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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疯狂(15)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028        作者:谢晓衡        发布:谢晓衡        首发时间:2013-04-09 22:50:09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马超龙脸色阴沉的靠在座位上,眼睛怔怔地望着车窗外。他在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与阿坤的地盘之争在平静了一段时间后,最近因为业务量的下降,又有升温的趋势。他的脑神经绷得紧紧的,整天坐着车在外面转来转去,并常常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
 

第 十 五 章   依 靠

1.

马超龙脸色阴沉的靠在座位上,眼睛怔怔地望着车窗外。他在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与阿坤的地盘之争在平静了一段时间后,最近因为业务量的下降,又有升温的趋势。他的脑神经绷得紧紧的,整天坐着车在外面转来转去,并常常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

康道阳递给马超龙一枝香烟,马超龙惊觉过来接住香烟,嘴唇还在颤动。康道阳忙用打火机为他点燃火,说:“老板,阿坤这次又吃了亏,他肯定不会罢休的。”

马超龙:“这些重要地点要多派几个人卖报,发生情况好有个照应。”

康道阳:“人多了目标太大,最近文化稽查队查得很厉害,我看还是让大家避避风头!”

马超龙:“怕什么?我们是卖党报,又不是卖非法出版物。就是查到了又能怎样?关键是处理好同物业管理部门和城管、公安的关系。”

康道阳:“码头物业管理方面没有问题,公安这一块还差一点。”

马超龙抽了一口烟,说:“码头派出所的指导员是我们老乡,也是东江人,叫刘国栋。过年我们去拜访他。”

司机小刘侧过脸笑着接口说:“唉呀,又快过年了!”

马超龙:“想不想家呀?春节给你们放几天假,轻松轻松!”

“想呵,怎么不想?出来两年多了,还没回去过呢!”司机望着前方,点头说。

汽车路过一家超市门前时,马超龙扭过头去向超市那边张望,忽然问道:“道阳,超市门前郑敏的报摊怎么没摆出来呀?”

康道阳:“听王琦说,郑敏有好几天没有卖报了,给她送报,她人都不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或是病了?”

马超龙一惊,眼睛里涌过一种不易察觉的特殊表情:“什么,她病了?走,调头,到她的住处去看看!”

汽车在前面一个十字路口调转头,沿着刚才来的方向驶去。

2.

小巷深处,一间低矮而阴暗的出租屋里弥漫着一股化妆品的气味。女报贩郑敏穿着件袒胸露背的红色乔其纱衬衣和蓝色牛仔短裤斜倚在床头,她手捧一本时尚杂志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上面的彩色插图,一双浑圆性感的白皙长腿搁在床边的一张方凳上,轻轻抖动着。

马超龙的旧轿车在巷口停住,他要康道阳和小刘在车上等着,自己提了一些营养品和水果,一脚高一脚低的向巷子里走来。

马超龙推了一下房门,见门没有栓,就径自走了起来,满脸暧昧的望着郑敏说:“郑敏,听说你病了,我来看你!”

郑敏将杂志一扔,跳了过去,用双手勾住马超龙的脖子,在他的左右脸颊上分别吻了一下,说:“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想死我了!”

马超龙一手拧着东西,另一只手抱着郑敏,把她放下来,说:“哪里不舒服呵,这么多天不去卖报纸。看医生没有?”

郑敏娇嗔地:“谁有病呵?我是不想卖报了,一会儿城管来查,一会儿文化局的来查,一会儿又是物业管理处的驱赶,整天像做贼一样提心吊胆的!干脆不做了,明儿找份别的工作干去。”

马超龙:“没那么严重,我们所有的证件都有,谁查你就让他来找我好了。没事,放心卖你的报吧!”

郑敏哼了一声说:“别说你那啥子证件了,他们说都是假的!”

马超龙没让郑敏再说下去,用力揽住她的腰,色迷迷的望了她一会,然后把一张臭嘴贴在她的唇上。郑敏闻到他嘴中的气味,不由一阵恶心,立刻把脸撇向一旁。马超龙很失望地放开了郑敏,低着头默默站了一会,转身离去。

3.

