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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榆钱儿84
文章来源:自创        访问量:539        作者:南南4433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13-11-15 00:35:47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八十四章

   自打那天左营十二屯聚会之后,“华北抗日义勇军宛平县总队”就算拉起了架子。人称富老头的富占祥也受了委任,当了副司令。以下的参谋长、秘书长、作战处长、后勤处长、训教处长、警卫处长等也都落到了人头。这些部门有的只有三两人,有的干脆就只有个光杆儿的长。下面按东七屯、西五屯组成一、二两个支队,按报上来的花名册,共三百二十多人。可各式快枪,长短都算,只有八十多支。不少还是缺了件,锈了栓,根夲打不响的,不过端着也唬人。子弹更是缺,每支枪连五发都均不上。打火药的土枪有一百多支,因是猎户们常用的家伙什,倒是坏的不多。而且火药有储备,好几个屯都有熬硝制药的作坊,这回统归了后勤处。还有土炮五门,大小土铳二十余杆,这些都是大清时留下的,年头最长的有当年打闯王时用过的。虽射程都不远,可加上铁犁、铁沙一打一大片,过去防山贼土匪还是挺有威风。所以还专为这些老古董设了个炮兵连,直属总队差遣。虽然队伍刚搭起架子,可麻雀虽小,倒也五脏倶全。

齐月轩打的是政府特派专员的牌子,自然不在编制之中,可筹建计划、部门设置、人员配备大都是他的主意。按他的设想,总队是下辖五个支队,北营十二屯只占了两个。余下三个支队的空头番号,他还打算南联西就,给再加入的备下。这半个多月,他们派出十几个人进斋堂川、上妙峰山、过拒马河、访怀来城,广为联络。齐月轩也亲自出去了一趟,他骑马,老张骑驴,来回跑了整七天。把周边几十里几乎转了个遍,扫听了不少情況,回来还画了幅京西山区图略。其它人这两天也陆续有消息传回,有几处的小股民团乡勇有意加入或联合。而且说斋堂川、霞云岭一带已经拉起不少队伍,叫救国军、自卫队、先锋队的都有,真抗日、假抗日不知道,可都是打抗日的旗号。近的倒是昌平一带有个国民抗日军,听说和鬼子还打了几仗。还有人说共产党的八路军有主力从山西穿太行山过来了,没见着人,但听说先头部队已到了蔚县一带。

这些消息都让他们倍受鼓舞,更加像“蝎子掀门帘,想露一小手。”可齐月轩心里也明白,现在这支队伍还只是纸上谈兵,离真正成军还相距甚远。所以这一切筹划和组织,都只能秘密进行。他们把过去老旗营那套又拾了起来,山口各屯都设了瞭望哨,以角号联络,响箭传信,狼烟报警。

为掩护这一行动,为麻痺日夲人,左营十二屯也成立了宛平县北一区维持会。可维持会长却让谁干谁不也干,说破大天也没用。最后还是齐月轩发了话:“你们都想唱红脸儿,可总得有人唱白脸儿呀。哎,这还是我来吧。反正已经给扣了一顶大汉奸帽,还在乎再戴一个小的?来吧,甭客气,就报我吧。”

日夲人接到报来的名单,当然觉得蹊跷,可也没理由不批,只得随他去。就这样,顶着新民会名誉会长虚衔的齐月轩却有了个伪乡官的实职。

    

杨志兴见少爷风是风,火是火的样子,心里是喜忧参半。喜不用说,这忧嘛,除了担心他的安危,就是怕他再败家。幸好自已在战前就把买卖都转了出去,换了金条,连同府上的贵重物件都葬进了老李头的坟里。这事压根儿就瞞着少爷,除了自已,托底的也就是老张、望田两个人。要是他知道,北平城还没破,这点家底儿就得打了水漂。起初少爷没少跟他蹿儿,可杨志兴是你急我不急,你恼我不恼,骂也好,损也好,就是不吐口。后来一挡子接一挡子的事,才把这茬儿给遮过去,顾不得再提。可这回人家自己要建队伍,还能不又勾起这点儿惦记?为这杨志兴把老张千叮咛,万嘱咐,直让他指天发誓不露一个字,才算了事。不过杨志兴也不是不明大义的人,其实他也作好了让步的打算。若是大伙筹款,怎么也得全少爷的面儿。连出钱的数他都想好了,还划了最高两可出钱可以,露底不行,怎么也不能没了再兴的夲儿。可万万沒料到,齐月轩却好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只字也不提。倒弄得他两头没着落,成天提心吊胆。

这天晚上吃过饭,杨志兴重给少爷沏了杯茶,想探探他的口风。

“少爷,听说……各屯都嚷嚷人多枪少,分不过来?”

