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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太原是山西的首府,是个千年古城,也曾是北方最发达的商城之一。过去有句老话,“山东人穷,闯关东,山西人糗,走西口。山东人发家不回家,山西人肥水往回流。”这一点不错,山东人百年来闯关东的不下百万,以至近一半的东北人一刨根儿都是山东的。发家的有不少,可没多少又回故乡的。山西人不同,恋家守业,不管是在哪儿发了财,也不忘回乡买房置地。就是滚成了大买卖、大票号,到处都有分号,总店也还是不离故土。清未时晋商达到鼎盛时,太原的繁华不亚京城。民国后,财风渐往南转,商业已不比从前。但这儿是山西军阀阎锡山盘据了二十多年的老窝,内接南北中三晋,外通绥、察、冀、豫、陕五省,无论政治、经济,都不失为个重镇。
在北平失踪了好几月,让家人牵肠挂肚的周正英,此时也在太原,在西门内大街的晋军兵营里。
这事还得回叙几句。那天她接到郝炳臣的电话匆匆离家,知道内部出了叛徒。原来接头的关系不敢再找,一时又没有个躲藏之地,猛然想起在小汤山营救抗日同盟军之时,曾与个叫左井溪的同志接过头。他是个团副,后来身份没暴露,被晋军商震部给改编,在京郊整训一月,调往了山西太原。临行时,他因与原组织断了联系,还找到周正英,请她通过北平党组织,帮他接上关系。虽不知他的具体驻防地点,但知道部队番号,于是周正英想到他那儿暂避一时,再图和组织联系。这就连夜跑到了火车站,上了京绥线的火车,到大同下车,辗转到了太原。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左井溪的部队。他现在官降一级,在军直教导队里当了个营职训导员。门岗问她是谁?别的关系不好扯,随口说是他妻妹。
一见她,左井溪很是突然,慌忙把她让到自已屋里。他是个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但很强健的汉子,眉眼端正,只是脸上满是些庥子。听她讲了来龙去脉,左井溪很是同情,答应找个地方让她暂避。不过也直言不讳,说他虽已和组织联系上,但对她所讲的情况还得通过组织审查,让她勿急莫燥,耐心等待。
周正英知道这是组织纪律,当然不介意。好歹有了个同志在身边,也有了个栖身之所。
左井溪这才想起问:“唉,
“是啊。”
左井溪笑了:“我还没娶妻,哪来的妻妹呀?”
周正英没想到他三十多的人了,竟没老婆,一时愣了:“那怎么办?要不……改作表妹?”
“那可更不行。嗨,我的情况你不知道,有血缘的亲戚一概不行。”
“那……”
“要不这样吧,”左井溪迟疑了一下,才说:“还是说未婚妻靠点谱。”
周正英有些尴尬:“这……为什么不能叫你表哥?堂哥?”
左井溪犹豫了片刻,才说了句:“我不是中国人,是日本人。”
周正英惊呆了,这个说话带冀西南味的汉子,怎能是日本人?
小井溪川淡淡一笑,又道:“我真是日本人。我叫小井溪川,我父亲小井雄野曾是‘保定陆军学校’的教官,我八岁随母亲来的中国。军校毕业后,就成了陈玉龙将军的部下,改名左井溪。我大革命时先是参加了国民党,后来到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两年,在那儿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我父母已经回国多年了,我是日本人,虽然下面人不清楚,可上边的头头还是知道。商震也是我父的学生,只不过碍于中日现在关系,不挑破而已。你要说是我表妹、堂妹,那你不也成日本人了?”