除夕,寒冷的夜空不时划过一道彩色光柱,远近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金沙角海关附近一间酒店,厅堂里灯火辉煌,桌椅相接,觥筹交错,马超龙正在与他的报贩们举行着新年酒宴。

在大厅正面的歌坛上,站着马超龙、康道阳等人。马超龙今天也穿了一件新买的西装,一条鲜红的领带歪打在脖子的一边,那样子显得非常的别扭。

马超龙手持话筒,干咳了两声,对喧哗的报贩们说:“各位报贩朋友,新年好!在过去的一年中,你们跟随我摸爬滚打,艰苦创业,实实在在的辛苦了。我马超龙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努力,不是我吹牛,只要大家好好干,要不了多久就能赚他个盆满钵满!我不会讲话,不过卖报的甜头你们是尝到了。我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为了树立我们超龙文化发展公司的形象,节后即给每个报贩赠送一把遮阳伞,一张报摊桌,一件工作服。你们就可以坐在自己的摊位上体面的卖报,再不用遭受日晒雨淋和奔波之苦了!”

下面有人高声叫道:“文化稽查队和城管办的人经常查抄我们的报纸,让我们怎么卖呀?”

马超龙扬起手掌说:“不用怕,我们也是一家隶属于海星日报社的正规公司嘛。他们搞执法检查是例行公事,检查的时候我们适当回避一下,检查之后再出来卖报,这是报贩职业的性质决定的,报贩就是在动荡中生存的!现在,请大家坐在原位上,不要动,我给你们发红包!”他转身对尹丽萍和张苇说:“开始发红包吧。”

尹丽萍和张苇依次到各餐桌上分发红包。报贩们一阵喝彩,先拿到红包的报贩从红纸包里抽出一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崭新的百元纸币,喜形于色地放到嘴边,响亮的亲吻一下。

4.

晚宴上,大家喝得东倒西歪的,有人要向马超龙灌酒,吓得他早早地溜了出来。紧接着康道阳也跑了,剩下那些报贩们在酒席上吆五喝六。

次日一早,也就是大年初一,马超龙要康道阳跟他一块儿回东江市去向老父亲拜年,借此机会向家乡的人们炫耀一下自己,让那些小觑他的人看看今日的马超龙。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放进汽车后厢里,他正要关上厢盖,康道阳又提了一个包走了过来。

马超龙:“这是什么?”

康道阳:“这是一件羽绒服,给你老爷子买的!”

马超龙:“你还真有心眼呵,行!我们走吧。”他接过包裹放在车厢里,压上厢盖,与康道阳钻进汽车,“嘭”地关上车门。

马超龙对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马海波说:“海波,开车!”

马海波依然伏在方向盘上,好像没听见一样的兀自晃悠着双腿。

马超龙又催促道:“呃,开车呀!”

马海波这才抬起头来,懒洋洋地问道:“爸,既然是回家去给爷爷他们拜年,我妈怎么不一起去呵?”

马超龙不太高兴地:“她不肯去,算了吧!”

康道阳劝道:“老板,你这是第一次坐自己的车回家,又是过年的时候,理应是全家人一起去,叫丽萍和马艳去吧,我就不回家了。”他拉开车门欲下车。

马超龙阻止道:“你不要动。海波,你去叫她们!”

海波一甩车门走了下去。

不一会,尹丽萍和马艳从楼道里出来。尹丽萍紧绷着脸,没有一丝笑容。

等大家在车上坐好,马海波便发动汽车,驶向道口。

5.