“是。”

“说是子弹更缺?”

“是。”

“说是还有闹着发军粮的?”

“是。”

杨志兴问了好几句,齐月轩呡着茶,答也就一个字。

“那您打算……”

“等等。”

“等等?这可是乘热打铁的事……”

“不急。”齐月轩仍答得漫不经心,不过还是多了个字。

杨志兴苦笑一声:“那您何必当初那么急,还把牛吹那么大?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

齐月轩一笑:“杨叔,今儿咱俩怎么倒过来了?我不急,您倒沉不住气了。”

“我这……不也是替您揪心。”

“嗨,我早看出来了,您是揪心府上那点老底儿吧?”

杨志兴让他说得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疑惑地看着他。

齐月轩笑出声:“哈哈哈,您心里准是纳闷;这回怎么啦?这总伸手要小钱的怎么学乖了?您甭老嘀咕,家里那点儿老底儿在哪儿,我不打听。您这打死都不出血的主儿,我能指着?”

杨志兴轻叹一声,苦笑着道:“哎,我要不抠,这点儿家底儿早没了。说句实在话,不是怕出钱,是怕白扔。现在……

齐月轩却笑着硬接下话茬儿:“现在缺的是枪支、弹药和粮食,您就给钱,我有地儿买再说现在咱们这队伍是打的政府的旗号,不是齐家军,也不是村屯的自卫队,扬谁的名,就得先向谁伸手。”

“您这还真拿自己当正牌儿了?”

“正牌儿也好,杂牌儿也罢,就没牌儿,咱也理直气壮。你以为我真是看得上那狗屁政府?这帮人纯是白眼狼,平日刮着民脂民膏,弄个腰缠万贯,一到阵前,没俩照面儿就夹尾巴跑。我们现在纯是替它殿后,当然先得拔它的毛。”

“能……给?”

“给不给在他,要不要在我。”

“我看没戏。”

“戏是有,不过得等等,等机会。”

“那……你到哪儿找政府去?”

“嗨,找不着官府,还找不着衙役?没政府也好,我就是政府。”

“没明白……”

“嗨,不说了,等事办成,您就明白了。”齐月轩笑笑,不再理他,呡口茶,竟哼起了京戏:“品香茗摇羽扇帐中稳坐,只等那探马来报知几何……”

不一会儿,董二爷带着几个人来了。

一进屋,他就笑道:“哈哈,齐少爷,还真让您算准了,山沟里货还真不少……”

“噢?快坐,细说说。”齐月轩也是抑不住惊喜。

董二爷边坐,边吩附一小伙子:“二混儿,你给专员报报。”

小伙子应着,道:“是这,我们三十几个人,分了两拨,专门钻山沟,走小道,南到了百花山,西过了妙峰山。这一带山里真有不少散兵游勇,有29军的,有中央军的也有几个县保安团的。仨两个的,我们就给收拾了……”

“收拾了?”齐月轩一惊。

小伙子连忙又说:“是按您说的只缴枪,不要命。一路一枪都没打,弄了十五支长的,一支短的。子弹没细数,怎么也有上千发。回来的路上,我们发现拨儿大的,正往咱这边来了。”

    “有多少人?”

“有五十多人。”

“在哪儿?”

“现永定河南李家铺,还有十二里。他们不敢走夜路,扎在半山坡上的山神庙里。”

“知道是什么路数吗?”

“听乡亲说,他们报过号,是29187师的,领头的还是个团长。说是原来想打房山往西撤,可路让日夲人给堵死了过不去,才折回来的。”

董二爷插上一句:“看情形,他们准是想走大石谷、十里峽奔小五台山。这可必经咱们左营的富察屯啊。”

齐月轩听完,寻思着久久不语。

董二爷等得有点耐不住性子,瞟着他,问:这我吃不准,您看……动得吗?”

