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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榆钱儿89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699        作者:南南4433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13-12-01 23:53:02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第八十九章

   当晚,刘成龙和周四一进天成饭庄,伙计就引着到了二楼包厢,张志诚和左溪早已坐在桌前等候。一阵引荐寒喧,送上从关外带来土产,酒菜也很快上齐,几个人边喝边聊。

张志诚没等问,就讲起他如何与部队失散,如何与日夲商井溪川相识,如何在口外经商,又如何同来北平进货。刘成龙自然也谈及自己的近况,不过还是听得多,讲得少。对张志诚的话,他倒没听出什么破绽,也和周四打探来的情况对得上,可心里却还是半信半疑。所以席间虽是称兄道弟,笑声不断,可讲的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有一搭无一搭的泛泛之谈。

酒过三旬,左笑着向刘成龙说:“刘队长,北平的生意我没跑过,这次来也是让张桑带着趟趟路,以后可少不了请您关照。”

刘成龙连忙道:“井先生,虽说咱们是初次见面,可一见如故。再说我和志诚哥是一的发小,也是同门的兄弟,过命的朋友。有什么事您尽管吱声,我尽力就是。有好生意,还得求您带我发点小财呐。来,再干一个?

几个都干了杯中酒,左溪起了身。“刘队长,实在对不起,今晚我在华北方面司令部还有个应酬,得先走一步。生意上的事让张桑和您细谈,下次咱们再聚。”

“好,您请便。”刘成龙也起身,又吩咐周四:“你开车去送送,把先生送到地儿。”

周四明白他內里的意思,忙应着,与左一起出了厔。刘成龙和张志诚直送到门口,见他俩下了楼才返回桌前坐下。

刘成龙又给张志诚斟上酒,审视着他问;“志诚哥,这儿就可咱哥俩,怎么着,你该掏点儿实的了吧?”

张志诚抿了口酒,一笑反问:“怎么,我刚才说的都是不实之词?”

刘成龙冷冷一笑;“故事编的还行,換个人我信,可凭你的性格,这故事可就透着虚了。您这弯儿拐得也忒大,忒溜了点儿吧?”

张志诚叹口气:“哎,也不怪你多心,倒退回去一年半截,连我自己都想不到。可队伍打光了,就能回去有好吗?再说也寒心了……”

“哼,你那心能寒了?当初你比谁不英雄?”

    “嗨,此一时彼一时呀,别光说我,你呢?你老弟不也血气方刚过?不也除过沈三,杀过日夲人?你现在能干上侦缉队队长,吃香的,喝辣的,我就不能帮着人跑跑腿,溜溜缝,赚点儿辛苦钱?”

刘成龙让他堵得一时没话,寻思着喝了一大口酒,才又道:“你可说过要奔热河找抗联,莫不是……"

张志诚笑出声:"我说过的话多了,我打十八就说过娶媳妇,现在还没娶上呐。我现在也惦记炕联,不是抗日的抗,是炕上的炕."

刘成龙也笑了笑,叹口气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跟我有点儿见外.咱们俩可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都不能交个实底?"

   "你还要什么实底?" 张志诚问。他见刘成龙没吭气,只盯着他阴笑,一口干了杯中酒,从怀里掏出个证件和几张纸撂在桌上,指着又道:“这是我的良民证,这是满州国的关防,还有过卡查验的单子,你好好看看先生在热河有头有脸,我张志诚也不是没名没号。"

“收起来,我不看,这几张破纸哪弄不到?”

“破纸?这上可有满州国和关东军的大印。”

    “嗨,那有什么?半截萝卜抠一个,难吗?”

张志诚一听瞪起了眼,“腾”地一下站起身。惊得刘成龙一机灵,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腰间,倒让张志城又笑了。

“看你这点儿起子,贼心眼不少,就没长胆。我要想动手,还容你掏傢伙?

刘成龙有些尴尬,忙收回手:“嗨,看你说的,咱们哥们……”

“甭哥们不哥们,”张志诚打断:“刘大队长,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你听,信不信由你。兜着圈子审,你不累呀?明说,你想让我是什么?你说我认,行不?这呛死人的酒不喝了。走,过堂去得啦,是去你那衙门,还是去宪兵队?”

刘成龙见他真动了气,连忙赔笑。“别介,别介,你还真生气?别不识逗呀。”说着拉他坐下,边又给斟上酒,边说:“哎,志诚哥,我就是觉得你作生意不是你所长,真可惜了儿你这身夲事。现在我这儿可正用人,要不,留下帮我?。”

“不干。”张志诚回得干脆。“你甭又棱棱眼,我即收了手,就不想再打打杀杀,我哪边都不沾。再说我也不想掙那有数的钱,乘生意好作,多跑几趟比干什么都强。你呀也听我一句劝,你干的这狗鼻子差使也不是什么好营生。卖老命,挣小钱,上了船下都难。好歹自己也得手里有点儿,留个后手。”

刘成龙“嗯”着点点头,端起杯,邀他干了杯中酒,才问:“你这来北平,打算捎点儿什么回去呀?”