从东江回来,马超龙与康道阳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商量着春节过后这新的一年他们的“公司”究竟应该怎么办。他的脸色显得像死灰一样地阴沉,看来新年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欢乐情绪。

尹丽萍,张苇和王琦等人则在外面那间办公室里忙着各自的工作。尹丽萍手中的珠算盘不时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老板,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海星市计划在三年内建成国际明星城市,市府要求加大市容整顿力度,还要清理违章摊点。我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是不是花些钱,今年把《占道证》办下来!”康道阳坐在破沙发上说。

马超龙站起身,在室内踱着步,说:“我们的报摊占的都是黄金地段,像这样的地方人家根本就不允许摆摊设点,还会给你发占道经营证吗?阿坤他们搞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搞掂呢。我们不要老把心思放在那些证件上面,做好公关,处理好同辖区物业管理部门和城管办的关系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康道阳:“说得也是。那么我们去给报社和城管办的领导拜年吧。”

马超龙:“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先到文化局曾局长家,晚上到码头派出所刘所长家。你去告诉马海波,要他给汽车加好油,开到办公室门口来。他这阵子开着车子到处乱跑,越来越不像话了!”

康道阳起身往外走,与从门外贸然闯进来的报贩黄少年撞了个正着。

黄少年外号叫“参谋长”,三十来岁年纪,头发蓬乱,面黄肌瘦,鼻梁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一身褴褛,潦倒不堪。

这个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年轻人,原来在河南一所中学里教书,在亲友的眼里,他是该有着不错的前程。可是后来,他被相恋多年的女朋友给甩了,一时想不开,便离家出走来到海星市。马超龙无意中看到衣裳单薄的黄少年躺在天桥下的水泥地上,顿生恻隐之心,收留他卖报纸。

黄少年对人生早已心灰意懒,受过挫折的头脑总不能回复到正常的轨道上来,时醒时昏。他每天卖报只挣够一瓶酒钱就行了,多了不要。挣满一瓶酒钱之后,他就把手里剩余的报纸往背后一抛,晃到小店买酒喝去了。但是此人很会看点,他看的点都是好地方,所以马超龙常戏称他为“参谋长”。

此刻,“参谋长”左手提着半瓶子白酒,右手拿了一包炒花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康道阳退了两步,侧身给“参谋长”让道,说:“参谋长,你这像什么样子?”

“参谋长”一屁股顿在沙发上,举起酒瓶又灌了一口,对马超龙说:“马老板,我是特……特来向你拜年的。祝……祝你财运……这个财源广进,多卖报纸呵!”他靠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脸上挂着傻笑。他脚上的那双鞋其实只有鞋面,没有鞋底,鞋面用一根绳子扎在足背上,冻得发红的光脚丫露在外面。

马超龙走到“参谋长”面前,指着他的脚丫说:“黄少年,前几天发给你的红包钱又买酒喝了吧?怎么不买双鞋子穿呢?你呀!走,我给你去买双鞋。”

他拉起黄少年往外走。

6.

过年是人们进行公关的极好时机。

马超龙不知从哪里探寻到刘国栋跟他是同乡。

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刘所长住在海滨花园一座五十多层的高档公寓里。开始,刘所长并没有让他们进屋的意思,后来马超龙说起是东江老乡,特来给老乡拜年的,刘所长才将他们几个让进屋里。

一阵“新年好!恭喜发财!万事如意!”的祝福之后,马超龙、康道阳、张苇等几个人并排在一张软皮长沙发上坐下,年约四十的刘国栋则仰身坐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茶几上放着桔子和一些不常见的鲜嫩瓜果。张苇悄声对马超龙说:“老板,这些水果产自台湾,很贵的!”

有人说“权力常使客厅盈实”,刘国栋家这间豪华的客厅就让马超龙等人瞠目结舌。环顾有着落地大窗的客厅里那些摆设,瓷瓶盆栽、红木家具和高档电器,马超龙满心羡慕地说:“还是你们好呵,你看看,刘所长到海星市来也就六七年吧,年龄比我小得多,就有了这么大一套住宅。我就差远了!到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跟报贩们一起挤住在出租屋里!”

刘国栋看了马超龙一眼,皱着眉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超龙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当,忙笑着改口说道:“呵,没什么意思。我是说,刘所长有一个幸福的家,俩公婆很会过日子。”

见谈话有些尴尬,刘国栋的妻子梁芳在旁边一个劲地劝客人们吃桔子。

康道阳没话找话地说:“刘所长,马老板经常向我们夸奖你,说你人好,正直,又年轻有为。我们在海星市能有你这样的老乡帮忙,真是太好了。”

刘国栋浅笑一下,说:“我是个执法人员,只知道依法办事,不会讲什么情面。”

康道阳:“呵,那是,那是。”

马超龙:“说到执法,国栋,我们在码头附近有几个报摊,还请你多多关照!”

