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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杀鬼子绝不停手

        自从日军占领东北，每年都要强行收粮，后来还美其名曰叫做出荷粮。日语的出荷，即运出或装出货物的意思。这不仅是疯狂掠夺的重要手段，也是赖以生存的方式之一。他们将农民的粮食强行收购，只给点日用品（如毛巾、肥皂、洋火、胶鞋、布匹等）作为廉价补偿。

        等到收粮的时候，除了小鬼子之外，还有伪警察狗汉奸为虎作伥，到处翻箱倒柜挨家挨户搜查，只给留下一点勉强糊口的粗粮。对交不够或拿不出粮食的老百姓，轻者是一顿拳打脚踢，限期交齐，重者以反满抗日论处，就地枪决。被逼无奈有的卖儿卖女，有的背井离乡。

        同时，小鬼子对粮食的控制也非常严厉，不准私人买卖，不准私自收藏，不准私下运输，还不准吃大米白面，否则被发现了就是经济犯。城门有人把守，乡下设有路卡，不管白天黑夜，无论婚丧嫁娶，所有过往车辆，都要严格检查。这就是侵略者的霸道，亡国奴的悲哀。

        清风寨所处的地理位置：偏西南方向距怀家乡九点五公里，偏正南方向距新庄镇十点五公里，偏东南方向距青山乡九点五公里，这三个乡镇呈品字形排列，所辖村屯相互连成一片；而偏西南方向距此不到五公里，就是龙云阁的老家龙家亮子；可在拉林河的对岸，偏东北方向距营城子九点五公里，偏正北方向距拉林镇十点五公里，偏西北方向距多欢站九点五公里，这三个乡镇也呈品字形排列，所辖村屯相互连成一片。

        早在王天龙和潘桂金还没递投名状的前两天，刘凤会和龙云阁就想给鬼子的这次收粮行为，好好送上一份像模像样的见面礼。为此，暗中命令侦探长陶金贵，带人负责摸清拉林河北岸小鬼子的收粮情况，暗中命令副侦探长杜仁杰，带人负责摸清拉林河南岸小鬼子的收粮情况。同时绕到这六个乡镇所在地背后的村屯，摸清小鬼子收粮的时间地点、途经路线、基本人数、武器装备和活动规律等，定于三日之后采取行动。

        经刘凤会和龙云阁商定，这次偷袭鬼子收粮行动，要像天女散花一样，两岸并举八面出击。只有这样，才能使小鬼子心惊胆寒，疯狂行为有所顾忌，嚣张气焰有所收敛。而之所以舍近求远，一是为了扩大影响，二是为了迷惑敌人。就在陶金贵和杜仁杰带领他们的手下，把外围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准时回来缴令的当天傍晚，龙云阁打开从小鬼子手里缴获的地图，于六个乡镇所在地的背后，选定了突然袭击的八个目标。

        其中，袁家窝棚，在拉林镇稍偏一点西北方向，相隔只有五公里，而拉林镇到撤退路线的最近距离只有四公里；砖窑窝棚在拉林镇稍偏一点东北方向，相隔不足五公里，而拉林镇到撤退路线的最近距离不足四公里。因拉林是个重镇，仅次于双城县城，驻有日本宪兵队的一个中队，伪军警备队的两个营，保安警备队的两个中队，还有六十多名警察，所以刘凤会和龙云阁决定，他俩分头直接参与这两个村子的袭击行动。

        听完龙云阁的汇报，鬼见愁也毫不含糊，立即传令鸣锣三响大厅聚将。等莲花寨的主要头目都来到聚义厅，鬼见愁严肃地说道：“眼下小鬼子四处收粮，逼人太甚气焰嚣张。我等岂能坐视不管袖手旁观，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下面请二当家的平东洋，调兵遣将……”

        大厅里针落闻声，一片肃静。平东洋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站到坐在正位的鬼见愁身旁，神情十分威严地说道：“八大炮头听令！”

         八大炮头急忙起身来到近前，双手抱拳，并排而立，异口同声地说道：“八大炮头在……”

        平东洋威严地命令道：“命令你等，各带本部弟兄，今晚连夜行动。二更造饭，三更起程，带好短枪，骑上快马，沿着荒道，避开哨卡，到达指定位置，立即隐蔽起来。你们各自伏击地点，都是收粮必经之路，除了鬼子汉奸，不准滥杀无辜。鬼子收粮兵力分散，务必全歼小股之敌，既要打击敌人，更要保护自己，必须速战速决，然后安全撤离，除非意外情况，严禁自作主张。军令如山，不得有误。听明白了吗……”