齐月轩哼了一声:“他是天王老子?怎么就动不得?”

一听这话,没等别人搭腔,一直没吱声的杨志兴发了急。

“少爷,您可别折腾出圈去。人家也是抗日的,而且是久经战阵的正牌队伍,可不是个把散兵游勇,能跟胶泥似的,让您怎么捏怎么是?要真交起火来,您可落一个还没抗日,先自相残杀。弄不好,还得让人家给收拾了。”

齐月轩看他急哧白脸的样子,一点儿没恼,倒笑出了声。

杨志兴更气了:“你还笑?人命关天你当笑话?你……”

“我还没那么二百五。”齐月轩笑着打断:“杨叔,您这急什么?我说过要打了吗?枪在他手里是打日夲人,到咱们手里就是过节听响?都抗日,就是兄弟,就不分你我。要他几杆枪,至于翻脸吗?你以为人家和你似的那么小气?弄好了,把全部家当都留下……嘿嘿,也保不齐哟。”

“作梦吧,哎……”杨志兴苦着叹了一声。

众人虽都未吭气,可眼中也滿是疑惑。

齐月轩环视了一下,淡淡一笑,这才款款道来。

笫二天上午,天近已时,富察屯下面的山沟里,果然远远出现了一支队伍。

虽然见个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但还看得出都着的是灰色的军装。虽没有抬着的重伤号,可有不少都挂了彩,头上、身上缠着绷带、布条。在起伏凸凹,乱石磷峋的涧床上,他们行进得十分缓慢,树枝、木棍一点点儿地向前挪。确实有五十多人,队稀拉拉拖出了半里多地。有个军官模样的人,被两个人搀着夹在中间。

突然,半山上响起一声角号,紧接着山沟两侧、前后的山上都响起了角号声。低沉、浑厚、雄壮、苍凉的音响在山谷里引起了巨大的回声,把山沟里的人们震得耳朵直嗡嗡。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躲的躲,卧的卧,举着枪扬脖乱寻摸。

这时,齐月轩出现在一块大岩石上,手中的礼帽一挥,角号声戛然而止。他向山下大声喊道:“哎,下面的可是187师的弟兄?”

下面有人应;“是。你们什么人?”

齐月轩朗声笑了:“哈哈哈,您是5团的肖团长吧,我是齐月轩。还记得吗?去年在核桃峪……”

那肖团长没等他说完,就接下话茬儿:“噢,是齐参议呀,夲人哪儿忘得了您那铁嘴钢牙?”

原来战前,齐月轩曾带队到他驻地慰问演出过,正遇日军过界抢粮,开枪挑衅。肖团长因为上无军令,不敢还击。是齐月轩一通苦劝加激讽,才让他狠下心打了一仗。日军死伤几十个,按齐月轩的主意报了误伤。明里政府去赔礼又道歉,私底下,连秦军长都夸他有长劲。这事给双方的印象都极深,也难怪一眼就认出来。当然见是肖团长驾临,齐月轩的惊喜更甚,因为心里更有了底。

只听肖团长问:“参议,您这是……”

“我是奉政府委派,承秦军长之命,任北平留守专员。今天知道您带队从此经过,特携乡亲在此恭候,略备薄席以迎壮士。”

“山上……还有队伍?”

“哪有队伍?只有乡亲。”齐月轩说着一挥手,喊道:“乡亲们,表示表示!”

他话音未落,从两侧山上的山岩后、树丛里站起黑压压一片人,扬着手臂、彩旗,欢呼中还杂着锣鼓声,。

齐月轩礼帽一挥,又喊道:“乡亲们,迎壮士进屯!”

这下两侧山上的人群像潮水般涌了下来,果然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足二三口子。到了近前不由分说,就搀的搀、架的架,前边拉、

后边推,有的干脆给抬了起来。背的背包、弹箱,扛的机枪、步枪抢过就帮着拿。这热情劲儿真让他们像从冰窖一下子进了澡堂子,个个暖得晕的乎,没喝就已有几分醉。

齐月轩陪着肖团长沿着石阶往上走,虽顾不上细聊,可也知他们己山里转了两个多月。他原是带一个营给西撤保定的部后,在良乡县阎村被日军攆上。一个营打剩了一百多人,大路走不了才进了山。等他们钻山沟好容易才进了冀西那儿早就让日军占了,他们这才又翻了回来。这一路虽没碰到日军,倒有先后好几股不知哪边的杂牌队伍想吃了他们。几次冲突下来,又少了一多半人。后来他们就不敢进村,只在山里住破庙、宿野地,吃尽了苦头。