刘国栋:“只要你们遵纪守法做生意,别人是不会有意为难你们的,真有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马超龙:“有刘所长这句话就够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就靠你这样的清官来保护。好,不打扰你们休息,我们走啦!”

马超龙站起身子,点头哈腰地与刘国栋告辞,顺手将一个鼓胀的信封插在沙发座垫与扶手之间。在出门时,他指了指沙发,对梁芳说:“一点小意思,请刘所长笑纳。”

7.

轿车在街道上行驶,前面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了,汽车在停车线内刹住。

康道阳从车窗外收回目光,对马超龙说:“老板,这个刘国栋看起来好象还挺正直的嘛。”

马超龙将头仰靠在靠垫上,闭着眼说:“猫吃咸鱼假斯文,他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呵!”

绿灯亮了,汽车向左一拐,然后上了一座立交桥。

8.

轿车开到办公室门口停住了,马超龙、康道阳、张苇等人走下汽车。

王琦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马超龙说:“老板,有一个叫杨跃的人来找你,在办公室等半天了。”

马超龙愣了一下,将背包扔给张苇,走进了办公室。

杨跃还是留着光头,上穿一件脏不啦叽的深蓝色长袖运动服,下着一条黑色长裤,他见到马超龙,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傻笑地望着马超龙:“龙哥,你好呵!”

马超龙“嗯”了一声,走到转椅边坐下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杨跃给马超龙和康道阳一人递上一支烟,说:“上个月十三号出来的。我先到东江找你,他们说你到海星来了,当了大老板。我回家住了个把月,就来了。”

马超龙:“来了就来了吧,我有个司机要走,你就给我开送报专车。早上三点钟起来把报纸送到各个卖报点去,白天没事就休息!”

杨跃感激地:“谢谢龙哥!”

马超龙纠正道:“以后不要再叫龙哥龙哥的……”

杨跃连忙点头说:“好,不叫龙哥,叫老板。”

康道阳轻声地:“老板,马海波不是说他想开送报专车吗……”

马超龙皱了一下眉头:“他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这样也好,那就让杨跃开小车吧。你要多多提醒他一点,不能让他太放肆了。”

9.

马海波将一辆“五十铃”送报专车开进报刊批发中心大院,康道阳、王琦、长子等人从车上跳下来,他们向批发大厅门口走去。

康道阳一眼看见阿坤的手下“一撮毛”等人正在往车上装报纸,就跑到批发窗口,对韦清泉说:“韦主任,我们来提《海星日报》增刊。”

韦清泉:“噢,增刊数量不够,只印了两万份,都给阿坤了。你看,这么多报贩都在等报纸,你们也等一下,我已通知印刷厂增印两万份。”

康道阳急了:“什么?等一下,等多久?超过七点钟报纸就不好卖了!”

韦清泉:“今天本来是不出报的,因为有特殊情况才出了增刊,数量有限,请各位理解。”

康道阳:“韦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叫阿坤他们匀出一半给我们,让我们先去卖,剩下的等会来拿,这样大家就扯平了。”

韦清泉:“我怎么可能出面给你们去谈这个?你们自己去谈吧!”

康道阳一巴掌打在窗台上:“好,你不管,出了事你负责!”他一转身,一手叉着腰,一手向马海波挥了一下,喊道:“海波,把车开过来,堵住那辆车。看谁敢动!他妈那个巴子,要死大家一块死,老子就不信这个邪!王琦,你去给家里打电话,要他们再多来几个人。”

批发窗口前一片寂静。

韦清泉被康道阳的举动吓呆了,他从窗口伸出头:“老康,你不要乱来。耽误了出报可是个重大的政治事件!”

康道阳叉着双手站在台阶上:“是谁耽误了出报?你为什么只批给他们而不批给我们?你为什么袒护他们?”

