都封闭了，虽然是逆向可是没有汽车。呼延才、陆海才还庆幸高速上没有车。

宣发说：“‘老司机’你开稳点，我到后面撒油去，让他们无法追。”宣发说着从副驾驶窗户爬出去，顺着车顶往后爬。

这时候崔泽涛说：“队长，你看前面货车车顶上有人从车头往车厢里爬。”

张旭用眼瞄了一下说：“机会来了，你能安稳的爬过来，我就能超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脚油门，张旭的车子就跑到箱式货车前面。

张旭用对讲机说：“我已经到货车前面了，我控制速度，你们在后面注意安全。”

张旭把车速放缓，慢慢让警车与货车接在一起。呼延才紧张了，有一辆警车跑自己货车前面，而且警车试图让他们停下。呼延才心一横不管了逃命要紧，故意减速、加速不断撞击前面的警车。

此时警车后面挡风玻璃已经被货车撞碎了，张旭大喊：“泽涛，快到后排，把后面玻璃敲了，拿警棍砸货车挡风玻璃，喷撒瓦斯。”

崔泽涛从副驾驶爬到后排，向货车挡风玻璃丢警棍之类的可是没有起到效果。呼延才看警车上有人砸车子的挡风玻璃，就更加猛烈的撞击前面的警车。

张旭问：“看看有没有，墨水或者颜色液体之类的喷到挡风玻璃上。”

崔泽涛翻动了几下，找到了干粉灭火器，打开保险对着挡风玻璃就是一顿狂喷。

呼延才惊讶说：“不好，这白色的挡道视线了。就是打开雨刮器，也看不清，主要是雨刮器没有水了。”

陆海才用手在打呼延才的头扇一巴掌说：“你妈的，你个懒虫，让你平时保养车子，关键时候掉链子。”

爱财惜命的呼延才只好减速。货车车速很快降了下来，张旭一看码表有20码了。可是货车里爬到车厢里的宣发打开车厢后门，从腰带里拔出扳手用力拧阀门。薛瑜看到了说：“这那是箱式货车，就是箱式货车里面装了一个油罐。”

王林说：“哥哥呀，不好，他们可能要放油，这样我们无法支援张旭了。”

王林用对讲机：“张旭你们赶紧想办法，歹徒准备放油了。”

“包文，快把车速减慢，不要撞到我们了”

张旭听到了心想“这样僵持不了多久，干燥剂用完了还要加速。也罢，既然玩命，那就来吧！”

张旭在对讲机里大喊：“我们马上抛撒破胎器，薛瑜你赶紧与市局联系高速全部封路！”

张旭接着说：“泽涛，快把后备箱里的破胎器拿出来，往后面撒。”

崔泽涛一路抛撒破胎器，宣发放油。薛瑜警车开到了油污位置停下来一闻是柴油，计上心头说：“王林，给我点火，有火的位置就有油！我来慢慢开车，一定要支援张旭。”

王林说：“好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去油污。”

薛瑜上车继续往前开，包文看着前面着火点立即明白什么意思，也跟着薛瑜车子往前慢速前进。崔泽涛撒过破胎器不到5分钟，呼延才感觉车胎破了车子往右边跑，就大喊：“不好，车子破胎了，快想办法！”

货车撞到了高速中间的水泥隔离带上，然后擦着隔离带往前滑行，最后倚在水泥隔离带上停下来。张旭看见货车减速直接来个飘逸车头迅速来个180度大转弯，直接把警车开到箱式货车左们前用警车直接挡住箱式货车的左门。呼延才拉驾驶门，驾驶门被警车堵到了，这下坏了两边都下不去了。呼延才打开车玻璃准备跳窗跑，张旭、崔泽涛立即从警车右门出来，站在警车顶上大喊：“不许动，警察，再动后果自负！”

张旭用手电筒往货车车头里照，里面呼延才、陆海才就像困兽一样在里面还在想办法。

张旭再次喊到：“不许动，趴在车里不要动！”