张志诚一笑:“嗨,这年头作生意哪有准谱儿?逮着什么算什么吧。”

“你打个比方。”

“比如……布,粗纺、细纺的都行,青布、花布不吝,最好是白布。要有棉花也行,皮棉、精棉全要……

刘成龙皱了皱眉:“白布、棉花可都是违禁的。”

“我知道违禁。”张志诚不以为然地笑笑,又说:“可眼下能赚钱的什么不违禁?我拉车大白莱回去,够脚钱吗?这违禁也分大小,掂轻重,白布、棉花属限量,超量是违禁,可也不是贩铁、贩铜、贩军火,能有多大事?有融通融,砸点儿钱,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走生道,又赶上死较真的,也就没收罚款,顶多关上几天的事。大违禁的我们也不沾,为钱掉脑袋不值得。可要是小不起眼的违点儿禁,出点儿圈儿都含糊,那还作什么生意?干脆回家抱孩子吧。”

“嗯,有道理。”刘成龙点了点头,一瞥又问:“怎么,你是想让我帮你?”

“有这意思。不过是你帮我通路,我也帮你空手套白狼。货源不用你,你只要能让货安安稳稳出了那几道卡子就得。”

刘成龙听了有些动心,又有些迟疑,心里盘算着没吱声。

张志诚又道:“嗨,你也别为难,我们也不是光指着你这一棵树吊死。井先生能没路子?只是认识的头儿都忒大,小事犯不着求人家。不过不要紧,现在连日夲人都在内,但凡有点儿根儿的,心眼儿都活泛着呐,也不愁没人干。”

“我没说我不干。不过……”刘成龙顿了一下,才又说:“你们收的货,得让我看一眼,心里落个底。”

“那没问题。”

“那……我能得多少?”

“按进货价给你一成二。”

“这可少点儿,我还得打点宪兵队,得二成。”

“二成不行。得,从我这再挤点儿,给你一成五。”

“没二成,不值得。”

    张志诚有点儿急眼:“这货是人家井先生的,我就挣个溜缝儿钱。一共人家才出二成,都给你,我喝西北风?得了,得了,你别干了,我另找人得了。”

刘成龙大笑起来:“哈哈哈,志诚哥,行!能为这点儿利,跟我急哧白脸?嗯,有点儿生意人的意思了。好,只要让我心里踏实,一成五就一成五吧。”

张志诚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禁也由心地笑出了声。

活宝送完末车粪,拉起空车往家走。说是家,其实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他和另外俩光棍一起住,在鼓楼西一大杂院里租了间小房。回来这一路,他心里一直犯着嘀咕。下午“连长”从外面回,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半天没咋唬,蹲在墙根直犯呆。往常劲了吧唧,车子轰轰的大管事,倒像受了屈小媳妇。联想起上午玉香来找她爹的事,活宝知道是玉香遇到坎儿了。虽然不知道详细的内情,可心里清楚准是和刘成龙有关。平时他和“连长”不过话,问不出口。就他能舔着脸问,人家能和你说?你是谁呀?而且就真碰上了圪儿,自己一穷小子又能帮什么忙?解什么难?这“活宝”心里和明镜似的,可还是忍不住嘀咕,放不下惦记。所以,进了德胜门,没往东回家,倒往了南。他想从连家过一下,就在门口看看、听听,没啥大动静也就踏实。

刚拐进小胡同,就看见有人急匆匆往胡同外跑。黑乎乎看不清,走到近前,才看出是“连长”。

“‘活宝’?哎,你,你看见玉香打这口儿出去了吗?”

“没有啊。怎么啦?”

“嗨,她一赌气就跑出去了,我这儿蹬上鞋就追,就沒见人影了。”

“那……快到东口、南口看看。”

“是、是。”“连长”转身又急着往回跑。

“活宝”忙问:“出什么事了?”

“就是……哎呀,顾不得说了,先找人,别真闹出人命来?”

活宝心里“嗝噔”一下,撂下车就追了上去,边跑边说:“你奔东口,我奔南口,沿后海找。别光傻找,见人就问。”

“连长”应着往胡同东口跑去。“活宝”说着也拐向南边的胡同,边大声喊着玉香的名字,边一溜小跑。

活宝东拐西拐,穿了好几条胡同,可立着的除了光秃秃的树和电线杆子,连个人影也沒见着。直到了后海边上,才迎面碰见辆洋车。

“哎,哥们!”活宝忙叫了一声。

车夫以为他要坐车,撂下车就招呼:“哎,您上哪?”

“哎,劳驾,您看见个姑娘过去吗?”

“哎哟,姑娘见多了,知道是不是呀?”

“嗨,就没多会儿,有十八九岁,这么高,穿得挺讲究,人长得挺漂亮。”

“嗯……没太注意。”

活宝无奈,刚要走,路边一门洞里有个人蹿了出来,吓了他一大跳。定神看是个讨饭的小男孩。

“哎,你说的是不是连家那大闺女?”

