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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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笔记，春柯（小说版本第三章初稿）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506        作者：江夏南桥饶峰饶浩成        发布：饶峰        首发时间：2015-07-01 00:18:15

　　春柯（小说版本）
　　第三章
　　单峰的妈妈说他大哥和二姐四五岁的时候的日子真是苦，很多时候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就别说吃鱼吃肉了，有的人甚至吃了观音土，或者是在没有菜吃的时候就把石子洗干净，放入锅里炒热，然后放入一点油和盐就当菜吃了，其实，只不过是放入口中吸瘾一下油盐的滋味罢了。那时候还是生产队吃食堂的大锅饭时候，单峰妈妈说每次一到开饭的时候，他大哥和二姐及村子里的许多吃不饱的孩子们就围绕着大人与饭桶转，等到大人们把桶里的稀饭一打完，他们就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用手指刮桶底桶边的稀饭往嘴里吸，有些孩子实在是饿极了就向大人们讨，讨不到手就大哭，单峰妈妈说他大哥就经常如此，每次讨不到饭就大声哭喊着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哭声十分悲惨（但有时候是故意装的），于是一些好心人便给他一点。听说那时候还饿死不少人，单峰爸爸说他的小舅妈临饿死的时候嘴里还在嚼着一块别人塞在她口里的萝卜块，躺在一棵大树下奄奄一息的嚼着，临死了还没有咽下这块珍贵的萝卜块。那时候的大多数的家庭一年到头能够在除夕夜吃上一次肉就算是不错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以及一双鞋等，都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接着穿，一直穿到老六或老七为止，有时候就一家人就只有一条裤子，若是老大穿出去了没回，其他的兄弟姊妹就出不了门，只能躺在床上起不来，可是村子里凡是孩子在四五个以上的家庭很多，大家都是如此的度过那段日子的，唉！谁让那时国家不实行计划生育呢？导致那时候哪一家不都是五六个、七八个以上的孩子呢？所以那时候的大多数孩子们的家庭遭遇基本上都差不多，都是吃过很多苦的人。以上的这些遭遇单峰和他的七个兄弟姊妹都经历过，只有少数像春柯她家里那样人口少，父母亲又有本事的家庭的孩子没有体会过，但是他们都见过，因为他们遭遇的时代一样，春柯她家条件一直在她们班最好，她人又长的漂亮，所以从小就有不少同学喜欢她，追求她，可是她就是一直只喜欢单峰，令许多人想不通，这也有可能是单峰与她家沾亲带故，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吧？总之，她从小到大一直就对单峰死心塌地，毫无保留，一直到她离开人世间为止，这是后话。
　　1973、1974年的单峰和春柯的童年时代虽苦，但是那个年代也是让人精神饱满，群情激昂且是充满信仰与快乐的年代，因为那个年代的人们都有他们无比忠诚的党，都有他们无比热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人民在苦难中从来没有真正失去过红色的信仰，内心的希望的光芒根本不可能因生活的困苦而熄灭，那时候人们读《红岩》，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光辉著作，还有不少人偷偷地读一些外国进步书籍，比如的《红与黑》，《呼啸山庄》等，那时候人们看的电影都是《江姐》、《闪闪红星》、《上甘岭》、《渡江侦察记》、《小兵张嘎》、《洪湖赤卫队》、《地雷战》、《地道战.及《鸡毛信》等等的革命电影，唱的也是这些革命的歌曲，当然当时还有《天仙配.