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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里蹉跎事儿(15)(16)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173        作者:大河涛声        发布:大河涛声        首发时间:2012-08-21 21:51:58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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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知青点里蹉跎事儿 

 寄语 上山下乡的经历,对广大知青而言,

   收获的不仅是痛苦和磨难,更多的是历炼和成熟。

  

第十五回  磨坊骑驴惹祸端

 

     兰军抢军帽的风波余波未静,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在知青和村民中引起了深刻的反响。

    这个事件的主角不是明成,也不是兰军,是我们中间年龄最小的“老疙瘩”张如意所为。

     “老疙瘩”张如意,年龄小个儿也小。三个姐姐也都下了乡。家中只有他一个男孩儿。家景不错,父母是干部,有些娇生惯养。在家也不怎么干活儿。所以干什么都总显得笨手笨脚的。

     下乡己经几个月了,生产队里的照顾越来越少了。除了口粮由村里提供外,其他的都和社员差不多了。细粮的比例日渐减少,生活的艰辛一步步地逼近。饭要自己做,面要自己磨,柴要自已打,灯油要自已买。干完一天的农活儿,回到点里一看没柴了就得上岗砍树枝当柴烧,这已是很照顾的了。村民们走不允许动公家林木的。

     这一周安排“老疙瘩”张如意在点里做饭,当然包括挑水、搬柴、磨面等家务活儿。他发现面缸里的面所剩无几,便找保管从仓库提出五十斤绿豆,(小麦已没有了,绿豆是上好的粮食,可以磨面擀面条、摊煎饼。其他的主粮就是红薯和薯干。)又到饲养员那里借了一头毛驴。背上粮食来到村里的土磨坊。土磨坊十分简陋,一间茅草屋,一个门洞,两个窗洞,无门无窗,四下透风。中间的土台子上座着一盘石磨。靠墙角儿的地方有一个木制的面柜,面柜中有两根横木杆做滑道,滑道上有一个筛面用的“罗”(细目的筛子,当地叫:罗,管筛面叫罗面。)一进磨坊,就会闻到一股驴的尿骚味儿。

      磨面这活儿,一般谁都不愿干。当地男人有句口头语:宁可上山挑担,不想套驴磨面。可见磨面不是好活儿。又脏又累又单调。驴儿不停的围着石磨转,人要不停地晃动手臂筛面,石磨隆隆的响,一晌大约四个小时重复着一个动作,无聊至极。筛面时扬起的的粉尘总会弄得鼻子痒痒的。混身上下布满面尘。

     “老疙瘩”去借毛驴的时候,饲养员就交代说:“别的驴都下地播种去了,剩下这头驴怀了驴驹了,不能斗重活儿,慢点儿使,别累着它了!”。“知道了!”“老疙瘩”漫不经心地答道。

     于是他牵了驴来到磨坊,将驴套在磨杆子上,蒙上了毛驴的眼晴,把绿豆倒在石磨顶上,喊了一声“驾!”驴走磨转,轰隆作响。

     磨面这活儿开始并不忙,因为粮食还没磨碎,还不用筛。他点了一颗烟,靠在门洞的墙边儿边吸边望,不时还吐几个烟圈儿。实在是百无聊赖,他竟然突发奇想,要骑上毛驴磨面。他喝停毛驴,蹬着磨台骑到驴身上,双腿一夹,用手拍打着驴腚,嘴里不停地喊着:“驾!驾驾!”那毛驴不情愿地在磨道里跑将起来。

     他越来越亢奋,不停地催打着驴子,驴子喘着粗气在跑。

     又过了一会儿,“老疙瘩”觉得屁股底下湿乎乎的,下驴一看,那毛驴通身是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身子不停地痉挛。他赶忙把毛驴卸下套来,牵出磨坊,拴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缓气儿。那头驴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屁股后边淌出来一大滩红红的血水。

     “老疙瘩”顿时傻了眼,急忙跑去叫饲养员。饲养员大叔到跟前一看就火了。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娃儿,叫你轻点使!你看你把它累成啥样了?牲口也是一条命,你这样对待它,丧良心呀!”

     这时候正赶上晌午收工,村民们都围了上来,把“老疙瘩”围在当间,你一句我一句象开批斗会似的。

     “太不象话了,骑驴磨面,你是想叫它死门哩!”

     “这娃儿真捣蛋!好好一头驴,叫他弄成这个样儿,叫他赔!”

     “叫他爹妈来,给咱队再买头好驴!”

     长荣队长这时也赶过来,我们六个知青也赶到了磨坊前边。一看这阵式,就知道是“老疮瘩”惹下祸事了。

     问清情况后,长荣队长说:“不中后半晌儿用牛车把它拉到公社兽医站找大夫给看看!”