“是啊,你……认识?”

“嗨,我怎么不认识?头两年,她还带着个小的讨过折箩菜呐。现在抖了,不理人了,刚我叫她好几声都不应。”

“她往哪儿走了?”

“就顺河沿,往那边……”小乞丐用手指着说着,突然愣住。“哎?……你看,那冰上好像是个人!”

“活宝”顺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远处冰上影影绰绰有个人影,缓缓向前挪。他心中一惊,拔腿就跑到湖边,蹲身就要往下跳。

小乞丐一把拉住他:“你这么大个,这冰可经不住。”

“活宝”仔细看看,果然这冰还没冻结实,湖中央还是活水。只好停住大声喊:“玉香!玉香!快站住!”小乞丐也跟着一阵喊。

可湖里的人却一声不应,仍然往湖里挪着步。“活宝”一看急了眼,到棵枊树下,往上就蹦,抓住树枝使劲一檦,“咔叉”一声,一个大杈应声而断。“活宝”撅下树杈,就拿着下到冰上,往里就走。可没走几步,冰面就“嘎嗄"直响。

“不行,经不住!”小乞丐在岸上喊了起来。

“活宝”顾不得那么多了,边大声喊着,边连跑带出溜地向湖心而去。和那人影接近了些,他从背影己可以断定这就是玉香。

玉香听见了他的喊声,也看见他追了来,可却依然没停,只是步子更沉、更慢了些。

“玉香!你别犯傻!”“活宝”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

玉香终于停住,慢慢回过身,见“活宝”不顾一切的样子,也拼命喊了一声:“别过来!”

“活宝”一听也收住了脚,两人相距的己不远,大约只有五六丈。一阵沉寂,只有风声和瘆人的冰面开裂声。

   “活宝”稳下脚,定了神,着小心说:“玉香,你千万别动,我过去……”

   “别过来!”玉香又喊了起来,声泪俱下:“我死不死碍不着你,犯不着别再搭上条命。你别管我!”

   “玉香,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可我不想过了,活腻了!”

   “你才十八,千万别犯傻。”

   “我是傻,不傻我能混到没脸活?”

   “想要有脸就得敢活着。”

   “活着?让人嫌、让人骂,让人戳脊梁骨?”

   “姥姥!谁敢我跟谁玩命!你是被骗的、受欺的、遭罪的,老天不会没眼,人心里也有秤,你就是个好姑娘。回吧,就算重新再活一回。”

这番话是“活宝”一直憋着、藏着,自己个儿在心里念叨了无数遍的词。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才让他如同洪水决堤般出了口。

玉香黙默地听完,也默黙地呆望着他,默默地在寒风中颤抖。突然她撕心裂肺般哭嗷了起来。

“活宝”刚松了口气,又连忙说:“别哭了,赶紧趴下,抓住树杈。”说着,自已也住前试着挪着步。

玉香刚抓住他伸过的树杈,冰面就一声巨响,两人之间的冰裂开了。玉香身子一斜,就往前栽去。幸好活宝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可下半身还是掉进了冰水里。

“抓住我,别松手。”“活宝说着,仰倒在冰上,顺势把玉香拉了出来,翻到了冰上。可这时,他们周围到处都响起冰慢慢裂开的“嗄嗄”声。“稳住劲,躺着别动!”他又喊了一声。两人并排躺在冰上,迸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等冰裂的声渐渐稀了、小了、停了,活宝才慢慢试着支起身。玉香想说什么,可抖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指指岸边。就不说,活宝也明白她的意思,可他没站起身来,倒一把紧紧地抱住了玉香,没等她回过味,己被裹挟着在冰上翻了一溜滚

这时,岸上已聚起了不少人,也有几个下到冰面上。不知谁找来根一丈多的杉蒿,顺湖沿递了下来,向着两人出溜了过去,停在距两人不远的地方。“活宝”一见,又抱着玉香向前打了几个滾,才凑到近前。他把玉香横搭在杉蒿上,哈下腰,一阵玩命的手推脚蹬。等到了岸边,他己一点力气都没了,趴在冰上喘了半天爬不起来。玉香连冻带吓更是昏了过去,直挺挺地一动不动。大伙七手八脚托的托,拽的拽,才把两人弄上了湖沿

一见玉香这样子,“活宝”刚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刚还像累瘫了般的身子竟一下又有了劲。他腾地一下爬起,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算是稍定下些心。忙起身拉住她的胳膞,向旁边人说了声“来,搭把手,”就要往身上背。

“别,别介,背不得!”“连长”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猴急地直喊:“不能背,快放下,放下。”

“为……啥?”

“嗨,她是双身子。”

“双身子?!”

“哎,要不是为这,她……她能寻了死?”

“活宝”呆愣住,脑袋里一时一片空白。等他恍过神来,“连长”和几个人已抬着玉香,走出了十几步。这时他才觉得冷,一阵透心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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