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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疯狂(22)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932        作者:谢晓衡        发布:谢晓衡        首发时间:2013-04-14 18:14:58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马超龙对在坐的几个人扫了一眼,见他们都缄口无言,便忿然拿起沙发上他的那个黄背包,一转身悻悻地走出了办公室。
 

第 二 十 二 章   情 殇

1.

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有卖服装的,有卖小商品的,有卖水果的,还有卖风味小吃的夜宵摊。摊位上一盏接一盏临时拉起的电灯像长龙一样延伸过去,气势颇为壮观。夜市上游人如潮,场面非常热闹。

一辆运载着两个报刊亭的大卡车开进了夜市。

马超龙、康道阳、王琦等人领着一帮民工来此安装报刊亭。

马超龙吩咐司机将卡车停在夜市中部的一个交叉路口旁。

未等汽车停稳,康道阳就跳下驾驶室,走到人行道上的转角处,对那里的摊主和游人大喊道:“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呵,我们是海星日报读者俱乐部的,要在这里安装一个报刊亭,请你们把摊子往两边挪一下,谢谢合作!”

那些不明究理的摊主们开始并不理睬他,转眼看到马超龙指挥着一帮民工抬了个铝合金做成的亭子过来,亭子上还印着海星日报的字样,也便很不情愿地勉强挪出一个宝贵的位置,让这些“有点来头”的人把亭子放了下去。

赶夜市的人们对那个简陋的亭子围观了一会,就不再去理会它了,仍然逛他们的夜市,或做他们的生意。那几个原来在此处摆摊的小贩无可奈何地嘟囔了几句,互相挤让着继续摆摊。

马超龙对那个新落成的亭子看了又看,满意地点着头,对康道阳说:“这个地方不错,白天卖报纸,晚上可以卖饮料或者夜宵。”

康道阳关好亭子的小门,说:“这个亭子的月租金起码应在两千元以上。”

马超龙:“把这个租给郑敏。我们走吧,还有一个。”

康道阳跟在马超龙身边:“任卫国原来那个亭子被城管砸掉了,他天天到办公室来吵着要新亭子,我看就把这个租给他算了!”

马超龙:“不能租给他!原先那一个亭子是在他手里被城管砸掉的,我们叫他停业几天等检查过后再营业,他不听。应该由他赔偿损失,然后才能租新亭子。”

康道阳没再说什么。

马超龙一帮人和民工们一起爬上汽车,离开夜市,去安装下一个报刊亭。

2.

马超龙合上文件夹,背上背包往外走,在门口被马凤英叫住了。

马凤英:“超龙,我跟你说点事!”

马超龙折转身来说:“什么事?”

马凤英:“你先坐下!”

马超龙走过去坐下说:“说吧,什么事?”

马凤英:“你们未经允许又在昨天晚上安装了两个报刊亭,是不是?”

马超龙一扬脖子:“是呵,怎么啦?”

马凤英:“听王琦说城管要你马上把亭子搬走,是吧?”

马超龙:“有这么回事。但是既然摆下去了,搬走是不可能的。我这就到城管办去找成凯洋!”

马凤英:“超龙,不是我罗嗦,你现在这种做法真的行不通。我有一个想法,是不是请文静来帮你,她是个能人,现在在家里闲着。要是你同意,我就去请她过来。”

马超龙想了想,说:“她愿意过来吗?”

马凤英:“只要你真心请她,我自然有办法叫她过来。”

马超龙:“她丈夫是不会支持她来的。”

马凤英:“这些不用你管。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请她来?”

马超龙用手掌拍着沙发的扶手,说:“请她来吧,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意思。”

马凤英提高声调说:“那你怎么不早请她来呢?你是害怕面对她是吧?”

马超龙站起身,慢慢朝门外走,说:“我有什么怕面对她的?只是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烂摊子!”

3.

卢俊祥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他新出版的一本绘画集,文静穿着睡衣走进客厅,在丈夫身旁坐下来。

文静看着画册,开玩笑说:“俊祥,这是你自己的孩子,还没有看够呵!”

卢俊祥轻轻拍着画册,望着妻子:“我虽然不是女人,但此刻我也理解了你们女人生下孩子时的心情。十月怀胎,一旦分娩,个中滋味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呵。你说是不是?”