“一撮毛”听说要他们匀出一半的报纸,早就关上了车厢的铁门,并上了锁。但是他们的车被马海波的“五十铃”挡住了,进退不得。

韦清泉急得团团转,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大声对康道阳说:“姓康的,不要这里撒野,你等着,我马上拔打110。”

康道阳冷笑道:“你给谁打电话都没有用!我们是报贩,就是要卖报纸,你要他们匀出报纸就没事了!”

韦清泉气极地放下电话,他害怕把事情闹大,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几分钟之后,马超龙驱车过来了。他从人群中挤到康道阳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老康,你不能这样做,这会惹出麻烦来的!”

康道阳:“怕什么?你只当不知道,责任都在我身上!”

钟敬夫喘着粗气来到了现场,他沉着面孔,责备地问韦清泉:“到底怎么回事?谁在捣乱?”

康道阳抢先说道:“钟社长,韦主任把报纸全给了海星送报公司,我们这么多人等了三个多小时没拿到一份报纸,不信你去看看我们的车厢,再看看他们的车厢。他是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他指着韦清泉。

马超龙见钟敬夫来了,便悄悄地退到人群的后面,溜走了。

钟敬夫听罢康道阳的陈述,一扬手:“别说这么多了,赶快匀出报纸,把车让开。不能耽误出报时间!快点!快点!”

韦清泉走到阿坤的送报专车旁,责令“一撮毛”打开车厢,苦着脸说:“快分出一半给他们吧!”

钟敬夫非常恼火地对康道阳和“一撮毛”说道:“回去叫你们的老板下午到报社开会。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

10.

海星市的几大报贩都来到《海星日报》大厦顶层钟敬夫的办公室里开会。

钟敬夫满脸不高兴地说:“你们是我市的四大报贩,是我市报刊零售的龙头,应该给其他报贩树立一个良好的行业形象。当然,你们绝大多数报贩是有职业道德的,也有少数报贩素质太差,需要教育。今后,你们每一个送报公司都要与报社签定协议,对于不遵守行业道德的,要予以淘汰。今天的事件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马超龙公司要好好检讨一下,太不像话了!报社发行部和报刊批发中心也有责任。……”

韦清泉低垂着头说:“钟社长,这次事件是我处置不当造成的,我请求处分!”

钟敬夫对他摆摆手:“今后,报刊批发中心一定要严格按报贩的预订数量分发报纸,不允许出现少报多拿或明拿暗偷的现像。”

马超龙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的表情。他向左右看了看,见阿坤正在得意地望着他。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站起身子走到门外的过道里接电话。

11.

轿车里没人说话。马超龙眯缝着眼睛面带不悦地靠在座位上,放在他座位旁的手机响了也不接听。手机又响了一阵,张苇正要伸出手去拿起来,马超龙却烦躁地把它关掉了。

车内气氛很沉闷。张苇忽然想起了什么:“唉,老板,今天郭站长在星沙酒楼请客。要我们早点过去。”

马超龙闷声闷气地:“郭站长什么时候说请客?我怎么不知道?”

张苇看了一眼身边的康道阳:“上星期天,康部长和我还有杨司机请郭站长吃夜宵的时候,他说要回请我们。今天早上他给我来电话,约我们中午十二点到星沙酒楼去。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马超龙睁开眼睛:“既然他约了你们,你们就去嘛!杨跃,我在前面路口下车。”

康道阳:“老板,你怎么不去?要不我们都不去了?”

马超龙满脸不高兴地说:“他请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我夹在中间有什么意思,狗东西!既然你们与他约好了,现在告诉我干什么?杨跃,你送他们去吧,我在前面路口下车!”

汽车已经开到了路口,马超龙要杨跃将车靠边停下来。他拿起他的手机和背包,一声不响地跨出车门,将车门“砰”地用力一甩,勾耷着脑袋向人行天桥走了。

车上的人面面相觑。张苇对康道阳做了个鬼脸:“老板又怎么啦?”

康道阳:“别理他,我们走吧。”

12.