、《红楼梦》、《女驸马》、《梁山伯和祝英台》及革命样板戏《沙家浜》与《红色娘子军》等红色戏剧电影看，这些电影单峰他们也都爱看，并且不止看一遍，里面的革命歌曲他们也都会唱，尤其是春柯比大家唱的更好，单峰和孩子们经常在一起唱这些电影歌曲，还因为1974年的时候春柯的堂姐姐李雪璐是县文工团的歌唱演员，参与过歌剧洪湖赤卫队的演出，演的是女主角韩英，里面的唱腔很多，她的堂姐姐李雪璐出色的完成了几百场革命演出的政治任务，加上她人长的漂亮，深受观众的喜爱，不久便被市委的一位领导相中，不但获了奖，受到这位领导的表彰，而且后来还成了这位市领导的媳妇，婚后不久她就上调到了省歌舞团担任主要演员，最后还成为了副院长。但是春柯的这位堂姐姐李雪璐在没有出名之前就经常教春柯和单峰唱歌，让他俩学会了唱歌的一些技巧与不少音乐知识，以至于后来春柯被选中进入了县楚剧团，成为当家花旦，单峰也在高中毕业后考上音乐学院，只是因为那时他的家里实在是太困难而放弃了学业。
　　1974年5月份的一天，南桥村又放映一部红色革命电影《苦菜花》，看完电影以后群众的情绪群情激昂，在一个大队干部的带领下全村人开始了忆苦思甜与批林批孔的运动大会，大家首先进行了忆苦思甜，群众一个接着一个发表演说，都在诉说万恶的旧社会地主阶级剥削穷人、欺压贫下中农的辛酸故事，都在颂扬新中国解放后的美好生活与未来，轮到村里最穷又没有文化的王大婶诉苦时她不假思索的说道：“五六年最没有饭吃，我饿的最很，差一点没有把我饿死，那真是个苦啊……”！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个大队干部打断了，叫她赶紧闭嘴，批评她说的太不像话，五六年那是我们伟大的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人民生活无比美好，怎能与过去万恶的旧社会相比较，一番话说得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不过大家还是严肃地批评了没有文化的王大婶，说她说的太不像话，忆苦思甜在最后一阵阵的高喊口号的喊声中完成了，接着就进行了批林批孔的打倒地主剥削阶级的批斗会，只见那个大队干部高喊一声：“把万恶的剥削地主万娥从、李兴文带进来”，随着群众一阵群情激昂的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打倒剥削地主阶级万娥从、李兴文的喊声，几个民兵便押着地主万娥从、李兴文拖了进来，单峰一看万娥从，她是他家堂伯伯的大婶，平时对他很好，怎么会是坏人，怎么会受到批斗呢？可是单峰和春柯所见到的却是许多群众都在大声的批斗他俩，有几个民兵还拳打脚踢的打他们，最后竟然有二个群众干脆脱下鞋子，用鞋底狠狠地抽他俩人的头和脸，一边狠狠地抽一边狠狠地骂了半天才算了事，这一些看得单峰和春柯心惊肉跳，可是他们幼小的心灵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感到有些害怕。记得那时候令单峰和春柯害怕的事情还有这么几件事，首先是他们经常看见类似的斗地主，看见一些地主经常被红卫兵五花大绑的押着游街，群众则在两旁口呼口号；其次是他们经常看见镇压反革命的批评大会，有时候还看到枪毙人。记得有一次单峰和春柯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看热闹，听说前面枪毙了一个人，后来他们挤上前去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光着上身躺在地上，浑身刮白，胸口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血流了一地，样子很可怕，非常吓人。记得当时春柯脸都吓白了，差点哭了，她拉着单峰慌忙的跑了，回到家里，春柯一见到妈妈就吓得慌里慌张的说，妈妈，前面枪毙人了，好可怕，以后我再也不去看枪毙人了，她妈妈见她吓得不轻，就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她说后来她老做恶梦，梦见那个死人，其实，单峰也是如此，只不过没有她那么多的恶梦而已。