周正英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不禁为他的身世经历称奇。
左井溪笑笑,又说:“我会安排你单住,不会……占你便宜。”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周正英也不能再固执,只好听他编的故事走。自己化名周琴,祖籍浙江,家在张家口,父亲是商人。订婚已好几年,可她一直上大学没完婚,等她毕业,家里要悔婚,她才离家私奔找到这儿。
周正英就这样在太原住了下来,虽然也不得不随左井溪出席了几次酒席应酬,但平日连屋门都很少出,除了洗洗涮涮,就是看看书。随军的太太们常叫她打麻将,不是三缺一急得跳脚,她也从不去。同事们都说左教官有福气,找个夫人漂亮、文气又安份。都问啥时办事?左井溪自然早想好若干理由,大到国事时势,小至家事亲情,一、二、三道理一摆,还真让人都没的说。
周正英整日盼星星盼月亮,盼组织上的消息,也盼早日能回家。可一个多月过去,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倒是肚子渐大,腰围渐宽。瞒着老左只说是胖了,可她自己也清楚,再有一两月,再巧的嘴恐怕也难遮得过了。
这天晚上,左井溪回的很晚。
“饭都凉了,我给你去热热,今儿怎么晚?”周正英刚想端盘子,就他拦住。
左井溪压低嗓门,但抑不住满脸的兴奋:“正英,今儿可有好事。”
周正英的心也怦然一动:“是北平有消息了?”
左井溪笑着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这,只是其一,今天有三件好事。”
“哎呀,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左井溪仍不急,笑笑:“我不饿,可渴死了。倒茶!”
周正英只好替他倒上茶,他连喝了两杯,才道:“今天组织上让我通知你,你的情况,组织上已经查实。从今天起,正式确认你中共党员的身份。”
“那我能回北平了?”周正英有些迫不急待。
“不行。”左井溪顿了顿,又说:“由于内部出了叛徒,对北平党组织的破坏非常大。北平方面认为你暂不能回去工作。”
周正英有些失望,但还是忙问:“那……叛徒是谁?”
“是北平市委的宣委,姓楚,听说还是个留过
“啊?没……弄错吧?!”周正英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她怎么也没想到叛徒竟是自己曾崇拜的楚先生。
左井溪见她这样,淡淡一笑:“错不了。不过他也落不着好果子,北平党组织已准备除掉他。”
周正英没吭声,只长长地出了口气。
左井溪又说:“北平党委同意你暂留在山西,参加省军运委的工作。这是第二件好事吧?”
“那第三件呢?”
“自从中央红军到陕北以后,党中央和省委就一直在做阎锡山的抗日统战工作。这回他同意在晋南建立一支新军,叫‘山西抗日救国决死队’。指派商震将军去作镇,我被派去作军训处处长,这和省军运委的计划对上点了。组织上打算安排你一起去,我可以给你在新军中谋个文职差使怍公开身份。”
周正英听了有些兴奋,对新工作、新挑战的期待,把刚才心里隐隐的失落一扫而光。“太好了!”她叫出了声。可猛一站起,腹中的不适让她竟“哎哟” 一声,捂住了肚子。
“怎么啦?”左井溪忙扶她一把问。
“没事,起得猛了,我……给你热莱去。”周正英忙遮掩过去,可以后怎么为?她自已也想不出,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瞒一时是一时吧。
下午,齐月轩有课,讲的是屈原的《离骚》,课讲到最后,他一段结束语是十分精彩。
“今天,屈原的《离骚》,我就讲到这里。同学们,这首诗篇之所以伟大,之所以越两千年而传颂至今,之所以今日吟起仍热血澎湃,全在这字里行间满含的忧国、爱民之情。中国几千年的文化和历史正是因有这种浩然之气,而得以发展、传承。屈子当年并没有想过让人们记住他,他只是背负着沧凉、沉重悄悄而去,把自已逝在滚滚江水之中。但他用他最后挺起的身躯,给他的诗,给历史写下的这个惊叹号,却震撼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今日之中国,正如当年之楚,我齐月轩不敢比屈子之高洁,但也知被贱踏之耻辱。同学们,你们尽可以忘记我齐月轩讲的课、说的话,甚至可以忘记《离骚》中的诗句。但只要你们记住一个字——‘耻’,今天的课就算入没有白讲。”
话说完,他向同学们深鞠一躬,满堂静肃,只在他重又直起腰时,课堂里才迸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虽都无言,但师生们的眼晴都是红热的。
齐月轩刚走出教室,却让查理拉住了他。
“
查理显得有些局促,停了停才道:“
齐月轩有些奇怪,为这篇文章他和查理曾几次吵得面红耳赤,虽然查理讲不过他,可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视角,使他口心都不肯服。
见他疑惑,查理又说:“刚才,我一直站在门外听你的课,讲得太好了。你的课使我了解了另一个中国,另一种文化……”
齐月轩笑着打断:“中国还是这个中国,文化也还是这个文化。只不过是另一面。”
“对,对,”查理点着头,又道:“是你把我点透了,也许中国文化中的宽容、善良和仁爱,就和虔诚的教徒一样显得软弱。但是一旦主召唤他们,羔羊也会勇猛可怕,这是善的力量。对不对?”
