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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十年(长篇连载 二)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1092        作者:醉玉如雪        发布:醉玉如雪        首发时间:2009-05-12 04:40:00
关键词:同居十年(长篇连载 二)
编语:

第二章 麻辣生活

 

三天后,八点五十八分,刘连按丁思佳的要求准时敲响了丁思佳的房门。

丁思佳觉得,尽管自己不过是搬到刘连的家去住,但从真正意义上讲,这和嫁人没什么区别。

丁思佳在女人街为自己精心挑选了一套桃红色的嵌珠纱裙,乳白色的仿珍珠错落有致地点缀在衣领和袖口,丁思佳第一眼看到这条裙子时,觉得那些星星点点像春风中初开绽放的云白丁香,自然、洒脱又不失自身的纯洁高雅,这应该是无欲无求的心境写照吧。

丁思佳早早地醒来,庆幸自己没有失眠时,又有些纳闷,迫在眉睫的大事临头还这般的有些心不在焉。这样的日子,丁思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悄然而至的无声无息,朝阳在丁思佳的凝神静思中将木质的窗框一点一点地染红,像徒然而起的欲望,扑不灭也消不掉,丁思佳的内心一点都没受任何影响似的,一切都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区别。

丁思佳洗完脸,特意擦了粉底,又涂了一层薄薄的眼影,唇膏也选用了平时很少用过的大红,可是,如此打扮后,穿上新买的裙子,怎么看怎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满大街都可以看到的那种千篇一律,艳如风尘中缺少特色地带着无法遮掩的俗香,丁思佳实在是不喜欢这样,丁思佳又洗了一回脸,让自己最大限度地保持原来的素面朝天,这样一来,丁思佳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净爽和稚朴。见时间还早,丁思佳匆匆吃过早饭,然后,伏在窗台上看楼下那些匆匆赶路的上班族,这一走,不知是福还是祸,不知和刘连有缘还是最终没份,丁思佳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慢慢地衰老,看着那些不停晃动的人影,一会儿浮现在脑海里的是童年的伙伴,一会儿又是爸爸远送自己求学时的情景,当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和林小姝、肖娜初识的情景像电影中慢慢回溯的镜头,念念不忘中的婆婆妈妈,早已没有了从前小女孩的天真和单纯,无牵无挂的日子恐怕再也不会拥有了,而自己,面临着这么重要的人生选择,竟不愿意通知父母一声,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不孝?丁思佳怅然的心,在或犹疑或坚定中摇摆着、彳亍着。

一只飞鸟扑楞着翅膀从楼顶的一端绕个半圆飞到另一端,对面屋的张姐因为起来晚了而屋里外头地快速倒腾,只十几分钟后就锁上门跑了。林小姝一直没有打来电话,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恨铁不成钢,还是对自己的事压根儿就不感兴趣,丁思佳想打电话将结果告诉林小姝,又怕林小姝多言直语的将事情搞得过于复杂,至于肖娜,知道不知道好像都没什么意义了。丁思佳拿起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神比从前混沌多了,仿佛一脉沧海桑田的变迁已然尽收眼底,虽说这世上再亲近不过的就是马上要与之生活在一起的刘连了,但他们之间没有一纸婚约,也没有任何可以为他们见证过程的证人,没有鲜花、没有美酒,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也没有乐曲飘香的氛围,而即将开始的生活将在世俗凡尘中成为一道无法超越的樊篱,别人不拿这事说事,自己也会觉着是事,可尽管如此,丁思佳还是不想改变决定。

刘连敲门的声音响了,急促中又带着不失必要的沉稳,准时准点的让丁思佳怀疑他是否在楼下等候了多时,刘连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一尘不染的光鲜里,互成直角的折痕像多个几何图形般地完整又有规则地贯穿在刘连的前胸和后背,刘连穿的裤子也是新的,没来得及剪短的裤脚让刘连脚上的新鞋只露出一弯月牙尖。

丁思佳这才想起竟忘了给自己买双新鞋。

“我都给你拿来了。”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气但又有些尴尬的刘连一边说一边蹲下,丁思佳这才发现刘连的手里提拽着的是一只灰黑色的两用旅行包。