文静:“是这么回事!不过,从深层次上说,你的感受更多的成分也许是一种自我陶醉,而女人的感受是一种灵魂的升华,因为她们产生的是一个新的生命!”

卢俊祥:“我的画册也是一个新的生命,她一降生就独立于我之外,属于所有的读者,有一个日本画家说,美,一旦被表现出来,就有了自己的生命,这种生命永远不会泯灭。文静,你没有感觉到画册中有种鲜活的灵性吗?”

文静:“当然感到了!但是我总觉得还缺少点什么,比如给人以震憾的那种抓人的感觉。我不懂绘画,但我喜欢那种一打开封面就能令我眼前一亮的东西,不论是文学作品还是美术绘画。我真的希望你有新的突破,再出几个画集。”她将画册抱在胸前,微笑地望着丈夫,犹豫不定地说:“俊祥,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卢俊祥看着妻子说:“是什么事让你这样作古正经的?”

文静:“马凤英打来电话说,马超龙的公司遇到很多麻烦,想要我过去帮助他管理。你看我是答应好,还是拒绝的好?”

卢俊祥:“嗯,你想通了?愿意去海星市了?唉,这个马超龙,搞到目前这个样子确实不容易。但是你知道他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你能帮他做什么呢?”

文静:“我当然先要去了解一下。具体能帮他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同意我去,我就有信心去做,办法也会有的。他大概在人事,资金和外部环境这三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卢俊祥用手揽住妻子说:“其实你已经进入角色了,是吗?去吧,你先去帮他,过不了多久我也到那边去开画室。我一直就想海星市去发展,是你不同意过去,这下总算可以如愿了!”

文静:“俊祥,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态度变化太快了?说实话,我从内心讲还是不想过去,只是马凤英说得那样恳切,马超龙现在这个状况确实让人同情,在这样的时候怎好推脱呢。”

卢俊祥:“文静,你太善良,太纯真了。这正是你的美丽之处,同时也是你的脆弱之处!”

文静:“别说笑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卢俊祥:“我也是说心里话。”

夫妻俩相视地笑了。

文静:“那么我们一起走吧。你开画室,我去打工,我们换一种生活方式!”

卢俊祥:“你先去吧,我安排好了就过来。”

他搂住文静,两人深情地凝眸注视,随即相拥着亲吻起来。文静热烈地迎合着丈夫的唇,身体在轻轻颤抖,她感到有一种久违的激情在胸中澎湃,那种释放的渴望呼之欲出。只有在心灵被感动燃烧的时候才会有如此强烈的要求,此刻的她,任由自己在爱与欲的天空尽兴翱翔。

4.

马超龙和马凤英坐着那辆意外找回的老上海牌轿车,向火车站驶去。新聘来的司机扭过头对马超龙说:“老板,这辆车已被遭踏得不成样子了,应该好好修一修。”

马超龙仰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说:“你明天把它开到修理店去修吧,不过你要守在那里,小心他们偷工减料,弄虚作假。”

司机:“好的!”

汽车拐进车站广场,停在一块广告牌下面。

马超龙和马凤英走下汽车。

马超龙看了一下手表,说:“应该快到了,我们过去吧。”

他们来到出站口。刚刚下车的旅客正潮水般从隧道里涌出来,马凤英手中举着一块写着“文静!文静!”的纸牌站在出口旁边,双眼不停地搜寻着文静的身影。

文静拖着一个大皮箱自出站口匆匆走过来,她一眼望见了拿着纸牌的马凤英,对马凤英扬着手。

马超龙和马凤英也看见了文静,马凤英高兴地大喊道:“哎呀,你可来了!”

马超龙呆住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个自己所爱恋的女人,如今也是满头秋霜;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她现在竟然已真切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便感叹这么多年的风雨沧桑,恍然在瞬间穿越而过,重逢之时,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痕迹。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文静,半晌才尴尬地挤出一句:“你好!”

文静大方地把手伸过去与马超龙握了一下,笑着说:“你现在是海星市的名人了,我来你手下打工,请多关照呵!”

马凤英拉着文静的手说:“你能过来协助我们,这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面子了,谢谢还来不及呢!”

