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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陌生人(28)

      回家后的平万念俱恢,绝望透顶.她觉得为这样的儿子活着太不值得,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她一分钟也不想活下去.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一饮而尽.趁着酒劲还没有上来的时候,平走进卫生间准备在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梳洗一番.从卫生间的镜子里平仔细看了看自己:一双大大的眼睛噙满泪水,曾几何时这双眼睛是那样的明眸善睐啊!就是这双眼睛曾经迷住多少男生啊?还记得有的男生为自己的这双眼睛写过诗词,称之为柔情似水勾魄摄魂啊!可如今这双眼睛里只有泪水和绝望.平再看看自己的脸,这张脸呈瓜子型,是现在最流行的美女型,额头光洁鼻子挺拔,唇线清晰性感.平自己清楚自己的美丽,可平不明白为什么美丽的容颜却没有美丽的人生啊!真应了那句古语红颜薄命吗?还是女人生的漂亮不如活的漂亮啊?有些醉意的平拿起梳子慢慢梳着自己长发,头发细密柔亮.根根顺滑直爽.有人曾经说过平是美的集合,看来这话不假,平从自己的身上都挑不出不满意的地方,平对自己不仅欣赏而且还有点自恋.想想自己美丽的容颜即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平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不知是绝望太深还是酒劲上来了,平很麻木.只是意识还很清晰,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等平把自己打扮完毕的时候,平已经醉意朦胧了.她摇晃着走进了厨房,吃力的拧开了煤气的阀门,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平只觉得这味道好闻极了,她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忽然平觉得自己飞上了天,身边还有好多白云在飘荡.看着洁白的云朵平高兴极了,她想起了小时侯老师教唱的一首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平情不自禁的唱了起来……
      平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儿子在傍边啜泣着,她看了看儿子问:
“我怎么在这里?”
“妈妈你为什么要自杀?”
“自杀?我要自杀吗?”
“是啊,你打开了煤气阀门”
        听儿子说起煤气,平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切.
“昨天晚上到那里去了?我找遍所有的网吧,都没有找到你”
“我没有去上网,昨天一个同学过生日,我们在他家玩.玩得有点晚,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躺在厨房里,煤气还开着,你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我回来晚了吗?”
儿子显然很害怕,平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是吓着儿子了,她有些不忍,对儿子说不是要自杀,是因为喝醉了忘记关煤气了.
“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妈妈你知道我看见躺在厨房里有多害怕吗?我真的怕你醒不过来了,妈妈,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别害怕,不喝了,儿子你能听妈妈一句话吗?别再让妈妈担心吗?”
“能,妈妈,你放心,我除了喜欢玩玩游戏外,其他的不会给你惹事的”
“可你明年就要初中毕业了啊,你这样的成绩怎么能考上高中呢?考不上高中你这么小能干什么啊?”
“妈妈别担心,我有我的打算,初中毕业后,我想学习计算机,不是有那种专.本连读的计算机学校吗?何必都走高考这条道路呢?再说真是上三年高中,考出来的专业我也不一定喜欢,你知道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学习起来是多么的枯燥乏味吗?”