王琦、长子和尹丽萍在外间办公室里聊天,有说有笑,谈得十分开心。马超龙不在办公室的时候,这些员工们常常谈笑风生,只要马超龙在场,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就变得压抑和沉闷。

王琦:“老板娘,你们全家都过来了。将来在海边买栋花园别墅,这样就票子、车子、房子全齐了,一家人安安乐乐过日子,多好!”

长子:“是呵,这里环境好,气候也不错,我要有钱就在这里买房子。”

尹丽萍叹息道:“我没这个福气,也没有这个想法。他不把我当老婆,我也没有把他当老公!我是到这里来打工的,挣点钱回家养老。”

王琦:“老板娘,你跟老板到底怎么了?我几次都看见老板睡在办公室的地板上。”

尹丽萍:“他睡地板上是他自己的事,我又没有不准他睡床上。他这人就是这个样子,从来就不知道讲究,脾气怪怪的,说也说不得!”

王琦:“好久没有看见马艳了,她现在好吧?”

尹丽萍:“她在海大附中念高中,住在我的一个亲戚家里。”

长子:“马艳这孩子很聪明,长得也漂亮,将来一定有出息!”

尹丽萍笑了笑:“看她的造化罗,子女也应该比父母强!”

几个人正说着话,马超龙紧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王琦,小车回来没有?”

王琦起身走到窗前,向外望了望说:“还没有。”

马超龙把背包往沙发上一甩,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里去了。

王琦他们赶紧收住嘴,默默无声地做着各自的事情。

马超龙气呼呼地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组号码,阴沉着脸大声说:“给我柯35375……嗯,对……我的电话是86884398……对。”

他用力放下电话筒,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马超龙一边踱着步子,不时看一眼电话机。过了一会,见对方没有复机,又愤懑地拿起电话,粗暴地:“我柯35375……哆嗦什么,就是这个号码……对,留言:速回办公室……对!”他将电话筒重重地扣在机座上,骂道:“狗东西!”

天渐渐暗了下来,马超龙也没有拧开办公室里的灯,只是坐在椅子上抽闷烟。

闷坐了一会,又拿起电话飞快地拨了几个号码。长子看见马超龙如此火气十足的状况,偷偷瞟了一眼王琦和尹丽萍,大气不出地埋头工作。

13.

康道阳腰间的“BP”机“嘟嘟嘟,嘟嘟嘟”地响了起来,他取下“BP”机凑到眼前:“是老板在柯我,杨跃,开快点!”

杨跃用嘴吹着口哨,加大了油门。

不一会儿,康道阳的“BP”机又响了,他拿起“BP”机:“老板发脾气了,他要我们速回办公室。”

张苇:“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莫明其妙!”

杨跃猥亵地看了看张苇,笑着说:“也许是他的大姨妈来了!”

康道阳:“今天吃饭没有硬拉他去,他一定是生气了。”

张苇:“不至于吧!”

康道阳:“肯定是的。”

其实他们谁都清楚,马超龙因为批发中心的那场风波窝了一肚子的火,加上近日报纸的销量下降,此时他在借题发挥。

14.

马超龙见柯了几次机仍然没有人回电话,正要拿起电话再柯,康道阳、张苇、杨跃几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康道阳:“老板,我们回来了。”

马超龙把电话使劲一砸:“我打你的传呼为什么不复机?”

康道阳:“你柯我的时候,我们正好在高速公路上。”

马超龙气急败坏地:“在高速公路上就不复机吗?我给你配柯机有什么用?”

康道阳取下“BP”机:“高速公路上怎么个复机?我又没有手机!”

马超龙:“康道阳,这里不是内地,我请你们来也不是要你们吃喝玩乐的。我是你们的老板,我没有去吃饭你们为什么还去?我打你的传呼你就要复机。哪有这样的事情,用我的车,我的时间,去联络你们自己的感情?现在是工作时间,知道吗?”