文静:“快别这么说!其实俊祥早就想到这里来发展了,我是来打前站的。”

马超龙:“我们走吧,车在那边等着。”他帮文静提着皮箱。

司机打开车后备厢盖,把文静的行李放进去。

文静显然有些兴奋,她环顾着车站广场周围的高大建筑,脸上洋溢着欣喜的微笑。她在轿车上坐好,对身边的马凤英说:“到底是经济特区呵,街道特别的宽,楼房特别的高,天空特别的蓝,连空气也特别的湿润。”

马凤英笑着说:“你先别忙着抒情,待久了你就会对它爱恨交加了。”

5.

马超龙从前排座位上回头望着文静说:“我们先到酒店去吃饭,我已预订了一桌酒席,为你洗尘,请你赏光。另外我为你安排了住处,吃完饭就送你过去,好好休息两天再说。你看怎样?”

文静:“住处就不麻烦了,卢宁已经安排好让我住他那里。你们别把我当客人看待,随便一点好些!”

马凤英:“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你是他请来的顾问,以后就要听你的安排,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文静:“先别这么说吧,我要把情况搞清楚了才有发言权呐!”

6.

马超龙领着文静走进办公室。他指了指马凤英对面的桌子对文静说:“这就是你的办公桌,有关我们公司的一些情况,你可以向我姐了解,问我也行。”马超龙在说着这些的时候,自己也感到奇怪:在见面之前,自己对这个初恋情人朝思暮想,现在见面了,怎么忽然没有了那种感觉呢?

文静打量着这个非常简陋的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文静:“你要我负责哪些方面的工作?”

马超龙:“一个是负责办好报刊亭的各种批文,另一个是负责公司的管理工作,起草全部的管理制度,特别是财务管理!”

文静:“马超龙你听我说呵,你既然要我来帮你,我就不仅仅是来跑那些具体事务的。我要对你这里的一切进行调整,而且我还有个条件!”

马超龙:“我明白,你是说工资待遇吧!我答应……”

文静懊然望着马超龙,心想:眼前这个人怎么这样陌生呵?他心里装的只有钱了。她这样想着,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我是说,你要尊重我的意见,而且任何制度都要从你自己做起!做得到吗?”

马超龙笑着说:“呵,这个没问题!”

这时马超龙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把它贴在耳畔:“喂,长子,什么事?”

长子:“老板,城管办的人刚才来过了,他们要我马上把亭子挪走。”

马超龙:“为什么?”

长子:“他们说我们的亭子没有办证,是违章设置,非法经营!”

马超龙:“别理他们!他们再来要你搬,你就告诉他们,我们的亭子都有批文,要他们直接来找我!”他啪地关掉了手机。

马超龙气急败坏地说:“我就是不搬,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文静瞪大眼睛问:“发生了什么事?”

马超龙:“没什么事。你既然来了,就马上开始工作。首先把报刊亭的批文办下来,这是当务之急,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为了搞到批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花多少钱都行!”

文静:“你快把相关的文件资料拿给我看看。”

马超龙:“你找我姐吧,她那里都有。”他一面说一面走出了办公室。

文静从椅子上站起来,追至门边:“哎,你怎么就走了?”

马超龙头也不回地走下了阶基,身子向前倾斜着走到街对面去了。

7.

马超龙坐在轿车里喃喃自语了一阵,然后焦躁不安地拨通了康道阳的手机。

马超龙:“道阳,你现在在哪里?……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不要整天泡在股市。城管办的人马上就要来搬长子的报刊亭了,你快赶过去,守在那里。对,坚决不能让他们搬,我就过来!”

他关掉手机,对司机说:“开快点,先到安置区带上前几天见过的那个又瘸又哑的残疾人。”他从背包里拿出一部135照相机,接着说:“等一会我们把哑巴送到长子那个报刊亭去,城管办的人拆除亭子的时候,你就坐在汽车上拍照。拍清楚点,多拍几张。”

司机默默点着头,加快了车速。

8.

汽车在安置区内的道路上缓慢地行驶。马超龙和司机都张大眼睛,往道路两旁瞍寻着。

忽然,司机指着路边一座颓败的厂房前一段被垃圾挤塌的墙垣:“他在那里。”

马超龙把目光投过去,看到了那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他正躬着身子翻拣垃圾。

马超龙拍着司机的肩背连声说:“开过去,开过去。”

汽车开到那个拣垃圾的男人身旁停下了。马超龙从车上下来,手上拿着一张拾元纸币对哑巴晃动着。哑巴直起腰,仰着一张黑不溜啾的呆板的脸,眨动着沾满眼屎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马超龙。

马超龙将钱钞伸到哑巴的眼前,指了指轿车,做出要哑巴上车的姿势。

哑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汽车,再指着钱,最后又指着自己,张着嘴露出白牙笑了。

马超龙点着头,将哑巴手中一根拣垃圾的铁钩拿下,扔到墙脚根的草丛里,然后扶着哑巴坐进了汽车。

他拉上车门,对司机说:“开快点,到长子的报刊亭去!”