从此以后，单峰和春柯再也不敢去看死人了。但是有时候单峰经常想不通，他想为什么枪毙人，人都死了还要那么多的人去看稀奇，这是对于死者的不尊重。再就是，他经常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没有罪恶，不应该被枪毙，是不是被冤枉死了的呢？长大后他曾经去问过一些知情人，大家都说那个人够得上枪毙，没有冤枉他，但是大家都说，人都死了还要那么多的人去看稀奇，这是对于死者的不尊重，这一点的做法是不对的，可是那个年代经常如此，大家也没有办法。他们记得那时候还有一件事情是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周围的几个村子，为了争夺水源的事情发生集体斗殴，那场面真是血流成河，惊天动地，有时候还打死了人，一些胆小的小孩和大人都不敢看，春柯更不敢看，单峰也只见到过一次，也吓坏了，他记得那次为此事两个村子好像还打死了三个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是春柯爸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逐渐解决的，不过，听说那两个村子后来七八年都没有说话，成了冤家对头，可谓是教训深刻！
　　虽然小时候他家的生活很苦，但是由于单峰有了春柯及他香姨一家的照顾，再加上父母亲的特别看待与偏爱他，所以他从小就比他的其他的七个兄弟姊妹要幸福一些，可能是他的母亲看他不是她亲生的的缘故吧，对待他要比较好一点，特别一点，不过这样子时间一长，他就成为了他家里的一颗奇葩，性格与为人处世等有些地方就显得与众不同了，他的这种性格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但是那时候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呢？有一天单峰放学回家，远远地听到他妈妈在唱《龙船调》、《太阳出来喜洋洋.与《康定情歌》等民歌，他妈妈平时是很少唱歌的，可能今天家里有好事情吧！单峰匆匆地进了家门说：“妈妈教我唱这些歌”？他妈妈说今天你爸爸升为主任了，你三哥单农去学开拖拉机了，所以，咱们家以后进进出出的要比从前方便多了，今天特别妈妈高兴，就教你唱这几首歌吧！说完妈妈就教他唱起：“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他很快就学会了，接着妈妈又教他唱《龙船调》、《太阳喜出来洋洋》，母子两人正在欢快的唱着歌，这时候春柯及香姨的一家人来了，接着单峰的几个叔叔及堂伯伯以及那个地主大婶万娥从也来了，他们都是听说他家的这一点喜事后而前来祝贺的，单峰妈妈十分热情的招呼了他们坐下，然后端茶倒水的招待起客人，单峰和春柯则自然地到一边去玩耍去了。
　　1974年八月至十一月的这一段时间南桥村组织了红色革命歌剧《洪湖赤卫队》的宣传演出队，天天在村小学的小礼堂里进行演出排练，不但是南桥村所有的文艺骨干全部都参加了演出，而且还从县文工团里面请来了不少有名的演员来帮助参加演出和指导，其中也把春柯的堂姐姐李雪璐也请来了，这样一来，每天放学以后单峰和春柯就跑到小学的礼堂去学习演唱，跟着这些老师一起学习，当时他们的确是学到了不少的演唱和乐理知识，也得到了一些名演员的指导。不知不觉，随着排练任务和时间的结束，几个多月以后，单峰和春柯都能够把整个的排练节目背下来、唱下来了，并且不跑调不走样，他俩的这种本事当时就把这些大人们都给吓住了，不少人都惊呆了，尤其是春柯，都可以教一些人怎样去唱和演这部歌剧《洪湖赤卫队》了。在随后的接近两年多的时间内，他们村的这个《洪湖赤卫队》的宣传演出队可不得了了，演出队不但把我们武昌县的各个公社与大队全部都演出到了，而且还名声大噪，连附近的几个县都去演出了，最后竟然惊动了省市领导，被省市领导公开邀请到省会大城市去演出，结果竟然得个什么了大奖，受到省市政府与领导的表彰和嘉奖，春柯的堂姐姐李雪璐也是由于那时候是主要角色，演的是女主角韩英，加之她人长的漂亮，深受观众的喜爱，不久便被市委的一位领导相中，受到了他的表彰和夸奖，并且后来还成了他媳妇，李雪璐婚后不久便被上调到了省歌舞团担任主要演员，最后竟然还成为了副院长，现在想起来，如果那时候她没有这样子的演出机会，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跳龙门，嫁给了市委领导的。从此，春柯他家的那个家族在我们公社和县里面好像就有了那么一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