“——什么都拿来了?”丁思佳有些纳闷,丁思佳并没让刘连拿什么 。

“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刘连一边说一边将旅行包的拉锁打开,透明塑料袋里的衣服和丁思佳新买的裙子是一种颜色,丁思佳十分惊异俩个人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心思,还好,刘连买的裙子和丁思佳买的不过是颜色一样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多大?”看着刘连将新鞋穿在自己的脚上,丁思佳又随口脱出:“我可不知道你的身高有多少?”丁思佳说完,觉得自己口无遮拦的有些忘乎所以,实在荒唐,马上就要生活在一起了,却不知道对方的准确身高,难怪林小姝不赞成。

“穿着合适就好,我怕买不好,特意给你买了两套。”刘连对丁思佳的话一点都没介意。

“完了,过点了。”丁思佳这才想起,原计划是刘连在八点五十八分这一刻接自己走,可闹表上的指针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了。

“没事,我进来的时候就等于接你走了。”刘连笑呵呵地说完便动手归拢丁思佳的物品,一个中号的皮箱,两个大兜还有一个方形纸箱,还有两个已经很旧的瓷盆,其中的一个已经现出硬币大小的铁锈,另一个盆底印着的白雪公主,不仔细辨认会以为是灰姑娘。

“别笑话,这都是我的传家宝,我爸送我来念大学时这些东西就一直跟着我。”丁思佳说完,鼻子竟酸酸的流出了鼻涕。

刘连见了,什么都没说,转身拿起一块纸巾递给丁思佳。

“刘连,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对我好!所以——!”丁思佳在刘连近乎温情的动作里突然觉得没有答应刘连的求婚是一种错误,一种内疚心理让丁思佳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地泪如泉涌,刘连见了,立刻将丁思佳搂在怀里,丁思佳不但没有止住哭反而更加伤心。丁思佳觉得自己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没有任何精神和物质上的准备不说,还得从这一刻起,不得不面临以后必须承受的风风雨雨,这让丁思佳在内心里充满了条件反射般的惧怕和恐慌。丁思佳的眼泪一颗紧接着一颗地落到了刘连的胳膊上、裤子上,或许还有一些滴落到了房间的水泥地面上。丁思佳想起了最初对美好婚姻的那些幻想,——镶着花边的白色纱裙、灿如桃花的娇羞面容、新郎小心翼翼的搀扶、亲朋好友的羡慕目光,缤纷的气球、飘飞的彩带、新婚之夜的红蜡烛……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丁思佳的决定对刘连说出口时成为一种虚无,而眼前的时刻,只要过去一分钟,丁思佳的心就会疼痛一分钟,过去一秒,丁思佳的幻想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这是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不知过了多久,刘连捧起丁思佳的脸,轻轻拭去丁思佳脸上暂时还擦不净的泪花,然后,将一个存折放到丁思佳的手上。

“这里的钱不多,是我买房子时剩下的,这一年多我虽然没攒下钱,但这存折里的钱我从来没敢花。”刘连一边说一边将存折慢慢地展开,丁思佳看到空荡荡的存折上只有开户时存进去的钱:二万八千五百元。

“好几次我都差点把这钱给花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没敢动,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刘连说完,将存折合上,双手紧紧地抓握着丁思佳的手,仿佛他们俩的手只要一松开,存折就会失踪,而存折在他们的手上,跟汉堡里的夹心儿一般。

“别嫌少,只要我不乱花钱,我们会有钱的。”刘连继续说。

丁思佳的眼泪又流出来了,丁思佳想对刘连说我并没嫁给你,我也不是你的妻子,我更没想过要你的钱,而且,你乱不乱花钱与我没多大关系,可是,刘连抓握着丁思佳的手,仿佛还掐住了丁思佳的喉咙,丁思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委屈你了,我要知道你是这么不情愿我就不难为你了。”刘连看着哭得更凶的丁思佳心里非常不安。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丁思佳挣开了刘连的手,丁思佳想说我没想哭,只是该死的眼泪总是不争气,丁思佳只是在这个时候像很多个深夜那样自然地想起了爸爸和妈妈,丁思佳不知道如果此时此刻,爸爸妈妈也在身旁,一切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丁思佳拿起刘连买给她的那套最先拿出来的连衣裙,不管怎么说,不能瞎了刘连的一片好意。

“你出去一下,我换衣服。”丁思佳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态度已经温和的让刘连和丁思佳都感受到了窗外的阳光。