“有道理。查理先生,不是我点透你,倒是你启发我呀。”
“不、不,我不会虚伪,我越来越感觉中国的文化太深,未知太多、太多,也许未知才会使人恐惧。”
齐月轩笑出声,看着查理认真严肃的样子,竟有些由衷地喜欢上这个蓝眼鹰鼻的洋人。
正这时,不远处一声喊:“月轩,还去不去?”扭头看,是郝炳臣。
齐月轩这才想起,因为北平的驻军搞对抗演习,真枪实弹,还真让过境的日军吓得全都撤回去了。撤退时还踩了几颗地雷,死伤了十几个,吃了个哑吧亏。为声援中国军队,各界又准备去劳军,他们“映月社” 也要去慰问演出。今儿约好去月蓉居排练,尽顾说话,差点儿给忘了。
“去,当然去,马上走。”齐月轩忙应着往外走。
查理追上几步问:“你们干什么去?”
“排练京戏,准备劳军演出。”
“那……我也去,坐我的车一块去。好吗?”
“好啊。您要有空,叫上教会的唱诗班一起去前线更好。”
“没有问题。”
三个人笑着,说着,向车库走去。
月蓉居的二楼大厅成了临时的排练场,厅里一堂乐队正在跟着小月蓉的鼓点儿奏着、敲着,甭问,练的准是小月蓉的拿手好戏——《抗金兵》。文武场都有不少是纯粹的票友,认真却总不合拍、不对点儿,让小月蓉着实急出了一身汗。
“这哪行啊?再来一遍!”小月蓉哭笑不得,苦笑一声:“各位,带耳朵的得注意听,带脑袋的得多琢磨。一遍不如一遍,累不累呀?咱们先沉沉,都好好想想,待会儿一遍过。”
在一旁练了很久的齐月轩乘空凑了过来:“哎,月蓉你给看看,我身上有没有点长进?”说着,背枪起霸,捋须整冠,直个直令地演了一番。
小月蓉勉强笑笑:“得,凑合吧。到台上您能这样顺下来,就不赖。”
齐月轩有些失落,边比划着边走到一边,嘴里还直叨唠。
查理看了不解:“
齐月轩被他逗乐了:“嗨,要是观众都像你们洋人一样好胡弄,就好喽。”
查理弄不明白,没再吱声,只耸了耸肩膀。
郝炳臣在一旁问:“月轩,正节怎么还不来?”
齐月轩边琢磨着身段,边说:“我哪知道啊?他说一准来,鬼知道他哪野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他话音未落,周正节气喘嚅嚅地跑上楼来。他没等齐月轩发问,先把他和郝炳臣拉到一边,神情有些慌张,也有些诡密。
“哎,知道吗?出大事了!”
“天塌了,还是地陷了?”齐月轩笑笑,不以为然。
“差不多,”周正节压低了声音:“我刚得到消息,张学良和杨虎成在西安把老蒋给抓了。刚通电全国,说是兵谏,要逼蒋抗日。”
齐月轩愣了愣,先笑出声:“好事呀,没准倒真逼出个全国抗日来。”
郝炳臣却叹口气:“可……也没准逼出个全面内战来呀。”
“这……倒也是。”齐月轩寻思着点点头,还想说什么,一个伙计匆匆跑上来。他凑到小月蓉耳边嘀咕几句,小月蓉胀红着脸,快步走下楼去。还没等大家回过味来,楼下传来小月蓉夫人京腔夹着江浙音的叫骂声。
“不要做了好不啦?侬系开菜馆还是演戏?钞票不挣,就你是爱国的?你说什么?老娘和你拼了!不做了!散伙!”