一路齐月轩是听多言少,待进了屯,径直把肖团长和几个军官、亲随让进了富察氏祠堂。院里己摆了两排方桌和条凳,菜还没上,每个桌上只有碗筷和一只偌大的酒坛。

肖团长见其它手下人都没跟进来,有些疑惑,正张口要问,齐月轩先笑着说:“我都安排好了,先让弟兄们洗个热水澡再入席。乡下地方也没个大澡堂,只好分到各家各户。我还带来郎中,有伤的可以治伤,西药虽沒有,可医金创、跌打的草药还是有的。来,来来,几位也屋里请。水己备下,洗过了换上衣服,干净地再看茶慢慢聊。如何?

肖团长听了,脸又现了晴,笑道:“您想得真周到。哎,都算不清多少天没洗过澡了,身上早都臭馊了。不过……嗨,连我都是这一身儿,哪有换的呀……”

“放心,早备好了,一人一身,里外都有。換下的,屯里的娘们妹子包洗包缝。”

齐月轩的话让肖团长唏嗟不已,一时无言。其实也不待他说,齐月轩一声又招呼,“赶紧着,伺侯长官更衣沐浴。”十几个人就应着过来,把几个人搀扶、瘯拥到屋里侧室,转瞬间就被剝得精赤条条。

进了大木盆的肖团长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可几个人围一个,搓背擦胸的不离身,让他们连传个眼色的空都没有。心知自已己经当不了家了,却不知是上了什么船?只好硬着头皮,走走看。等洗完穿上长袍马褂,接过递还的武装带,一瞧枪还在,心里才放安了些。

齐月轩见他们出到厅屋,忙请他们案前坐下,递上茶才问:“不知肖团长以后打算怎么办?”

“嗨,身为军人还能怎么办?听说部队已撤到山西灵丘,我们去找。”

“你们想怎么走?”

“顺山沟到大石屿,穿十里峽,可以插到小五台山,再顺山往西就能到灵丘。”

齐月轩苦笑着摇摇头。

肖团长一愣:“怎么?不对?可……地图上是这么标的。”

齐月轩还未答,身旁坐的董二爷抢过话茬儿。“嗨,肖团长,您要是凭地图能走出去,至于在山里转到现在?十里峡早让山崩给堵了。”说着,他展开块布质的手绘地图铺到案子上,指点着又道:“这儿窝了三四里长的堰您能飞过去?就算您过了这也出不了山口。这儿——葫芦口驻有原河北蔚县的保安团,早投了日夲人。就算闯过了这道关,也出不了鬼子的窝。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有鬼子大部队。”

肖团长愣了愣,又看了看地图,仍迟疑着没作声。

齐月轩一旁道:“确实如此呀,像你们这样走是冲不出去的。这些情况是我最近亲自查过,决无虚言。”

肖团长审视了他片刻,才沮丧地长叹了口气。

董二爷笑着也一叹:“嗨,要不就甭走了,入我们伙,一起干。”

肖团长向他一瞥,又转向齐月轩问:“这是……”

齐月轩连忙介绍:“这位是华北抗日义勇军宛平总队司令董福中。”

肖团长一棱眼:“您……不是说屯里没部队吗?”

齐月轩一笑:“队伍尚在筹建,还只是个空架子。”

肖团长不屑地哼了一声:“哼,叫花子起家,想拿咱爷们垫底?明说吧;乌合之众我信不过。”

董二爷也火了,刚要发作,被齐月轩拦住。

“肖团长,有话好好说。”齐月轩笑着劝道:“同为抗日,还分什么你我?就人不留,留下些枪支弹药支援敌后武装,总可以吧?”

肖团长扫了他一眼,咬着牙说:“哼,你们这是合着伙想吃掉我们呀?玩的好!上次领教了您的铁嘴钢牙,倒没看出这狼心狗肺。明告诉你姓齐的,就你这什么狗屁专员,我都犯嘀咕,就是真的我也不怵。老子不是铁公鸡,可也不能让谁都拔毛。软的我不吃,要玩硬的我奉陪。”说着,他向手下一挥手。“集合队伍!”

