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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晦室前的叫花子

胡平原

重庆市巴南区双河口镇北隘口水库有座山，古时候叫长青山，山的半山腰有个石洞名曰：“守晦室”。意思是凡做过错事、犯过罪的人都要这里忏悔；一到守晦室就知道罪在哪里，错在何方，清醒头脑，从新做人。

相传一千多年前的老巴县，羊鹿山古镇有一个叫花子，姓，张，名，火生。一天他要了饭回家，迎面碰见一个山人看似神仙，只见这个老神仙的耳朵透亮 ，张火生认准这人不平凡，于是就紧紧跟在后头。老神仙赶紧走，他就紧跟着，老神仙住下来，他也停下来要饭。他们来到了一个荒山上老神仙停步问道：“你为啥子老是跟着我呢？”张火生见老神仙跟他说话了，忙“扑通”跪下：“师傅，我叫张火生，愿意拜你老人家为师，收下我吧！”老神仙说：“收下你倒不难，就看你有没有诚心？”“我有诚心。”“你想学点什么呢？”张火生赶紧说：“现刻而今眼目下穷人得病的多，又没有钱请医抓药。所以，我想学医给穷人治病，不收他们的钱。”老神仙点点头说：“这倒不难，你伸出右手两个指头来，放进我的嘴里。”张火生照办了。等他把手指头抽回来一看时，手指已变成金黄色的了。老神仙说：“火生，今后你就用这两只指头替穷人治病了，行医为生，不能贪财，倘若食言，佛法不容。”说完老神仙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在这时，天快黑了，他走到山下，只见前面有座山神庙，便准备在庙里过夜。刚一坐下来不久，就来了一个瘸子和一个瞎子，都是要饭的。三人一起闲扯起来，两人问张火生从哪里来的，张火生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那个瞎子立即央求他给治治坏眼睛，张火生也不推辞，伸出金指头从他的左眼角摸到右眼角。说来也奇怪，手指摸过之处的瞎眼的雾气立刻消失，双眼顿时明亮。一见瞎子的眼睛好了，瘸子也等不得了，央求张火生也给他治治。只见张火生又伸出金指头，从他那条瘸腿的胯骨往下摸，只听得骨节“嚓”地一声，这个瘸子立即蹦跳起来了。

消息很快在羊鹿山一带传开了。羊鹿山古镇里有一个姓余的，人称余掌柜，四代单传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是个罗锅，又咳又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余掌柜一听说有这稀奇事，赶紧把张火生请去。张火生伸出金指头，在小孩后背上一摸，小孩立刻不咳不喘了。余掌柜喜得连忙叫伙计们大办酒席，张火生坚决拒绝了。余掌柜对张火生说：“你不收钱，不吃酒席，我也没办法。我有两间房子正没人住，借给你住吧！”张火生想给人治病，总要一个地方，让人好找啊，所以也就答应了。

给人看了病，人家当然要给他送东西哦，可张火生一律不收。人家送来的米、面、油、盐他也只收下几天够吃的，余下的全送给邻里们。

十里之外有个李员外，他有个闺女，双腿卷得伸不开，二十八岁了还瘫痪在床上，钱财花了无数效果没有一点好转，听说出了金指头神医，李员外立即叫人抬着闺女来到羊鹿山古镇。刚抬进时还是一个瘫子，转眼间却走出来一个活鲜鲜的大姑娘。李员外喜出望外连连说：“你救了我孩子的命啊！神医，这回说什么也得给钱！”说着顺手摸两只金元宝，可是被张伙生拒绝了。

李员外不好再说什么，当打听到张伙生还没有娶媳妇，便托余掌柜做媒将女儿嫁给张火生。婚后，张火生照常给人治病，妻子劝他收点钱，张火生总是耐心说服妻子，照常分文不取。

一年后，妻子怀孕又对他说：“你治病不要钱，我跟着你受累不要紧，现在我们有孩子了，以后生了儿女，说什么也得盖几间房子买两亩地。

张火生觉得妻子说得也有道理，嘴就不像以前那样硬了。从此以后，病人有给钱的他妻子便接过去。这样收了第一个，还能不收第二个？日子长久了，张火生变了，索性小病没有几两银子就不治，重病没有几锭大元宝就不动手。几年工夫，不知不觉就成为拥有良田千亩，牛羊成群的大富豪。

二十多年过去了，一天，从长江边来了一个要饭的，柱着打狗棍，背着烂席子，大热天戴着棉帽子，帽子上戴了顶破草帽儿，一瘸一拐的，见了张火生就说：“我是个要饭的，不小心把腿折断了，听说你给穷人治病不要钱，我走了半年多才来到这里，你给我治治吧！”

张火生一见来者那穷酸像就恶心，冷冷地说：“你这腿没有两只大元宝就治不好，要是花不起就等死吧！只要别死在这里就行了。”

要饭的听张火生说得这样难听，嚷嚷几句，退到一边，放下破席子，两只大元宝就滚落出来说：“我是要饭的那来钱呢？可也攒了点，备着爬不动的时候用。哎！如今为了这腿，你就拿去吧！”

张火生“哼”了一声，接过大元宝掂了掂，这才伸出金指头在要饭的腿上一摸，要饭的腿就好了。治好了腿要饭的人说：“先生，我嗓子里又疼又痒，吃东西一点也不方便，我还有点碎银子，你再给我治治吧！”

张火生接过碎银子一看，大约有十多两，才勉强地说：“把嘴张开。”要饭的人把嘴喳开，张火生把金指头伸进要饭人的嘴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咔嚓”一声，张火生的金指头齐根被咬下来了。张火生痛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张火生刚想叫人抓住要饭的老者，那要饭的却摘下破草帽烂帽子，露出老神仙的透亮耳朵来。张火生吓地魂飞魄散，连忙“扑通”跪在地上——原来当年的恩师到了。只见那老神仙用手一指，张伙生古香古色的厅堂、堂屋全变得无踪无影。这时的张火生坐在长青山守晦室边，左手端一个破饭碗，右手拿一根打狗棍，依旧原样。

从此张火生讨了口，要了饭，便以守晦室为家，反省违背师言终讨口的道理，据说老神仙就是老君寨的仙人，老巴县长青山的守晦室也从此名扬于世。

重庆市巴南区李家沱马王坪正街20号二单元9——4 胡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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