随着喊声渐烈,小月蓉抱着头跑上楼来,脸上已多了几道抓痕。
齐月轩火了,一拍大腿:“什么事呀?你怎么连个女人都管不了?都是你惯的,这种河东狮就欠教训。”
说着,他不顾大家阻拦,气势汹汹地下了楼。可屁大的功夫,齐月轩也狼狈地跑上楼来,几个盘子尾随着他飞了过来。幸好闪得快,在脑袋上蹭了一下,没让开了瓢。
小月蓉好不落忍,好不尴尬,忙问:“哎哟,砸着没有?”
齐月轩摸摸头,自已也觉得好笑,叹口气,自语道:“哎,都啥时候了,还……还窝里反?”
逗得大家都陪着一阵苦笑。
两天后,齐月轩以市政府参议名义率各界劳军慰问团赴了前线。除了各界代表、还有学生的演出队、教会的唱诗班和“映月社” 票房。三天转了七个点,从北京正北的昌平、延庆一线,转到京正东的顺义、京东北的怀柔。每到一地,除了送上暖人的笑、鼓劲的话、热闹的戏,还有大坛的酒、成筐的果、整扇的肉。
最后一站是187师5团的驻地“核桃峪”。这儿是怀柔的最北端,离长城仅几公里,是此行据军事停战分界线最近的一站。他们下午到达,傍晚就在村里场院召开慰问大会。前面代表发言、长官训话一完,就点起一圈汽灯,开始聚餐、演出。第三个节目大合唱还没完,忽然正北方向传来一阵枪声,零星还杂着几声爆炸。演出骤然停了,台下也是一片躁动。
齐月轩这时正在后台,已抹完脸、描好眉、扎了头、穿上靠,只差戴头盔、插靠旗、蹬厚底儿了。听见枪声和杂乱的人声,也一惊,忙边喊着“别乱,都别乱跑,听指挥!”边分开涌下的人流,挤到了前台。
只见5团肖团长已经跳到了台上,挥着胳膊喊着:“各单位注意;马上实行灯火管制。各部长官带本部顺序退场,迅速各就各位,集结待命。警卫连留下,负责疏散保护慰问团。执行命令!”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随着一声响亮的“是!”,所有的汽灯都被布罩遮住。黑暗中只有长官的口令和跑步的“嚓嚓”声。
齐月轩凑到肖团长面前问:“肖团长,什么情况?”
黑暗中肖团长没好气地甩了句:“打仗不是唱戏,赶紧跟着疏散。”
齐月轩让他撅得火起,可没等他发作,跟来的郝炳臣忙道:“肖团长,这是齐参议。”
肖团长闻声立刻变了声调,连声道歉。齐月轩倒也想起自己这身行头扮相,别说黑灯瞎火,就是大灯晃着,不是熟人恐也难认得出,不禁也笑了。
“齐参议,估计又是鬼子越界骚扰,具体情况还不明。您还是随大队撤到村南吧,我得马上回山上的前沿指挥所。少陪。”
说着,他转身就走,却又被齐月轩拉住。“我也跟你去吧。”他见肖团长迟疑,又加重了些语气:“您别小看我这个文人,你们这次演习可都是我给秦司令支的招儿。秦司令是肩挑华北军政,我这参议自然也是文武都参呐。”
肖团长不好再拒绝,只好允他和郝炳臣二人相跟。只是齐月轩身上这身靠太碍事,走得磕磕绊绊,若没有郝炳臣和几个参谋、护兵搀护,跟头肯定少摔不了。
到了指挥所,已经先到的参谋长立即报告:“团长,是日本人又越界抢粮,抢了长城南的十户屯。据跑过来的老乡说,他们死伤了十几个。不过鬼子也让老百姓用大抬杆撂倒几个。”
“鬼子有多少人?”
“大约一个中队,百多号人。”
“马上……请示旅部。”
“是!”参谋长忙到一边抄起电话。
齐月轩有些按捺不住,不顾郝炳臣阻拦,问道:“肖团长,这还请示什么?”