康道阳:“我也不想去吃那顿饭,是你要我们去的,吃完饭我们就赶回来了,还要怎么样?与郭站长交往也是为公司的事情,虽然事情没有办成,人家也是无能为力嘛。你要是对我不满意就直说吧,绕什么弯子?”

马超龙吼道:“你给我惹了这么多麻烦,叫我怎么满意你?要是嫌钱少就走人,我可以到人才市场请到更好的!”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超龙和康道阳。

康道阳气得脸色发白,他将手上的“BP”机往马超龙面前的桌子上一放:“你去请吧,老子说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他说完就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大步奔到楼上去了。

马超龙脖子上青筋毕现,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他抓起桌子上康道阳放在那里的“BP”机,恼怒地往地板上狠狠一砸:“滚,都滚,狗东西!”那只“BP”机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四分五裂地飞溅开去。

办公室里的人都傻了眼,只有尹丽萍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一丝讥笑。

15.

康道阳气急败坏地跑上二楼的寝室,飞快整理自己的行李。与他同居一室的长子劝他:“老康,你没必要跟老板计较,他就是这个脾气,发完气就没事了!”

康道阳:“你们没有我更了解他!”

长子:“不管怎么说还是忍耐一点好,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这一阵子好多事情不顺利,他心里烦,看谁都好像不顺眼。他对你倒是很器重的,常在我们面前夸你有能力。”

康道阳“砰”地盖上旅行箱:“哼,他心里烦就拿我们出气,我们心里好受吗?”

长子用手压在康道阳的旅行箱上:“算啦,算啦,他是老板嘛!”

吃晚饭的时候,王琦跑进康道阳的寝室,用手拍了拍他的臂膀说:“老康,马老板叫你去一下。”

康道阳仍然负气地说:“还有什么事?”

王琦:“你去了就明白了,他在办公室。”

康道阳直起身子,整了整西装,走出寝室。他真的太了解马超龙了,在他看来,马超龙除了利令智昏就是色厉内荏。

16.

康道阳本想趁机对马超龙发泄一番就立马走人,但细想一时也无处可去。此刻,他表面上做出果决的样子,心里还是希望马超龙挽留他。果然,如他估摸的那样,当他推门走进办公室,马超龙立即面带诚恳笑容地站起身子:“道阳,来,坐下,我们谈一谈。”马超龙给康道阳递去一支烟,并为他打着火。

康道阳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两眼望着地面。

马超龙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道阳,如果你找到了好单位,一定要走,这伍佰块钱就算我对你这段时间工作的奖励。不过我还是请你留下来帮帮我,我俩从小长大,你是最能理解我的。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最近我的脑子很乱,很容易发火,自己都无法克制。加上批发中心那件事……好了,不谈这个。请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好吗?”

康道阳抬起头说:“我的为人和性格你也是很清楚的,既然马老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留下来吧。不过,业务上你要多给我一点自由度才行。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要真正相信我,就应该放手让我去做!”

马超龙脸上释然地笑着说:“好好好,这就好。就这样说,好吧!这钱你也收下。”

17.

尹丽萍面朝墙壁地侧卧在床上,马超龙斜靠在床头。

马超龙抽着烟:“尹丽萍,再怎么说我们是夫妻,你应该帮我管好这个公司,别人是靠不住的!”

尹丽萍仍背着身子说:“不是为了帮你,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可是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老婆了?你这人呀,就是死得活不得,活得了不得!需要的时候就是老婆,不需要了就把我当成敌人。”

马超龙摇了摇脑袋:“唉,其实你来了确实没起什么作用。我要你把账目搞清楚,可账目还是一团糟,连我这个当老板的都不知道一个月到底赚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都花在那些地方?每次问你,总说没有钱了。那么钱究竟到哪里去了呢?我们总要有一本明明白白的账目吧?……唉,我不善管理!”

尹丽萍一下子翻过身坐起来,瞪眼冲着马超龙说:“账目怎么个不明不白?钱都到哪里去了?你自己最清楚。你花钱从来不记账,谁能搞清楚你的糊涂账?”

马超龙:“你是管财务的,当然要问你呵!”

