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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琪的归来

岚山头街道中学 卢立斌

最近，我和妻陷入了冷战，想想结婚也七年了，难道是七年之痒，我无语。在看不见硝烟的冷战中，彼此受的伤害，看在眼里，常常疼在心里，只是为了面子也硬撑着，我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下去，家庭这叶小舟已驶进风雨如晦的黑夜，随时有倾覆破碎的危险。妻整日以泪洗面，默默承担着家庭的一切，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几次像往常那样拥她入怀，但碍于男子汉的自尊，也装作看不见默然离去。

郁闷纠结地坐在书房里，脑子一片空白，眼睛茫然的在书橱里转动，一眼瞥见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集，心里一颤，快步走上去，翻开书，一下子找到经典名篇《麦琪的礼物》，不禁泪流满面，往日的一幕幕像书页一样在眼前缓缓翻动。我和妻是大学同学，在学校图书馆里相识，一直到后来的相恋。记得那是一个空气里洒满阳光的日子，坐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我正在读一本汪国真的诗集，突然听到后面有低低的啜泣声，回头一看，是一个身材娇小、明眸皓齿的女孩，正低头用手拭去滑落到脸庞的泪水，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我心里顿生怜爱之情，用手一摸，竟然有一小包精美的纸巾，难道是天意！这是昨天逛超市，从来不用纸巾的我，竟神差鬼使买了一包，还是最贵的那种，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派场。我讨好地递过去，深情地望着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她伸出白皙的似乎柔弱无骨的手臂接过去，盈盈一笑，道声谢谢。此时无声胜有声，不过还是说点什么才好，想到这里，抑制住砰砰的心跳，问了一句，“什么书让你如此感动？”这时，她已擦干泪痕，抬起如水的眸子凝视着我，我觉得那简直就是一潭清澈的泉水，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今生要沉溺其中。“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一对可怜又可敬的爱人，都把自己最爱珍贵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对方，谁说他们一无所有？他们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这篇小说我也看过，确实这样，真正的爱情是只愿为对方付出，不求回报，是那种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那种愿作鸳鸯不羡仙······”我有些卖弄的感慨着，似乎在声明对眼前可爱女孩的爱情宣言。她扑哧一笑，说：“你还懂得不少呢。”我有些羞涩地说：“有感而发嘛。”就这样，在《麦琪的礼物》这本书的指引下，我们走在一起，充当着现实版的吉姆和德拉。“吉姆”和“德拉”成了我们各自的爱称。我们的草根爱情故事，也令同学们羡慕不已。没想到结婚生子，柴米油盐，一地鸡毛，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圣地，早已被现实的洪流冲蚀殆尽，传说中的麦琪早已远去，好像不曾来过。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妻走了进来，看见黯然神伤的我，看见正翻开的《麦琪的礼物》，泪又流了下来，轻轻坐下来，捧起书看了起来，泪水滑落，滴落在页面上，悄然无声。而在我的心里那分明是呐喊，是炸雷，是汹涌起伏的海涛，我再也坐不住了，仿佛回到了十年之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想到了为之掬泪的吉姆和德拉，想到了承诺要用一生的时光去演绎现实版爱情童话的两个可爱的人，轻轻走过去，柔柔地唤了声，“娜拉！”，妻早已泪流满面，抬起如水的眸子，“吉姆！”

我微笑着拥妻入怀，看见了麦琪正向我们走来。

卢立斌，市作协会员，市诗词学会会员。山东省日照市岚山头街道金牛岭二路岚山头街道中学岚山头街道中学教师13181155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