     我接着说:“这事儿都怨老疙瘩,责任我们负,给驴冶病的钱我们拿,该咋罚咋罚!”

     马把式卢王蹲下来摸摸驴肚子,看看驴眼睛,对长荣说:“不碍大事儿,使过劲儿流产了。养养就好过来了。交给我吧,和白马一齐喂,白马也怀驹儿了。”还说:“一会儿给驴熬一锅小米汤,凉凉了喂喂,每天多加点儿精料,半个月就过来了。”

     我听他说完,冲“老疙瘩”吼了一声:“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快去熬小米汤?!瞧你办得好事儿!”“老疙瘩”一声没吭就跑回知青点熬小米汤去了。

     春季播种一天也不能耽搁,所有畜力全部下田。没有驴拉磨,这就苦了我们哥几个。长荣队长说:“这回可得接受教训,凡事不能胡来。这回不处罚你们了。不过没有驴给你们拉磨了,你们几个轮班儿推磨吧,也算是对您几个的惩罚了。”

     吃过晚饭掌上油灯,我们都去磨坊推磨去了。我一边推一边在想,毛驴傍晚喝了一大盆不凉不热的小米汤,此时应该甜甜的睡去了。而我们却在品尝着它昔日的艰辛,如果它此时能看到我们汗流浃背的样子,一定会从梦中笑醒的。

     真倒霉!五十斤绿豆整整磨到半夜,把我们累得饭都没吃,倒在炕上就呼呼大睡了。睡醒了,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当驴一辈子也不容易,它是人类的朋友,要善待它才对呀!

 

第十六回  忆苦思甜受教育

     毛驴子流产事件刚过去三天,“老疙瘩”张如意又惹事儿啦!

     这天安排他在屋里做饭,其实也真是难为他了。因为他在家娇生惯养不怎么干家务活儿,平时少锻炼,他也想干好但又确实干不好。

     这天中午,他本想学着月亭老汉给我们做饭时擀绿豆面条的样子做一顿绿豆面条。可是他干砸了,又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他早早地做了准备,洗了和面用的盆子,把绿豆面盛进盆里,一边浇水一边拌面,绿豆面不好和,粘得很,粘得他拔不出手来。他就又加些干面,干了又和不成团儿,然后又加水,水多了面就变稀了,然后再加面,就这样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最后和出来一个象篮球那么大的软软的大面球。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大面球直发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干脆硬着头皮擀面条吧,可怎么也擀不成,一擀面就粘在了擀面棍儿上。最后把他气得将面搓成一团儿,扔进盆子不干了,人坐在一边抽闷烟儿。

     眼看快要中午了,还有六口活人等着回来吃饭呢,无奈他就洗了一大盆子鲜红薯,放进铁祸煮了起来,红薯煮熟了,捡出来又搅了一锅稀面汤。拌了小半盆儿萝卜丝儿(此时的萝卜已经糠心了,嚼起来象老棉絮似的,恐怕这也是最后一顿萝卜菜了。青黄不接的日子没有菜吃。),就算万事大吉了。回头他又看到了那一大团儿绿豆面,皱了皱眉,然后抱起大面团儿走出了屋,绕到屋后边的一个大粪坑边上,一狠心把面团儿扔进了漂泛着杂草枯叶的粪水中去了。

     他如释重负地回到屋里,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们放工回到屋,一看灶台上是一盆红薯、一锅面汤和半盆咸菜,立马就来气儿了,冲着“老疙瘩”一顿臭骂。

     “混蛋小子,你一头晌就弄这饭?喂猪还差不多!”

     “光叫吃红薯,一吃就烧心,吐酸水儿。还叫不叫人活啦?!”

     “可别叫这小子做饭了,再做几天,别说干活了,他妈的爬也爬不动了。”

     “你真是个臭球货,干啥啥不中!杀吃了算了!有啥用?”

     ……“老疙瘩”低着头,就是一声不吭。

     第二天就撤了“老疙瘩”的职,叫他下地干活去了。我的收音机也修好了,又开始听新闻、写宣传稿,到地里读报和爬大树喊话宣传了。听完收音写完稿,不耽误做饭。做饭对我来说己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了。

     写完稿我洗了洗手,准备做饭-------擀绿豆面条。当我掀开面缸的盖子,发现新磨的绿豆面少了许多。我心里纳闷儿:刚磨的面,一顿也没吃,咋就少了这么多?是老鼠偷吃了?它两天也吃不下这么多干面呀?!真他娘的蹊跷!