汽车向市区驶去。

马超龙动手脱去哑巴身上的脏衣服,从背包里掏出一件干净运动衫为他穿上,又用面巾纸将哑巴脸上的污垢擦干净,使他看上去整洁一点。

司机回头问马超龙:“老板,我们找他去拍照有什么用?”

马超龙:“你不明白吧,他是哑巴,是个残废人,我们让他往报刊亭前一站,看谁还敢拆亭子。他们要是真拆,我们就照下来,送到报社去,这就成了他们欺负残疾人的铁证!”

司机:“老板,这样做合适吗?”

马超龙:“怎么不合适?谁拆我的亭子,我就丢他的面子!”

司机不再说什么,他暗想:这个马老板已变得更加不择手段,更加歇斯底里了,竟然使出了这种市井无赖的手段。

马超龙见司机沉默不语,便一再催促他开快点。

司机加大油门,让汽车像一匹野马般地疯狂奔跑起来。

汽车已经驶入证券交易所前的街道上,马超龙要司机放慢了速度。

透过汽车的茶色窗玻璃,可以看见交易所前站了不少人,还停了一辆起重吊车,一辆卡车和一辆白色的城管执法小轿车。

康道阳和长子正在与城管办的人员激烈地争吵着。

马超龙对司机说:“再开过去一点,停在那棵电线杆旁边。”

汽车缓缓开了过去,在电线杆旁停下了。

马超龙拍着司机的肩膀说:“我带他下去了。你把窗玻璃摇下来,拍照的时候镜头要对准亭子。车内不好拍就到下面去拍,一定要拍到。”

马超龙拉开车门,牵着哑巴走了过去。

马超龙拨开人群,将哑巴推到城管人员的面前:“同志,他就是这个报刊亭的主人,他是个哑巴,是个残废,就靠这个亭子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哪!你们拆了他的亭子,他们怎么生活下去?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马超龙拍了拍哑子,指着亭子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又指了指城管人员。

哑巴懵懵懂懂地点着头,走过去抓城管人员的衣服。城管人员伸手一拦,哑巴身体一倾,跌倒在地上。周围一片哗然。

躲在轿车内的司机抓准时机,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马超龙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悄悄拉了拉康道阳,撇下哑巴,回到汽车上。他们慌忙离开了现场。

9.

马超龙坐在转椅上,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对坐在沙发上的康道阳说:“道阳,今天的事真有意思,哈哈,比我预料的效果还要好。他们虽然吊走了我的亭子,我也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康道阳笑着说:“老板,你是从哪里找到那个哑巴的?”

马超龙得意地说:“只要有钱,什么人找不到?前几天我在安置区发现了他,就觉得这个人对我有用,今天果然派上了用场。道阳,你把胶卷拿到照相馆去冲洗一下。等照片一出来,我就找彭舸写一篇哄动性的文章,从舆论上给他们施加些压力,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允许我安装报刊亭了。”

康道阳附和道:“现在邮政局已占了主干道,我们在一些次要街道摆亭子总该可以吧!不过这样一闹,我们跟城管的关系就完全破裂了,以后的事情只怕更难办了。”

马超龙沉吟道:“顾不了这么多了!”

康道阳:“依我看,我们还是不能与城管办硬碰。只能采取运动战的办法,检查的时候把亭子挪一挪,检查完了又放回去。关键还是要处理好与基层部门的关系!”

马超龙啪地一声把手中的胶卷放在桌子上,呼地站起来,板着面孔,一声不响地低着头走出去了。

10.