呼延才、陆海才那里会听，通过车窗往外抛东西，砸张旭、崔泽涛。

“我得去，还反抗呀。”崔泽涛随手扔进去一个瓦斯弹。

两分钟货车车头里面呼延才、陆海才丧失了抵抗能力。

“把手伸出来！快点把手伸出来！”张旭大声喊到。

呼延才和陆海才只好乖乖的把手伸出来，崔泽涛给他们一一上拷。全部拷完后，包文、胥东开着警车也赶了上来。然后张旭把警车移开，包文、胥东、崔泽涛让两名歹徒依次下车，蹲在警车边上。张旭就问：“包，文薛瑜、王林去哪里了？”

包文说“我们警车开过来的时候，看见薛瑜、王林下车去追一个嫌疑人了。”

张旭说：“快来，把这两个嫌疑人面对面的拷在一起，雾太大了，防止跑了。”

5分钟，张旭等人把呼延才、陆海才面对面拷在一起。

突然薛瑜大声喊到：“张旭小心后面！抓住他。”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就移到了张旭身边抡起扳手猛的砸了下来。“砰！”张旭立即倒下，躺在血泊中。紧跟后面的薛瑜就是一脚踹了出去。宣发大叫“啊”的一声被薛瑜踹倒在地，薛瑜迅速上前坐在宣发背上。呼延才、陆海才见人群乱了，想跑可惜是被面对面拷上的刚走几步就被包文、胥东拉住了。此时薛瑜、王林也把宣发上了拷，并拷在箱式货车车门上。薛瑜说：“把皮带，鞋子都脱了，我看你们怎么跑。”包文过去吧宣发的鞋子脱了、皮带抽掉。

王林转身就去扶张旭，张旭这时候满脸是血，还在昏迷中。薛瑜也跑过来赶紧帮张旭止血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薛瑜掏出手机简单定位一下，距离沧海镇入口5公里。薛瑜赶紧说：“崔泽涛，你和王林赶快带着张旭上第一辆警车，走最近的入口出去，直接去沧海医院。”

“好，我这就去开车。”崔泽涛说。

王林和崔泽涛把张旭抱上警车。崔泽涛开车去了沧海医院。薛瑜立即把刚才包文那辆破胎警车往前开了500多米把警灯打开，摆放警示牌等待支援。

大家该纳闷了刚才薛瑜、王林做什么去了？薛瑜知道是柴油后就开车追，追了一公里左右时候箱式货车车速减慢了，可是薛瑜所开警车车后胎也破了。这时候王林说：“车厢里歹徒想跑！”薛瑜、王林管不了这么多了车子未停稳，二人拉开车门就去追。宣发翻过高速中间隔离带上了另一条高速，薛瑜、王林也跟着翻过去。追了500米左右宣发又翻过高速中间隔离带往回跑。王林看见了大声喊：“薛瑜快点，歹徒可能返回救人。我跑不动了。”这下两人再加快速度防止救人成功，所以就发生了刚才上面那一幕。

4点30，高亮带着姚路等5人开着运兵车从沧海入口来到了现场。高亮让李翔等人把嫌疑人押上车，把人送回分局办案区。高亮、姚路、包文、司马强留下清理现场，大约5点半左右高速公路通车了。

这次成功抓获盗油的贼让薛瑜又喜又恨，喜是压了快半个月的案子终于有点进展即使不是同一个案子，至少有个说法了。恨的是，这群歹徒太凶残了，不抓到鳃都不老实，这次多危险，要不是大雾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况且张旭受伤了。这对恋人一直恩爱有加，在外人眼里就是金童玉女，要是这次行动有个三长两短，如何交代。薛瑜想到这走到宣发面前“啪、啪”扇了几个耳光，最后被李翔抱住了。

薛瑜恨从何来，这要从2009年3月18日说起。3月18日这天，新城镇修河爆发大面积油污事件，导致新城及下游城镇10万人饮用水困难，由专业人士进行油污清理，都清理了一周。这下惊动了中央，央视都第一时间报道了。可是溯本求源，沿着油污的来向往上寻找，就找到了沧海镇的沧海导排渠，继续往上找就找到了沧海镇最南端昌九高速公路附近输油管泄露。对外界报道是泄露是为了减少社会面的压力，可是公安内部人都知道是因为偷油贼偷油后，阀门没有关紧然后泄露，由于三月中旬雨水把不断泄露的油冲到沧海导排渠，再流入修河。