         看来儿子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尽管他不上高中考大学的决定让平心痛,可面对这种状况的儿子平又能怎么办呢?强迫他上高中看来是行不通的,平发现儿子不仅有点逆反而且还有点固执和偏激.还有儿子身上的基因和手上的断纹都让平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平曾经不止一次的听人说:断手纹,断手纹,一捶打死人.平不是迷信,可儿子手上的断纹却让她有种担心.因为平有个女邻居,也是段手纹,虽然只是个女人,可她和丈夫打起架来非常下手,终于在一次打架中她将丈夫打成残废,这话说起来好象不可思议,可是大家找不出其他原因和理由,只有归结到女人手上的断纹上.一个女人手上有了断纹就如此厉害,更何况儿子呢?再说儿子身上流淌着贵的血液,贵的家里平很了解,父亲的不误正业,妹妹的恣意放纵,还有弟弟的卤莽和好斗,这些基因平都怕在儿子身上出现,所以平对儿子既要严加看管,又不能强制强压.平想因势利导让儿子一步一步走上正道,千万不能学痞了,同时平想让儿子的性格慢慢温柔起来,不能诱发他体内的好斗基因,让这种基因在日复一日的磨损中渐渐弱下去,乃至消失.这样的话儿子即便手有段纹也因为性格原因不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至于成材不成材,平现在确实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平想:只要儿子不学坏,他想干什么就随他吧.所以平经常苦口婆心的教育引导儿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自从这次事件发生以后,儿子似乎懂事许多,再去什么地方玩的时候也知道给平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了.只是依然网瘾很大,这让平仍然忧心重重.儿子就这么毁了吗?他以后在这个社会上该怎么生存下去啊?平整天一颗心都压在了儿子的身上,至于贵的放纵和乱搞平再也不管了,有时猛的想起贵这个人的时候,平感到很陌生,脑海里会出现断电空白的感觉,有时自己问自己:贵是谁啊?他和自己还有关系吗?说句实话:平觉得贵离自己很远很远,远的自己都看不见了.
         贵和苏来往不来往了?关系断还是没断?平无从知晓.贵很少回家,除了中秋节和春节回来之外几乎根本不回来.平时连电话也很少打回来,一次听同事说:贵好象提拔为院长了.至于贵高升不高升,平觉得跟自己真是没有关系.
          做了院长的贵回来的架势很大,春节回来几乎不在家里吃饭,不是你请就是他请,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说起话来官腔十足,一副政治局常委的派头.在贵的行为上怎么看都有点太监回家的味道.这些行为让平恶心.平很少和他说话,所以贵也不把平放在眼里.
           05年的中秋节贵又回来过节了,中午由于喝得太多,贵回家时候吐得一塌糊涂,衣服也弄的脏兮兮的,平无奈只有给他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去洗.当平给他掏口袋时,发现一个手机卡.平不知道这个手机卡是不是废弃的,就把它放在手机上试试.当平试着拨打家里的固定电话时,手机忽然受到一条信息:亲爱的,你回来了吗?我今晚在老地方等你,你一定不要迟到哦,我会很乖地等着你的,等着做你温柔的好妻子.
          平看了看号码不熟悉.平就把电话打了过去,里面立即传来苏嗲声嗲气的声音:老公,我好想你,你在哪儿?
          平苦笑一声:”你喊错了,我不是你老公,你老公他喝醉了,醉的很厉害,今晚你恐怕做不成他温柔的好妻子了,改天可以吗?”
          苏显然没有听清楚说话的是平,她很厉害对平说:”你个臭不要脸的婊子,你想独占贵吗?你给我听清楚郭利,你乖乖的给我滚开,不然的话,我不会饶了你的!”
          平心平气和的说:”苏小姐,说话文明点行吗?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听清楚了,我是安平.郭利是谁啊?”
          一听是平,电话那头顿时没有了声息,好半天苏才憋出对不起三个字.
平又问:”你骂的郭利是谁啊?”
          一听问郭利是谁,苏的声音立即大了起来:”是个破鞋,是贵包养的情人,他们都同居两年了,你还不知道吧?”
         苏对郭利好象有很深的积怨,说起来就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她把贵和郭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说了出来,还把郭利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平. 不知道为什么平听了并不觉得生气, 她用调侃的语气对苏说:”你别生气,生气会让人衰老的,喂,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呢?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杜撰?杜撰是什么意思?”
“就是瞎编的意思啊”
“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和郭利打了一架呢.”
苏急于表白自己不是说瞎话,就把自己经常去贵那里,怎么和郭利为争贵而争风吃醋恶语相加甚至大打出手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平象听一个故事,听得那么心平气和安详自然.听到结束的时候平对苏说:”你说得累了吗?口干了吗?去喝口水吧! 我手机没有电了…”
电话那头传来苏声嘶力竭的喊叫:”我没有说瞎话,不信你打郭利的电话问问啊,你一定要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