入夜,海岸上一溜儿排了几十张小圆桌,每张圆桌的中央都插了一把遮阳伞。游人们坐在塑料椅上一面饮着咖啡或者香茶,一面吹着凉爽的海风,观赏海湾迷人的夜景。

波浪在轻柔地荡漾。树影背后弥漫过来的微弱的灯光,与天空的明月相互辉映,更增添了海滨公园的奇特魅力和诱人韵味。

马超龙一个人坐在一张圆桌旁喝着啤酒。他把啤酒瓶往桌子上一放,环顾着左右三三两两或成双成对的人们,长叹了一口气,便用双手支着头,默默地坐着。

这样坐了一会儿,马超龙抬起头来,凝视着海湾对岸朦胧的船影和闪烁的灯光。他忽然拿出手机给文静打电话:“文静,请你到海滨公园来好吗?我想与你单独谈一谈。”

文静:“改天谈吧,我正在看材料准备起草一份管理章程。”

马超龙:“不要搞得太晚了,出来吧,这里的风光好极啦!”

文静:“好吧,我就来。”

马超龙:“你在办公室等着,我叫司机来接你。”

11.

文静收拾好桌上的一堆材料,对马凤英笑着说:“凤英姐,别干了,到海边散散心去。”

马凤英:“我的账还没做完哩。”

文静:“明天做嘛,我们一起去劝劝马超龙!”

司机已经来到了门口:“文大姐,老板要我送你到海滨公园去。”

文静拉上马凤英向门外走去。

12.

文静和马凤英向海岸这边走过来,马超龙对她们扬起一只手掌。但是他对马凤英的到来显然很不高兴,他本想与文静单独聊聊。

文静和马凤英在圆桌旁坐下,立刻有一名服务小姐走上前来,问她们要喝什么饮料。文静要了一杯茉莉花茶,马凤英要了一听椰子汁。

马超龙望着文静:“这里的夜色真迷人,令人想起许多往事!”

马凤英:“你倒有心情回想往事!从财务上来看,你目前的情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糟糕,知道吗?”

服务小姐送来了她们要的饮料。

文静品了一口茶,对马超龙说:“超龙,你不要这样看着凤英姐,她说的是实情。我来到你的公司也有好些日子了,通过了解,我认为你们整个的运作思路都是错误的。也就是说,你目前从事的这个报刊亭项目本身有问题,正如我父亲说的那样,这是根本行不通的。我建议你放弃这个项目,把所收到的押金全部退还给报贩们。依旧去搞你的报刊零售,要么另搞一个好的项目。听张苇说,你们公司的工商执照和公章都是私自伪造的?这不行,要正式申请一个合法的报刊零售公司!做人做事都要堂堂正正的。”

马超龙举起酒瓶喝了一口啤酒,将头扭向一边:“这个张苇!”

马凤英去夺他手中的酒瓶:“别只顾喝酒,我们跟你说话呢!”

马超龙拦开马凤英的手:“你干什么?我在听着嘛。”

文静:“超龙,不管你愿不愿听,我还是要说。你搞报刊零售也应稳打稳扎,在目前情况下不适宜开展外地送报业务。还有,你应该离康道阳远一点,我看他心术不正!”

马超龙看着文静:“你说完了没有?这一段时间你了解来了解去,就得出一堆这样的结论吗?告诉你吧,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了。我之所以看重报刊亭这个项目,是因为它几乎不需要我去投资,却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利益。我请你们来帮忙,就是要把这个事情搞成功。我看准的事,不论有多大阻力都要坚决干下去,我是决不会这样罢休的。你们别的事都不要去想,只要把我交给你们的事情办好就行了。”

文静:“你的方向先就错了,还谈什么成功呢?简直是自欺欺人!”

马超龙:“你们先要转变一下观念才行。知道吧,社会是一个大皮袋,可以容纳任何东西,不合常规的事物多得很,一旦产生了就会成为合理的。”

文静怔怔地看着马超龙:“超龙,你怎么变得这样不择手段了?难怪你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主要原因就在你自己身上!”

马超龙:“好吧,不管是我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都暂且不去提了,不要说得好像十二只老虎一路走,天不会塌下来。我约你出来,是想请你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文静:“假如你真要听我的意见,就按我刚才说过的去做。”

马超龙:“不,我要的不是这些!”

马凤英:“怪不得别人瞧不起你,你原本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下流坯子!蛮不讲理,这全是从小在姑妈乡下养成的不良习气。”

马超龙突然站了起来,他大声吼道:“够了,不要你们来教训我!”他一扬手,将啤酒瓶砸在地上,气愤愤地走了。

文静,马凤英惊骇地看着马超龙的背影。

周围的游客纷纷朝这边张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13.