他手下还没来得及应,倒引来一片笑声。

齐月轩强忍住笑,道;“肖团长,您姓肖,先消消气,行不行?您的人不都分到各家各户洗澡了嘛,这会儿身上泥都没了,还能落下什么?”

肖团长一愣:“你……缴了我的械?!”

“不是缴械,是怕擦枪走火。”齐月轩的话跟得紧。

肖团长气得一把抄起案上的手枪,几个部下的也跟着摸向腰间。

齐月轩等人却纹丝未动,仍笑着,好像是坐在戏园子里看戏。

肖团长愣愣,倒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还没打开枪套,就又把枪撩下,向部下道:“哎……别挣巴了,早入人家的套儿啦。还不把那摆设放下?”说着,他把部下的几支短枪都拿过,拍扔在案子上。忿忿道:“我任栽,可你们玩下三滥这套,我不服!老子是正牌国军,和鬼子拼过命的……”

   “扯淡!”齐月轩猛一拍桌子:“你还有脸讲?!东三省、热河、平津、上海……哪儿不是你们这些正牌国军丢的?你们拿屁股对着日夲人,拼的是哪门子命?十万兵呐,打了几天?一打就跑,百姓养你们干吗?要指得上你们,老百姓何至于自已拿起枪?胜败先估且不论,可要败不知耻,逃不知羞,算什么军人?”

好一通激愤、犀利的质问,把肖团长和他的几个部下都噎住。脸红了白,白了红,脖子像抽了筋,软得抬不起头。

齐月轩见了长叹口气,话锋一转:“哎,当然,这……倒也怪不得你们,要骂也该骂无道昏君,弄权的秦桧呀……”

肖团长这才嗫嚅地问:“那您……到底要把弟兄们怎么……处置?”

齐月轩笑了:“不是处置,只是安排。我早想好了,想留欢迎,不愿留,也不勉强,我一定派人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界儿。不过,得一切听我的。”

“您先……说说看。”肖团长应得含糊。

齐月轩没介意,指着地图说:“我看只有走翻妙峰山,沿孔涧,过官厅这条水路。”

“那儿不也是敌占区?”肖团长直摇头。

“这一路水系没有鬼子,只有新降的保安团有个水警队,也没几条船。”齐月轩一笑又道:“再过十天,就逢妙峰山娘娘庙的庙会,每年周边各地都组队来凑热闹。我们这儿也有中幡、高跷、国术、萨满鼓,一去就百多人。你们要是也穿上彩衣,拿上家伙什儿,最好能学点儿别露怯,不就能混过去了?路上有人盘查,就说赶完妙峰山的道观,再去赶小五台的佛寺,也合情理。放心,我会安排合适人领队带路,应付一切。”

肖团长寻思着,深深点了点头。

齐月轩又道:“不过,步枪、机枪可不能带,连军装都得留下。还是那句话;这可不是缴械,算你们带不了,主动支援敌后抗日武装。我打收条,你回去交秦军长,也好交代。短枪留给你们防身,不够,我再给你们凑上几支。只是一定要藏好,不到万不得已别开火。伤重的弟兄可以先留下,等伤好再送他们归队。您看,如何?

“好!点水不漏。就……都听您的。”肖团长应着,又伸出大拇哥,笑道:“您可真行,不愧是有学问的,当土匪都当得斯文,敲竹杠都能把人敲舒服了。佩服!佩服!”

话音未落,屋里早一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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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章已经被修改 1 次         最后一次的修改时间为:2013-11-15 10:35:02
文章评论
南南4433 评论 (评论时间2013-11-15 23:34:51)  
谢寒江雪褒评,小说第一部已改有电视剧夲,周转了三次东家,折腾数年也未投拍.原因众多,主要还是市场.能买大制作片子的全国仅有几个台.拿中央台来说,一年黄金档文艺大片就那几部,还得先尽带帽来的重点题材,和人事关系硬的,人家没说夲子不好,只是得排挡期.底家没底,影视公司是不会投拍的.挺无奈的.
寒江雪 评论 (评论时间2013-11-15 18:12:50)  
一直跟踪看到现在,如果拍成影视片,一定比现在很多片子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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