这是一个静爽而明媚的日子,风无影无踪,安静而宽大的梧桐树叶仿佛在更早些时刻便找到了灵脉的归宿,半空中的一绺长云,象男人刚刚甩扔到空床上的领带,有些污涩,但又不失被佩带时的光彩。

“我不出去,我要看着你换衣服。”刘连执拗得近乎撒娇,丁思佳笑了,丁思佳想起那些初中时情窦初开的男同学,忸怩但不做作的好奇根本就是一个还在成长着的少年。

“如果在我换衣服的时候你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刻喊人!”丁思佳不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总是和自己说的不一样。刘连听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丁思佳没再矜持,而刘连也没像丁思佳要求的那样没碰她,刘连在丁思佳的头被困在裙腰里时紧紧地搂住了丁思佳的身体,尽管丁思佳的潜意识里知道即便是自己叫喊了也不会有人听见,还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嘴上的强调的和内心里的认可早就不攻自破地败下阵来。虽然这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侵犯,但对于丁思佳来说,也是预料之中的必然。

丁思佳被刘连抱到床上,头发和裙子散乱地扭缠在一起,丁思佳的身体和丁思佳的灵魂都在她无力抵抗的那一刻,彻彻底底地展露给了刘连,只是,这次不同于以往,这次丁思佳的头脑里有着更加清晰的萌动意念,这意念,在寂静而温暖的光线里渐渐苏醒、萌发,仿佛整整一季的花在这个时刻都悄然开放了,流水经过叶脉、汨汨流淌,阳光撒向大地带着穿透性的坚强,小虫爬过床板,让你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刘连温润的唇和拂过丁思佳身体的手,让丁思佳内心的孤苦和不易被察觉的伤感渐渐冰释了、融消了,带着微妙的回声,一次又一次地,在刘连热呼呼的喘息声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新生,是不识归途也不寻找方向的决心和自信,这让丁思佳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想在乎,可是,很快、很快,才下心头又漫上心头的东西,又强烈地占据了丁思佳的心。

丁思佳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丁思佳解释不了自己和刘连的关系,丁思佳真的不知道在前行的路上自己究竟会走出多远,丁思佳唯一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出租房时,她已经完好地恢复了全部理性和神智,那时,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室外的阳光像一位正值中年的壮汉,将最毒的光芒直射给大地,没有一点风的中午,一切都在静寂的平和中显得极其庸懒和无奈,树荫下坐着几位晒太阳的风烛老人,或在打盹或在呆凝,没人对丁思佳和刘连之间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感兴趣,那些事随着那些人的无动于衷很快在明亮的光色中溢散了、消失了、没有了,像农家小舍里傍晚升起的袅袅炊烟。

丁思佳回身看了一眼自己已经住惯了的房子,想起不退返给自己一分钱房租的房主,觉得退要房租时的自己和房主都很滑稽。房主说丁思佳提前搬走可以,但不能退还给她一分钱房租,丁思佳说这没道理,因为自己还有三个月的租期,但是,房主说她还从未开过这个先例,她不能违反了惯常的规矩,丁思佳想告诉房主说,她完全可以从自己这个从一开始就准备长期阻房的客户身上开个先例,但丁思佳不但没说,反而正色威严地告诉房主,自己根本没想跟她讨要什么房钱,不过是要告诉她虽然自己搬走了,但在租期没满的三个月内,随时随地都有搬回来的可能。

丁思佳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有意在跟房主做着什么心理上的较量,还是隐隐之间有一种感觉,但这样也好,这样可以为日后留条不错的退路。

当丁思佳和刘连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到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时,丁思佳才发现,自己携带的物品竟少得可怜,这可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嫁妆啊,怎么可以如此的单薄呢。丁思佳苦笑了一下,仿佛发现了生命在这一刻里最自悲又最寒怆的所有无奈,丁思佳看了一眼刘连,刘连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丁思佳觉得刘连也很可笑。