　　由于歌剧《洪湖赤卫队》的影响，连单峰他们这些小孩子每天都在模仿那些英雄人物，每天夜晚他们村的这些小朋友都出门来到村外的稻场集合，由单峰和陈跃进两人把他们分成赤卫队与反动派两支队伍，然后让陈跃进带领反动派往山上跑，单峰就带着赤卫队全副武装的用玩具手枪与红缨枪等在后面追，如果单峰他们追上了他们，把他们捉拿了，他们就输了，下次还得继续当反动派，结果每次但是单峰他们赢，因为他们比他们跑得快。有时候他们不玩这种游戏，而是脚踏正步唱着红色革命歌曲从村东头走到西头，一路上孩子们一个个充满了革命激情，豪气冲天的进行夜行军与急行军，他们一直闹到半夜才各自回家，这样的情形一直坚持到单峰小学四五年级以后才结束。然而，每当单峰和春柯在一起时，他就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从不跟她打打闹闹，显得十分的安静和从容，他们一般是唱歌，再就是画画或看书，两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心灵相通，彼此相互尊重与爱慕，这种感觉他们从小到大保持了将近二十多年，一直到春柯的去世。
　　童年的1973、1974年的时候，单峰记得他家门前的那条小河，是河水满床，碧波荡漾，鱼虾成群的现象，他还记得在两岸花红柳绿的季节，他和爷爷荡着小舟，去撒网捉鱼，摸螺探蟹，小伙伴们则在河边嬉水欢叫，向他们招手，单峰看着爷爷一网置下，看着清澈透亮的河水中鱼儿上了网，爷爷乐开了怀：“哈哈哈，今晚就用这条肥鱼做下酒菜啦！”爷俩经常是满载而归。有时候单峰的几个哥哥也经常下河扑鱼，或捉泥鳅和黄颡鱼，一般也都是满载而归，回到家里，爷爷便让他带些鱼虾送到春柯家里去，春柯和她一家人也很高兴，然后又让他带一些吃的东西回来。单峰还记得，那时候每次一到过年的时候，他和小弟弟小妹妹们都喜欢去舅舅、姑姑与阿姨等亲戚家里拜年，因为他们每次都是拿很少的东西去，然后是满载而归的大包小包的带着许多好吃的东西回来，比如一些鱼肉、芝麻油、香油、花生、糖果及水果等什么的一大堆食物和零食，有时候这些孩子们还能够收到压岁钱（这很可能是单峰家的亲戚朋友看到他家实在是太穷了，特意的这样子给孩子们一点善意的新年表示）。
　　文革刚开始时候的破四旧对于我国文化遗产的破坏是很大的，再加上后来红卫兵的打砸抢，损失更是不可估量，文革之前单峰他们的南桥村还有许多的古迹，比如有古香古色的南桥庙、南桥寺、祠堂和祖堂屋，还有饱经风霜的千年南桥古街等等，可是到了1973、1974年的时候，这些老祖先留下来的古迹已经完全的遭到了破坏，只剩下残砖碎瓦，不复存在。单峰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南桥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元、明、清时期他家还出现过翰林、状元、巡抚与总督等这样的朝庭官员，有皇帝赐的翰林、状元等牌匾、墨迹、古玩与古书，可以说他们家族在当地是颇有名望的大家族，十里八乡无人不知不晓。单峰爷爷说文革时期有一次红卫兵突然来抄家，他急中生智地把一块翰林匾和部分古书藏进了到陈旧的地窑洞里才幸免于难，后来一直到文革结束才敢拿出来，而这些古书单峰和春柯都喜欢看，他们还经常在一起研究。后来他们村为了发展乡村旅游业，在单峰的带动下决定恢复文革前的部分古迹，比如恢复古香古色的南桥庙、南桥寺、祠堂和祖堂屋，还有饱经风霜的千年南桥古街等，再加上本乡本土的农家乐，想以此来带动家乡的经济、文化、农业及旅游业的发展，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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