        八大炮头人人显得精神百倍，个个感到信心十足，再次抱拳，齐声答道：“听明白了……”

        平东洋接着从桌案上拿起一块令牌，看了看大炮头，大声说道：“大炮头雷震江听令……”

        只见大炮头雷震江急忙跨前一步，双手抱拳肃然而立，大声答道：“大炮头雷震江在……”

        平东洋命令道：“命你带领弟兄，渡河直奔拉林镇西北的袁家窝棚，隐蔽在屯子东南的树林子里，务必等到天亮，全歼收粮之敌！”

        大炮头雷震江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再次抱拳大声说道：“雷震江得令！”说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二块令牌，看了看二炮头，说道：“二炮头雷震河听令……”

        只见二炮头雷震河急忙跨前一步，双手抱拳肃然而立，大声答道：“二炮头雷震河在……”

        平东洋命令道：“命你带领弟兄，渡河直奔拉林镇东北的砖窑窝棚，隐蔽在屯子西南的树林子里，务必等到天亮，全歼收粮之敌！”

        二炮头雷震河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再次抱拳大声说道：“雷震河得令！”说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三块令牌，看了看三炮头，说道：“三炮头杨湛金听令……”

        只见三炮头杨湛金急忙跨前一步，双手抱拳肃然而立，大声答道：“三炮头杨湛金在……”

        平东洋命令道：“命你带领弟兄，起程直奔新庄镇西南的团山子村，隐蔽在屯子东北的树林子里，务必等到天亮，全歼收粮之敌！”

        三炮头杨湛金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再次抱拳大声说道：“杨湛金得令！”说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四块令牌，看了看四炮头，说道：“四炮头杨湛银听令……”

        只见四炮头杨湛银急忙跨前一步，双手抱拳肃然而立，大声答道：“四炮头杨湛银在……”

        平东洋命令道：“命你带领弟兄，起程直奔新庄镇东南的三道岗村，隐蔽在屯子西北的树林子里，务必等到天亮，全歼收粮之敌！”

        四炮头杨湛银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再次抱拳大声说道：“杨湛银得令！”说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五块令牌，看了看五炮头，说道：“五炮头齐文长听令……”

        只见五炮头齐文长急忙跨前一步，双手抱拳肃然而立，大声答道：“五炮头齐文长在……”

        平东洋命令道：“命你带领弟兄，渡河直奔营城子东北的四间房村，隐蔽在屯子西南的柳条通子，务必等到天亮，全歼收粮之敌！”

        五炮头齐文长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再次抱拳大声说道：“齐文长得令！”说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六块令牌，看了看六炮头，说道：“六炮头齐文远听令……”

        只见六炮头齐文远急忙跨前一步，双手抱拳肃然而立，大声答道：“六炮头齐文远在……”

        平东洋命令道：“命你带领弟兄，渡河直奔多欢站西北的瓦盆窑村，隐蔽在屯子东南的柳条通子，务必等到天亮，全歼收粮之敌！”

        六炮头齐文远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再次抱拳大声说道：“齐文远得令！”说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七块令牌，看了看李克昌，说道：“七炮头李克昌听令……”

        只见七炮头李克昌急忙跨前一步，双手抱拳肃然而立，大声答道：“七炮头李克昌在……”

        平东洋命令道：“命你带领弟兄，起程直奔怀家乡西南的大房身村，隐蔽在屯子东北的柳条通子，务必等到天亮，全歼收粮之敌！”

        七炮头李克昌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再次抱拳大声说道：“李克昌得令！”说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八块令牌，看了看乔国栋，说道：“八炮头乔国栋听令……”

        只见八炮头乔国栋急忙跨前一步，双手抱拳肃然而立，大声答道：“八炮头乔国栋在……”

        平东洋命令道：“命你带领弟兄，起程直奔青山乡东南的鲶鱼沟村，隐蔽在屯子西北的柳条通子，务必等到天亮，全歼收粮之敌！”

        八炮头乔国栋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再次抱拳大声说道：“乔国栋得令！”说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九块令牌，看看帐下四大金刚，说道：“四大金刚听令……”

        四大金刚急忙起身来到近前，双手抱拳，并排而立，异口同声地说道：“四大金刚在……”

        平东洋命令道：“从即日起，命你等为亲兵统领，负责保护山寨内部安全，若有半点差错，提头前来见我。军令如山，不得有误！”

        四大金刚再次抱拳齐声说道：“四大金刚得令！”丁力上前一步接过令牌，一同退了下去。

        平东洋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第十块令牌，看看帐下四大皆空，说道：“四大皆空听令……”

