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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陌生人(29)

听着苏声嘶力竭的喊叫,平觉得好笑,只是平不明白苏为什么把贵包养情人的事情告诉自己呢?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打不打电话呢?苏说的是真的吗?平的心里一直悬浮着这些问号.当平把每个问题都弄不明白的时候,平决定打电话,于是平按苏告诉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并且很快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喂,老公啊,你好吗?什么时候回来啊?女人的声音很甜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她的语气与苏的截然不同,苏有一种霸道一种放浪还有一种死皮赖脸.而这个女人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那样的小鸟依人.平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不知道对这个女人该用什么语气.迟疑中平说:你好,我不是你的老公.
那你是哪位啊?
“我  我是苏珊的朋友”
“苏珊的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问一下:你真的是和贵同居的郭小姐吗?”
“是啊”
“你们同居多久了?”
“两年多了”
“你爱贵吗?”
“我说不好,一开始是寂寞,现在同居那么长时间了,真有点离不开了”
“哦,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呢?”
‘说实话作为女人谁不想给自己找个归宿呢,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贵没有离婚,我们就不可能结婚啊”
“那你怎么不让贵离婚呢?”
“贵不离婚的,他说离婚对他影响不好,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的”
“那你们就这样下去吗?”
“无所谓啦,反正结婚不结婚我们都是在一起,有没有名分无所谓的”
“贵爱你吗?”
“爱吧”
“什么是爱吧”
“如果不爱怎么会和我在一起不分开呢?喂,对了,你不是苏珊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苏的朋友?”
“苏的朋友不可能有这个手机号码的”
“那你说我是谁?”
“你  你是平姐姐吧”
女人这个时候才明白给她打电话的是平
“平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呢?”
“是苏告诉我的”
“姐姐,苏这个女人太可恶了,你要当心啊”
“我当什么心?她能怎么着我啊?”
“她天天给贵打电话,腻味死人,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自己是有夫之妇还缠别人的老公,她还和我打过架呢,她好凶哦”
“看来你有点怕她哦”
“我才不怕她,有本事天天来这里跟我斗啊,不然我就打电话告诉她老公,我有她老公的号码,她老公姓江,你知道吗姐姐?”
“你给他老公打过电话吗?”
“打过的”
“她老公怎么说?”
“她老公都气疯了,给苏打了一顿,还打电话骂贵呢.”
“姐姐,我把她老公的电话告诉你,你可以问问他”
‘你们这样争争吵吵多长时间了?”
“两年了”
“你知道苏为什么把你的号码告诉我?还一再让我给你打电话吗 ?”
“她的用意姐姐你不明白吗?她就是想利用你的手把我剔除出去,自己独占贵啊”
“在你眼里贵真的那么好吗?”
“说实话姐姐,从这两年的交往中,我也觉得贵的人品不怎么的,可是我和苏为他战斗到了这个份上,你说我能退出吗?”
“哦,也是,你应该继续努力,争取赢得最后的胜利.如果真的想和他结婚的话,我会和他离婚为你让路的!加油吧,郭小姐!”
“谢谢你姐姐,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放下电话,平仔细想了想不明白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贵还在做着自己的酒仙梦,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正和他的情人胡扯乱侃.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前人模狗样的,背后如此的肮脏!真是白披了一张人皮啊!平转念又一想:可能是自己的错,本来从贵的出身环境来看,他这种德行是必然的,是自己高估了贵,是自己太相信出污泥而不染的神话了,贵不是莲啊,怎么可能出污泥而不染啊!他的染是正常的,是符合他的家情家理的.是自己一相情愿的以为贵应该高尚的,是自己给自己增加的痛苦和烦恼啊!

         贵在家呆了三天,三天里平的家里成了电话的海洋.郭利真守信用,果真不停的给平打电话,一口一句大姐叫的平哭笑不得.平觉得自己成了贵妻妾成群里的大婆了.苏没有再发信也没有敢打电话.倒是她老公江打电话过来要找贵.听说江找自己贵吓得不敢接,让平告诉江说自己不在家,看着贵的胆小和委琐,平觉得既可笑又可怜.有本事搞人家老婆没有胆量去面对.看来江在电话里没有少骂贵,贵有可能是被骂怕了,不然的话怎么不敢接电话啊!