石油公司在北京报案。报案后，很快变成了公安部督办案件，限期破案。油污事件的发生让鄱阳湖开发区一把手陈小强、公安分局局长陈凯很是难堪、压力山大。省公安厅长约见市公安局局长，市公安局局长约见分局局长，一级一级签责任状，层层下压。而这也是薛瑜走马上任半年来遇到最头疼的事情，平时遇到的案件都是有线索，有迹可循。可是这一次截然不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上面又催的急，每日一报。

薛瑜接到案件后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短短几天了里消瘦了许多，乔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作为薛瑜共患难兄弟高亮、王林和张旭等人更是心急火燎，没有办法都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类案件。就公安部最近几年也没有办过，不知道的从何处下手。所以才就有了张旭置于死地而后生的那一幕，只要被咬住就不会松口，除非从我身体上踏过去。也就是这英勇无畏的精神让案件在扑朔迷离、办案期限快到之际出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薛瑜把四个嫌疑人带到办案区后，进行突击审讯。据呼延才交代：我、宣发、袁进财、陆海才，在我圈子里都称我们“发财”帮，还有有后来的宣小德。这我们5人都是荆州省人荆县人，除宣小德外都曾经在石油公司外线管道公司上班。08年初，宣发是输油管线路铺设工程中的管道焊接工班头，手底下就是我、袁进财、陆海才。4个人来至一个县在一起共事也很投缘，4个家境也差不多。虽然焊接工很赚钱但是室外作业很辛苦所以宣发就动了邪念，宣发想法是“在焊接的时候打孔接个阀门出来，用周围建筑做标记，等线路铺设好后正式运行了再回头寻找搞点钱”。宣发把自己想法告诉呼延才三人。这三个人一听宣发的计谋这么漂亮，没有一个拒绝的就留下了两个阀门。

就这样工期08年6月份结束。线路运转半年后巡线员也放松了警惕。所以宣发等人先找到阀门然后再接出一个阀门到路边不远处藏匿起来。就这样四人在工程队上班半年后，就都陆陆续续辞职了。春节后四人凑钱买了一辆二手江淮箱式货车改装后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是一辆油罐车。

元宵节过后四人就干起了“买卖”，两个阀门轮换着偷，就这样每周两到三次，后来有钱了又买一辆蓝色的箱式货车。上次新闻上看到了报道，当时说是油罐泄露引起的，我们就没有在意这件事。但是老大宣发考虑到风险还是停了半个月，这几天大雾，所以我们又开车出来溜达了。第一辆装满宣小德已经开走了，第二辆刚装满车，看见警察来了，我就开车跑了。那个警察车技确实很好，怎么都甩不掉。我荒神了就开上了高速，上高速后肯定货车吃亏，所以宣发就爬到后面准备放油让后面的的警车追不了。后来，你们喷白色的粉末，我不想死所以我减速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车子破胎了，就撞到了高速中间护栏。最后就被警察抓了起来。

宣发等三名嫌疑人被抓后，薛瑜立即向陈凯汇报也没有顾忌到时辰，打完电话才知道是6点半。陈凯也没有埋怨他，因为这十几天来也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最后薛瑜支支吾吾的告诉陈凯张旭受伤的事情。

陈凯说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什么？你们…你们这让我怎么向张旭家人交代，伤情如何？

“我一回来就突击审问了，案情明了后就向你报告了，是王林送医院的,那边情况我确实不清楚。”薛瑜说：“我让王林给你回电话。”

陈凯说：“不用了，你安心审理案件，不要有漏网之鱼，油怎么卖的，有机会去他们家搜查一番？”

“好，好，我会细查。”薛瑜答到。

4月1下午14时，呼延才、宣发、陆海才三人被刑事拘留。薛瑜得到陈凯指示后立即准备材料和人手于当日18时开车赶往荆州省荆县到嫌疑人所在地探明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