     我正心思着,长荣队长一步迈进门来,对我说:“走!跟我去看看,这是咋回事儿!”我跟着他来到村中一座低矮的草屋前,他对我说:“进去!”。我低下头进了屋内,屋里很暗。靠门口光亮些。屋里住着五保户老春亭两口人,老春亭七十多岁,弯腰驼背,半路捡了个瞎老婆相依为命。无子无女,共度风烛残年。门口的亮处只见一个旧木墩上放看一个陶土盆儿,盆里边放着一个篮球状的大团子。长荣队长说:“你弄开看看这是个啥东西!”。我找来一双筷子,轻轻拨开一个口子,扣出一小块儿看了看,又闻了闻说:“象是绿豆面?!”

     长荣队长说:“这么大一团面,得有七、八斤,说扔就扔了,村里人谁家人也不会干这事儿!你回去好好给我查查,看看究竟是谁干咧这宗事儿!”

     原来,天刚亮,老春亭大爷赶早去拾粪,在往粪坑里倒粪的时候,发现粪水面上漂有一个大圆球,好奇地用棍子扒上来,一看是一团儿面,就用粪筐装回家来,并报告了队长。

     好事儿不出门,坏事走千里。村民们知道此事后议论纷纷。

     “城里人会干啥!净会糟蹋好东西!”

     “咱省吃省用地照顾他们,他们咋这样祸害人!”

     “再有好东西,就是喂狗也不能给他们吃!”

     还有些更难听的……(我不写了,以免玷污知识青年的光辉形象)

     中午放工回来,大家一进屋看见冷锅凉灶,我一个人坐在炕上生闷气儿,谁也没吱声,我估计他们也知道了这件事儿。

     我一拍炕沿说:“老疙瘩,说说你又办了啥光彩事儿?”

     彭大个子说:“从实招吧!别叫我急了动拳头!”

     “说!快说!”象八大金刚喝叱“小炉匠”一样。

     “老疙瘩”一看这阵式,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从实招来。

     长荣队长这时进了屋,说:“都还没吃饭吧,走,今儿晌午我来请客!”我们跟上队长走了。来到了老春亭的家。瞎老太在烧火,老春亭佝偻着身子在灶上摊煎饼,不一会儿摊了一大摞煎饼,队长说:“你们饿了,先吃吧!”我们分头拿了煎饼、就着新拔的小葱,门里门外的站着吃将起来。吃差不多了,长荣队长拿起一张饼卷起来咬了一口边吃边说:“这就是你们扔掉的大面团儿做的,不过你们放心,外边叫我用刀片去两层,里边的面不脏!你们看,我也吃!”

     他又卷起一张饼,吃了一口接着说:“娃儿们哪!我今儿叫你们到老春亭家,就是要给你们上一课。大家看看这屋里,除了一口锅、一盏油灯、一个面盆儿、三只老母鸡,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仅有的一床棉被还是四九年刚解放的时候分地主财产分来的。老春亭苦大仇深,父母给地主扛长工,当佃户,辛苦一辈子,有一年春天闹饥荒,实在饿得受不了,他爹就去地主家的地里拔了些豌豆苗拿回家给娃儿们充饥,不料被地主的狗腿子打折了一条腿,后来气病交加死了。老春亭那时候年轻气盛,一把火烧了地主的庄园,逃了出来,从此开始流浪,无家可归。旧社会为了一口吃的,地主让他家破人亡。”

     这时候老春亭己泣不成声。“她这瞎老婆更苦。地主家逼债,象白毛女一样要拿她抵债,给地主家当五姨太,她至死不从,不知挨了多少毒打。她绝食以死相拼。地主就把她卖给了土匪,又不从,被拆磨的不象人样儿了,最后被挖了双眼扔进荒沟喂狼。多亏遇见了逃荒路过的老春亭,才保住了一条命。”

     泪水从瞎老太那深陷的眼窝里不停地涌出,她用一块旧布擦了一遍又一遍。

     长荣队长装了一袋烟末,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接着又说。

     “就是这样一对苦命人儿,活到了解放,能吃饱饭了,能有个家了,不受人欺辱了!一心感谢共产党。抗美援朝他们积极支前,连续三年把家里的细粮全部献出来,一粒不剩。是咱公社的支前模范。现在他老了,一天也不闲着,整天背个筐给队里拾粪,积肥。就是有这样的老百姓节衣缩食不断地支援国家建设。国家才能发展,城市才能发展。六一年、六二年的大灾荒这才过去六、七年,咋都忘了?!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娃儿们哪!咱可不能忘本哪!还有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老疙瘩,你说说,你做这事做咧对不对?”这一番话,深入浅出,语重心长,令人深思。

     沉闷了一会儿,我说:“长荣队长,我们错了,我是点长,我先检讨!”

     彭大个儿说:“我们向毛主席保证!今后一定珍惜粮食,决不浪费!谁要再浪费粮食我打他个小舅子。”

     “老疙瘩”红着脸说:“全是我的错,我向全村人检讨!坚决保证,永不再犯!”

     这堂深刻生动的忆苦思甜再教育,使我铭记终生,受益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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