好在,还没等他们想说什么或是要说什么,刘连的家就到了,十多分钟的路程,实在没法想出更具体的事情和更到位的语言去表述什么。

丁思佳推开车门,仿佛在重复第一次去刘连家时的心态,那般复杂又惊怯的心情,让丁思佳的手心和脚底都冰冰凉,实实在在的生活真的是承载不起任何贴近浪漫的想象,想象无论有多么美好,一贴近现实,都会变成游移不定的影子。丁思佳看着被关上的车门,像告别了自己的家一样,心里怅然若失的不是滋味,年幼无知时怀揣着青春上路,却不知未来所有的日子都跟原来没什么本质的区别,而希望和失望总是雨打芭蕉般地浸润在风雨之中。

 

刘连的家一面临河、一面临街,还有两面毗邻着两座拔地而起的高层住宅。如果站在远处将眼前的景致收拢看去,两座高层活脱两只向天爬着的蜈蚣,而刘连家所在的那扇二楼窗口则紧紧地贴着墙头的凸角柱,像蜈蚣细足上的骨节。

“你拿那两个盆就可以了。”刘连将手里的旅行包递到丁思佳的手里时,将略显浑圆的下巴朝出租车的后备箱扬了一下,丁思佳听了,大梦初醒般地急忙点头应诺。

丁思佳将那两个盆拿在手里,觉的那两个盆像拖油瓶的丑孩子,横竖相看都不顺眼,路过一个半人多高的垃圾箱时,丁思佳有心将手里的盆给扔了,但不知为什么,丁思佳很想征求一下刘连的意见,只是丁思佳刚要张嘴说话,发现肩背手托着一大堆东西的刘连正非常吃力地走在前面。好歹,什么样的物件,都可以成为回望过去的历史,丁思佳将手里的盆横顶在腰上想,这哪是出嫁,整个搬家公司的雇员。

“我出去一会儿,——等我!”丁思佳刚把旅行包和两个盆放到厅门边的墙角,刘连便扔下这句话跑了出去。

丁思佳站着没动,惊异地看着刘连“倏!”的一下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以及接之而来的一阵“噔噔噔”的下楼声,巨大的沉寂和孤独感即刻将丁思佳紧紧地包围起来。丁思佳后悔为什么不问刘连出去干啥,甚至还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放下东西先扑到刘连的怀里,然后,隔着刘连衬衣的纹理听刘连的心跳声或者跟着刘连一起出去,这个时候,丁思佳觉得刘连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可是,刘连已经跑远了,丁思佳在呆然的思忖中,发现自己和刘连进屋时竟没有换拖鞋,而刘连家里的拖鞋,不仅不成双,还根本找不到第二只。

丁思佳有些沮丧,一边继续环视拖鞋的影子,一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图刘连什么?这是个丁思佳一直都该考虑但却一直没能认真思考的问题,到了这个时候再想这个问题还来得及吗?丁思佳苦笑了一下后,只好开始认真地环顾整个房间,这确实是个和自己租住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的地方,四壁皆空,没有一丝人气又缺少鲜活,床单虽然是新换的,但直挺挺的折痕将所有的面积分割成了若干个长方形,缺乏家居应有的温馨不说,看上去还很不舒服;靠墙角立着的电风扇底座上缠着一大团深蓝色电线,刘连的一只黄拖鞋正好被压在电线的底下,定睛看去,那只拖鞋,活像一条被压进水里难得露出水面的竹筏,那番情形,是只等着岸上的闲人去拉去拽才能得到超脱一般。挨在窗边的大衣柜,右侧的边门半开着,被叠得皱皱巴巴的衣裤没有一点规矩可言,凭着丁思佳对刘连的了解,刘连一定是在临离开家时急急忙忙地清理的。丁思佳的眼眶湿润了,爱情抑或是感情不知道还包不包含着同情,丁思佳觉得刘连挺可怜,不会照顾自己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却无论碰到什么事都要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丁思佳又觉得刘连挺可爱,这样的一个近乎邋遢的人,却知道用大半天的时间为自己挑选裙衣和新鞋。如果说眼前的家还可以称之为家,刘连一塌糊涂的日子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丁思佳的心疼了,疼的仿佛天生自带着一股从远古而来的质朴柔情,其间还夹带着难言的伤感,这感觉,让丁思佳觉得自己和刘连都是可怜之人。