在电话里江和平讲了许多,看来这个稀顶男人被绿帽子压得是一肚子苦水,当平问江为什么不去离婚呢?江竟有些哽咽,他说:”真的想离婚,可是孩子怎么办?我已经有个有爹无娘的孩子了,难道还要增加一个有娘无爹的孩子吗?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大人的事让孩子饱受凄凉啊!”听着江的话,平觉得江是个善良的男人,可善良有什么用啊,善良只会受别人的欺负.江问平怎么不离婚?平对江说:”和你一样啊,为了孩子啊.”是啊.,因为为了孩子,才使得贵和苏他们肆无忌惮有恃无恐,他们利用平和江的善良继续着他们肮脏的鬼混.
       贵看平知道包养郭利的事情,本以为平会象上次那样气得死去活来的,可看看平若无起事的,贵纳闷:平怎么拉?怎么不生气?平傻拉还是习惯拉?可看看平并没有痴呆的迹象啊.他试探的问平:”我和郭利的事情你不生气吧?”
平:”我气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贵:”真的不生气?”
平:”放心吧,我没有闲心生气,你想做什么做什么,虽然我们有一张婚姻的幌子,那是给儿子或者说给外人看的,你打着这个幌子可以包二奶,可以找情妇,也可以嫖娼,总之你有充分的自由和广阔的空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吧.只要共产党不找你的麻烦,安平不会过问你半个字的,不信我可以给你写份保证书的,写吗?”
贵:”没有必要写,为什么你不生气啊?你难道不是女人吗?”
平:”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没有生气的理由啊!我是女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感情丰富美丽善良的女人,你说我比谁丑啊?”
贵:”那你为什么不吃醋?不象上次那样生气啊?”
平:”哦,你想看我生气的样子吗?我生气你是不是很受用?很有成就感啊?”
贵:”不是,只是奇怪……”
平:”没什么奇怪的,爱一个人会因为他的不忠而生气,不爱的话,就不会吃醋了,道理就这么简单,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个大院长会不明白?你说大街上那么多的人,我会因为他们谁谁包二奶,谁谁去嫖娼而生气吗?我不会的,是吧?你和芸芸众生没有区别,我们行同陌路.你是你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院长大人我讲的够通俗易懂简单明了吧?”
       平的一席话让贵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平会说出这样的话,话说的很对,道理也很简单,可贵心里很别扭很失落.就象一个名角在舞台上一直卖力的表演,台下的看客和掌声就是他卖力的动力,忽然一下子没有了看客和掌声,再好的演员也不愿意表演下去.即便是硬着头皮表演下去,只怕是连他自己也会觉得没有意思.
        最后一天的晚上,贵没有出去吃饭,他上街买了几个菜说是要和平和儿子一起吃顿团圆饭,平听之任之静观其变.饭桌上贵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平既不助兴也不劝阻.轻倒一杯慢慢饮着.儿子吃完饭回房间的时候,贵好象已经有些醉意了,他叹口气说:其实你不知道,我是真的爱你,在学校的时候,你是大家心目里的美女才女,我自惭形愧.对那些追求你 的人恨之入骨.但客观条件的不允许,只能让我隐忍不发候机以待.多亏你父亲的包办,让你做了我的妻子,刚结婚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办公室傻笑,笑自己太有福气了,不仅进了城而且还安了家,又有了你这样的老婆,按说我该知足了,可神使鬼差我遇到了苏,苏让我陷进肉欲的海洋不能自拔.虽说这个事情是苏起主要因素,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轻浮和放浪.至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我天天都要应付苏和郭,她们经常吵得乌烟瘴气 ,一会哄这个一会又要哄那个.刚开始的时候,看着她们为了我争风吃醋,我心里很得意,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很有成就感:农村的孩子怎么拉?一样能当领导,一样能搞到城里的女人.可久而久之觉得没有意思.再说自己搞的女人确实不怎么样,几乎和破鞋没有区别,太没有价值没有品位.苏你是了解的,名声口碑极差,郭也是离过婚,之前也和别的男人同居过.和她们只有肉体且只有肉体.其他根本谈不上.沟通不了感情更沟通不了灵魂.其实和她们在一起我是真的孤独啊.我多么希望你能象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位一样,对我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争夺,我也会感激啼零的,可事到如今我已经是骑虎难下,你对我已经是恨之入骨,不理不睬不管不顾.我知道你的心是凉了,但我希望你不要心死,更不要放弃我,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你不是说为了孩子吗?既然是为了孩子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对我你不要一棍子打死,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贵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有感而发,他絮絮叨叨说的很真情,平好久没有看到贵这样了,恍惚中平好象又看到以前的贵.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贵,贵眼睛湿湿眼神凄切,左右为难中,电话铃骤然想起,平抓起电话,里面立即传来郭利温柔的普通话:大姐,吃饭吗?贵哥在吗?平把电话递给贵:”郭利电话.”
       贵接过电话立即咆哮起来:”你他妈吃饱撑的,往这打什么电话?给我死一边去,再敢打来看我不揍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