证券交易所营业大厅里一片沉寂,完全没有了不久前的那种喧腾火爆的气氛。股市实时行情显示屏上的数字是绿肥红瘦。一些散户股民不是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就是三五成堆地玩纸牌。

张苇一面操作电脑一面叫着:“唉,又跌了四十个点。”

康道阳在旁边不停地拨打着电话,他拨了好久,对方一直无人接。他重重地放下电话,嘟哝道:“人都到哪里去了?办公室无人,手机关机。”

14.

办公室内阒无一人,马超龙桌上的电话在不停地噪响着。

马超龙无精打采地从外面回来,他见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就对着楼上大喊:“胖子,下来开门,胖子!”

胖子一颠一颠地从楼上跑下来。

马超龙训斥道:“人都到哪里去了?电话都响烂了怎么不来接?”

胖子慌里慌张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讷讷地说:“我没听见。”

电话还在响着,马超龙走到办公桌边抓起电话,急切地问:“什么事?”

康道阳:“老板,大盘股指又下跌了一百四十多点,可能还跌。再不斩仓就更惨了。”

马超龙气急败坏地对着话筒大骂:“你这个狗东西,已经把我害惨了!”他话未落音就啪地扣上了话机。

马超龙在转椅上坐下来,一拳砸在桌子上:“怎么办?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还想让我跑几趟?赶快把押金还给我!”任卫国忽然出现在马超龙的面前。他手持一瓶白酒,脸颊和脖子都是紫红紫红的,浑身的酒气,眼睛里透着一股杀气。

马超龙一惊,颤抖地:“任卫国,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快回去。胖子,快来把他撵出去!”

任卫国将酒瓶子用力往桌沿上一磕,瓶子顿时碎成几块。他握着半截咧着锐利齿锋的瓶颈扑到马超龙身边,一把牢牢抓住马超龙的衣领,用半截破酒瓶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任卫国:“你他妈的,骗到我的头上来了!不是我爸的指点,你能有今天吗?你这个狗杂种,过了河就拆桥,当年那个熊样就不记得了?今天再不还我的押金,老子就跟你拼了。说,还不还?”

马超龙的头被任卫国抵在了转椅的靠背上,动弹不得。他已吓得脸色苍白,眼睛却盯着电话机,口中嗫嚅着:“胖子,快……打110。”

任卫国将酒瓶向前又抵紧了一些,瓶口划破的地方浸出了殷红的鲜血。他拿起电话筒,慢慢送到马超龙的鼻子跟前,恶狠狠地说:“你想报警,报呵,我要你报呵!”

马超龙斜眼看着破酒瓶连忙说:“不报,不报”,并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压下了电话机的开关按钮,瘫软在椅子上。

胖子不知所措地伸着双手对任卫国说:“小任,不要乱来,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任卫国:“没什么好说的,快把押金还给我!”

马超龙结结巴巴地说:“好好,我……我还……还给你。”

任卫国:“我现在就要!”

马超龙:“小任……再给……给点时间给我,现在……我手头没有……真没有钱!”

任卫国凶狠狠地说:“你说几天能还?”

马超龙的喉结向上蠕动了一下,血又渗了出来,他斜着血红的眼睛,恐怖地看着任卫国手上的破酒瓶,战栗地说:“三……三天……”

任卫国移开破酒瓶,将马超龙往转椅上一搡,咬牙切齿地说:“我再相信你一次,你说三天内还给我押金,过三天我来拿,要是再没有,别怪我不客气!”

任卫国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哼了一声,捏着半截破酒瓶走了出去。

15.

窗外是灰暗的天空,气温十分闷热,好象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大家都沉默寡言地坐在办公室里,康道阳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

文静神色凝重地望着窗外,她的眼睛有些充血,似乎哭过。

马超龙的脖子上绑着一卷白纱带,在办公室里急燥地来回走动着。

马超龙在康道阳面前站住了,大声骂道:“你们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老子差点儿被人家打死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救我!”

没有人吭声。

马超龙又说:“人家已经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来了,下一步怎么办?怎么办?都是哑巴了吗?”

马超龙对在坐的几个人扫了一眼,见他们都缄口无言,便忿然拿起沙发上他的那个黄背包,一转身悻悻地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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