看来,刘连不仅仅是离婚还没有多少钱这么简单,刘连还有太多的缺点,比如邋遢、比如眼前空荡荡又乱糟糟的一切,丁思佳打开旅行包,拿出放在最上面的存折,然后,将大衣柜中间那个内置的抽屉拉开,将存折放进去,丁思佳不想动用存折里的钱,丁思佳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动用存折里的钱,丁思佳不是为着刘连的钱而来的,如果为钱,丁思佳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选择刘连。

被打开的抽屉里空空荡荡,一个陈旧的几乎泛黄的方形纸盒占据着并不大的若小空间,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盒子放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丁思佳好奇地将纸盒拿出来,打开盒盖,一枚女人头上戴过的绢纱发夹在一层蜡纸的包裹下,像旧式的缠足女人,羞涩着面颊,带着木质的潮湿在丁思佳的手里不安地局促着。这是一枚很精细也很贵重的发夹,在这样的地方收藏这样的东西,不是小心谨慎也应该是别有用心,而且,这还是一枚已经用过很久的发夹,因为,花瓣上的一处玛瑙丝绢已经脱卷得按压不回去了,一定是刘连前妻的东西。

丁思佳有些气恼,离婚了还保留着这种东西,尽管这小小的物件并不能证明什么,但丁思佳的心里就是有着说不出的难言滋味和不安,丁思佳扭头看了一眼房门,静静的像个守护的门卫,楼梯处也很安静,整座楼里仿佛只有丁思佳自己。

丁思佳不想让这个代表着另一个女人形象的东西留在自己已经入住的房间,丁思佳觉得这个发夹无论怎么看都充盈着高傲的战斗力和无形的威慑力,丁思佳决定毁掉它,丁思佳拿起扔在床上的打火机,将绢花上的薄纱一点一点地靠近,然后,在“喀嚓”一声的响动里,丁思佳看到了一口就吞噬了整朵绢花的红色火苗。

只一瞬,丁思佳的手里就只剩下大别针一样的金属残骸了,恐龙化石般的残留物在丁思佳的手里带着玄妙又令人厌恶的气息。

真有意思,这样的东西竟还这样大胆地保留着,丁思佳一把将发夹的残留物甩扔到地上,但同时又在心里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反过来想,刘连能这样对待别的女人,那对自己呢?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与那个女人一样的与刘连分手了,刘连保留自己印记的又会是什么呢?这样想着时,丁思佳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是刘连上楼的声音,急促又满带着喜悦。丁思佳急忙抓起一个蓝白相间的方便袋,将那个刚刚扔掉的残留物包裹在里面,然后,飞快地奔向厨房的垃圾筒,丢掉了也就没有了,不过是件旧物,如一只从窗口飞出的蝴蝶,仅此而已。丁思佳这样劝慰自己时,听到了刘连掏钥匙的声音,丁思佳又急忙跑回房间将衣柜的抽屉合上,将柜门恢复原样,只等刘连进屋后再想对策。

“先随便吃点,等收拾完了咱们再出去!”刘连的手里拎着一只薰鸡、两个猪蹄还有两瓶冰镇啤酒,上气不接下气却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极其完整。

丁思佳的脑子还没完全从那个发夹的毁灭过程中抽脱出来,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让丁思佳无论从思想上还是在行动上都没有丝毫的准备,丁思佳惊愣之中看到刘连额头上慢慢沁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我请了三天的假,明天就陪你出去好好地采购。”刘连说这话时,用眼睛的余光初略地环视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房间,刘连一定不知道,丁思佳的心里已经不空了,因为她刚刚毁掉了刘连心中的影子。

丁思佳心疼地为刘连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丁思佳发现刘连容光焕发的外表下面,还揣着一种只有近距离才能被发现的沧桑,像背负了太多重压的长者,语重心长地关爱别人时,自己的心灵却没有任何倚靠。

丁思佳为刘连擦汗时,心里就是这种感觉。

刘连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有满足也有快慰。

“我会对你好的!”丁思佳的内心涌起一股无法遏止的自责和内疚,丁思佳觉得自己不是新来的女主人,而是一个贼,丑陋又有些龌龊。

可是,丁思佳看着刘连的眼睛竟又接着说出嘴不对心的话:“但你还要记住一点,我同意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我缺少男人或是我需要一个丈夫!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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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匿名 评论 (评论时间2009-05-13 20:39:00)  
我跟读了十几天,醉玉如雪的小说很值得一读啊,特别是值得女士们好好读读。--儒子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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