        四大皆空急忙起身来到近前，双手抱拳，并排而立，异口同声地说道：“四大皆空在……”

        平东洋命令道：“从即日起，命你等为岗哨统领，负责监督山寨有人进出，若有半点差错，提头前来见我。军令如山，不得有误！”

        四大皆空再次抱拳齐声说道：“四大皆空得令！”虚空上前一步接过令牌，一起退了下去。

        准备停当，夜交三更，八路人马，悄悄起程。临行之前，平东洋向夏文举、任丙章、杜仁杰、张青林暗中嘱托，山寨空虚，倍加小心，如有紧急情况，速请公瑾帮忙。并对任丙章说道：“二哥，你是负责山寨安全的水香长，以后如有行动，这些老老少少可就交给你了。”

        平东洋跟随大炮头雷震江他们，连人带马乘木船渡过拉林河，人不准抽烟，马戴上兜嘴，绕过前甸窝棚、三合营子、古柳窝棚、许家崴子等几个屯子，不到一个钟头时间，悄悄行进十多公里，就来到距砖窑窝棚西南二里多地的位置，在大道旁边的一片树林子里隐蔽起来。

        秋后的下半夜，天气格外的凉，可树林子里的蚊子仍旧很多，只要谁被叮上一口，就会痒得浑身难受。好不容易捱到东边天色发白，大炮头雷震江小声吩咐道：“弟兄们，天快亮了，都给我精神点，把手里的家伙压满子弹，一会鬼子来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等到日头出来老高，才听到不远处传来赶车老板的吆喝声，只见两辆四马胶皮大车一前一后，不紧不慢越来越近地向这边赶来，车后跟着六个骑马的鬼子，车上坐着十个抱枪的伪军。雷震江马上命令道：“弟兄们抄家伙，听我枪响为号，放过赶车老板，专打鬼子汉奸。”

        眼看这伙收粮的鬼子伪军，顺着大道进入了伏击地点。这时，雷震江根本用不着瞄准，抬起双手“啪啪”就是两枪，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小鬼子，身子一晃就落马栽到了地上。紧接着，躲在大树后面的弟兄们也各打几枪，顷刻之间，剩下的小鬼子和狗汉奸都去见了阎王。

        就在雷震江一声令下，弟兄们刚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平东洋凭借多年练就的超常听力，突然预感到一阵马蹄叩击大地的声音，正在快速地由远而近向耳边传来。他急忙扬起右手，非常自信地说道：“慢！有一队骑兵正向这里赶来……”弟兄们仔细听听，都有点莫名其妙。

        平东洋接着说道：“弟兄们，凭我的感觉，这队骑兵人比咱们多，马比咱们快，现在撤出去，一旦被他们追上，那简直是活靶子，附近除了这里，别无藏身之地，是他们听到枪声，想过来看个究竟。那好，山寨正缺好马，咱们就来个搂草打兔子，乘机揍他个狗娘养的。”

        雷震江听平东洋这么一说，心里有点半信半疑，但他还是命令道：“弟兄们，赶快下马躲在树后，拉开距离准备开火。记住了，等会他们到了跟前，看到路上那些死倒，就会勒住缰绳，开始东张西望，听我枪响为号，先打指挥官和炮手机枪手。废话少说，都去准备吧。”

        果不其然，雷震江话音刚落，就见从砖窑窝棚屯子里，突然窜出一队鬼子骑兵，看上去能有百十来人，正拼命地向这边奔跑。据说他们是石井四郎的部队，为在距拉林镇东南十三公里的背阴河，建立一座细菌试验场即俗称中马城，查看地形到达此地，听到枪声赶了过来。

        等他们顺着大路来到出事地点，就在勒住缰绳刚一停顿的瞬间，雷震江抬手又是“啪啪”两枪，随后躲在大树后面的弟兄们同时开火，顷刻之间就打下六十多个鬼子，包括佩戴大尉军衔举着马刀的指挥官，还有几个掷弹筒射手和轻重机枪射手，全都翻身落马，中弹身亡。

        也许，这个鬼子骑兵的指挥官按常理推断，虽然出事地点的路旁就是一片树林，以为袭击者早该撤离，因枪响已经暴露目标，还继续潜伏毫无意义。鬼子骑兵突然遭到袭击，顿时就把剩下的小鬼子吓懵了，他们不知林子里埋伏多少兵力，赶紧拨转马头，原路拼命而逃……

        平东洋刘凤会立刻命令道：“弟兄们，快冲出树林子，给我穷追猛打，斩尽杀绝，一个不剩！”说完，他自己首先带头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