“哎,我一个小团长可担不了这么大沉重。”
“哼,照你们这么一级一级报上去,再传下来,鬼子早溜了。秦司令在搞演习之前明说过,鬼子要打就奉陪。这不是命令?”
肖团长又一声叹:“哎,齐参议,那是演习的命令,现在演习已经结束。再说,日本人也没向我方部队开火。”
“屁话!”齐月轩恨恨地盯住他:“停不守土,不保民,要你们军人干吗?你们的枪炮就是为保你自己?”
肖团长苦笑一声:“您呀也是站着不嫌腰疼,军人就得服从命令。现在西安那边闹事,捉了老蒋,秦司令发的通电,可即不随何应钦讨逆,也没随张扬反蒋。国内正乱,他对日如何, 您能吃得准?”
“我当然吃得准。”齐月轩真火了,描得浓黑的剑眉直竖了起来:“这你都不懂?咱们面前就是占了咱东三省和热河的日本人。他挑衅,你不反击,他更会见怂人压不住火,进而把爪子伸向京津、华北。外有亡国之忧,谁再窝里斗,就将是民族的罪人。你怕什么?这当口和日本人来点热闹,倒有利于凝聚民心,平息内战。秦司令表面是对西安问题态度不明朗,为什么?他眼睛全盯着日本人呐。我是秦司令的参议,他抗日的心,我比你清楚。”
肖团长噎住,沉吟着点了点头。未待答话,参谋长匆匆走过。肖团长忙问:“旅长怎么说?”
“就四个字,相机行事。”
“这……这他娘也叫话?”
“那……我再直接请示师里?”
肖团长话还未出口,拿望远镜一直观察的一个参谋喊道:“团长,鬼子已经出村了,要往回撤。”
肖团长闻声忙到近前观看,齐月轩也拿起个望远镜凑过去。果不其然,借着月色,可见一队黑影正缓缓北移。
“别再犹豫了,赶紧打!”齐月轩见他还不吭声,语调变得斩钉截铁:“肖团长,没上峰命令,你不敢打,上峰让你作主,你又拿不起纲。好,我问你,我这个参议,和你这个团长谁大谁小?”
“您大,不过……”
“没什么不过。”齐月轩没容他再说;“非常时期,非常情况,我大就听我的。打!打完你就学日本人那怂奸奸,报误伤。就说天黑看不清,当土匪打了,大不了发个照会,说两句遗憾。说出大天去,现场在我界内,日本人又能怎样?有漏子我兜着,要落好算你的。”
郝炳臣也插言:“您就听齐参议的吧。”
“是啊,团长。”连参谋长也敲起了边鼓。
齐月轩见肖团长还不吭气,竟指着他鼻子吼起来,完全没了文人的斯文和矜持:“告诉你,今天北平各界代表都在这儿看着,老百姓能跟鬼子拼命,你们这些吃饷扛枪的在干吗?你可以不打,可明天你一定名扬天下,臭到了家,落个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你的上峰能保你?呸!都得拿你当替罪羊。就侥幸保住脑袋,唾沫星子也得淹死你!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肖团长直把脸憋得通红,才忽然咬咬牙:“好……打。”说着提高声,“命令两个炮连;全体炮位马上十发快速射。命令一营正面发起突击,二营从西迂回侧后,三四营坚守阵地,严防敌增援。注意;不要短兵相接,和敌保持五十米以上矩离。我们只打兔子,不包饺子。”
“是!”屋里齐刷刷一声应,几部电话同时摇了起来。
肖团长这才瞟一眼齐月轩,边擦擦额头的汗,边苦笑道;“哎,您这张嘴可真利害,能杀人。”
齐月轩也笑了:“嘴能杀人,也能成人呀。您这仗打好了,我保证得跟捧梅兰芳似的捧您,敬关公似的供您。”
这话引得屋里一阵笑声。
齐月轩忽又想起什么,往外就走。
“你干什么去?”郝炳臣忙问。
“我去把咱的锣鼓都调上来……”齐月轩没停步,笑着答着,却不经意腿上一绊,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可没等跑过的郝炳臣扶,自己爬了起来,又接着说:“哈哈,来……来个擂鼓战金山!”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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