尹丽萍:“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管财务的,可是你们谁又真正听了我的意见?我是搞不清楚你的账目,我也没有文静那样的能耐,最多只会记几笔死账而已。你要以为是我拿了你的钱,你可以查,要是觉得我碍你的眼,那就换人好了,我不稀罕!”她又重新躺下去,背对着马超龙。

马超龙起身下床,穿好衣服,把门用力一带,出去了。

18.

马超龙一脸怒色地走进办公室,在桌子旁来回踱了几步,抬起手腕看表,才十一点多钟。

他拿起电话拨号:“喂,张苇,是我呵,还没睡吧……我想到你那里去……跟你聊聊!唉,我心里很乱……怎么样,欢迎吗?……好,我先洗个澡,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马超龙放下电话,脸上有了一抹笑意。

19.

马超龙从卫生间走出来,用毛巾擦干头发。他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衣,想了想,又在衣服上喷了几滴花露水,然后背上黄背包,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20.

马超龙坐在“的士”上拨打着张苇的电话,他将手机贴在耳旁,听了一会,电话似乎末接通,他又听了一会,放下了。

“的士”在闪烁的街灯下驶过。

21.

一间简陋的出租屋,张苇刚刚洗过澡,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正与几个朋友说笑着。

马超龙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张苇走过去把门打开。马超龙媚笑地站在门外,手持一束鲜花。

张苇惊讶地看着马超龙手里的鲜花:“呀,好漂亮的红玫瑰哦!马总,请进!”

马超龙走进屋子,看着房间里坐着的几位男女客人,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他显得有些失望。

马超龙动作有些僵硬地把手中的红玫瑰递给张苇,在沙发上坐下来,望了一眼其他客人,另有所指地对张苇说:“家里这么多客人……我还以为就你自己在家呢!”

张苇笑着说:“他们都是我的老乡。”

马超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他们点了点头,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苇。这女子披散着一头潮湿的头发,脖子修长而白皙,她只穿件薄连衣裙,似乎没戴胸罩,隔着衣服可隐约看出两只乳峰颤来颤去,这样的散漫比平时更多了一种性感妩媚的风韵,也让马超龙想入非非。

马超龙的到来使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了,个个都寂然无声地瞅着电视机。

马超龙也感觉到了枯坐的没趣,坐了一会就有些勉强的起身告辞:“呵,张苇,我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明天见!你也不要玩得太晚了,要注意身体。噢,明天早一点到公司来。”

张苇瞪大眼睛看着他:“怎么才来就要走呵,再坐一会儿嘛!”

马超龙将目光停在张苇那高耸的胸部,闪烁其辞地:“不,不了,改天再来。”

马超龙走出房门,非常失望地来到街边。他茫然地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徒步默默向前走着。

马超龙一走,张苇和她的朋友们又大声说笑起来。

张苇的老乡不解地问:“他就是你的老板?怎么有点怪怪的。苇子,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可要小心点,他看你的眼神色迷迷的,我看他对你有点图谋不轨的意思!”

张苇:“没事,他就是这个样子!”

22.

马超龙百无聊赖地来到一个三流歌舞厅门前,他站住了。

昏暗的舞池里激荡着疯狂的乐曲,旋灯的彩色光柱魔幻般地在舞者之间划来划去。歌坛上,打扮得十分妖冶的性感女郎,正手持麦克风在声嘶力竭地一边扭动一边歌唱。

马超龙推门走了进去,在吧台旁的高脚吧凳上坐下来。他要了一杯啤酒。

马超龙喝着啤酒,不时扭过头将目光投向舞池,眯缝着眼睛瞧着那些如痴如醉的红男绿女,自己也不知不觉地跟着音乐摇晃着脑袋。

一个坦胸露背的女人走近吧台,挨着马超龙,坐在他旁边的一张高脚吧凳上。她对马超龙打着媚眼,嫣然一笑:“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呵?这样是会伤害身体的喔。我陪你跳一轮,好不好?”说罢便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马超龙望着女郎化浓妆的脸,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放下酒杯,将手笨拙地伸过去,跟着女郎下到舞池,汇入到扭动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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