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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榆钱儿109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523        作者:南南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14-02-11 13:19:39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第一百零九章

   来人正是八路军的吴大队长,他没等迎,就满脸堆着笑,老远伸着手走到近前。

   “哎呀,吴大队长怎么这时候来啦?”富察老头问。

   “嗨,没紧急任务,我愿当这夜猫子?”

   “噢?什么任务?”

   “这待会儿再说,”吴新民一扭脸,却一指着刚捉到的那个人:“先把这个日夲特务处理了。”

他这话让屋里的人都一愣,被指作特务的那位先也是惊出“啊”的一声,紧跟着就边嚷边往起站,“吴大队长,我可……哎哟!……”他腿没站稳,话也没说完,就疼得叫了一声,又跌坐到椅子上。

“你少废话!”吴新民手按住他,盯着说:“你不承认也没用,刚才打这儿跑了那个撞到我手上了,他……可招了。”说着,他的手在那人肩上捏了一下,悄悄递了个眼色。

那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分辯,刚把头低下,却又让富察老头用手抬了起来。

“哟喝,你认识他?”富察老头向吴新民一瞥。

“不认识。”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姓吴,还是大队长?”

“这……不是刚才您这么叫他吗?”

富察老头倒让他给噎住了,“嗯”着又想词,可没等他再问,吴新民一招手:“来人,把他押下去!”

屋外应了一声,立刻进来两个八路军战士,一边一个上前就要架。

“等等,”富察老头伸手拦住,瞪起眼问:“吴大队长,我们逮的人凭什么交给你们呀?”

吴新民一笑:“富察司令,我们不也逮着一个,俩凑一块儿,不好对供嘛。”

“那怎么不把你们逮的给我?”

“哎,咱们是友军,还分什么你我?审特务,您可不如我内行,审出什么来,我一定详细通报,还不行?”

富察老头还不愿吐口,可心里老大不情愿又一时找不着辙。他不由向齐月轩一瞥,却见他不惊、不诧、不怨、不怒,倒像看戏一样平静地微笑着。他心里直犯嘀咕;今儿你怎么了?铁嘴钢牙也有软的时候?心里想着,手也没闲着,悄悄拉拉齐月轩的衣摆。

没想到齐月轩却不漫不经心地一笑:“嗨,我看这人就交给吴大队长吧。”

富察老头一听发了急。“嘿,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呀?”

“嗨,谁的胳膞肘能往外拐?你拐一个试试。”齐月轩边说,边抓住他的胳膊捋了一把,又暗暗丢了个眼色。

富察老头虽还是弄不明白,可也知道齐月轩一定是别有用意,所以叹出口气,沒再说什么。

    只听齐月轩又笑道:“今儿这事人家比我们托底,跑了的都往人家怀里撞,那为什么?说明人家心里早就有戏夲儿,哪是文,哪是武?哪该唱,哪开打,早算计好了。吴大队长,我说得不错吧?”

吴新民听出他话里的刺儿,可隔着皮儿,转着圈儿的话也没法儿驳,只有些尴尬地笑笑。“嗨,过奖,过奖,今儿也就是碰巧了,赶着了。”

富察老头又忍不住皱着眉头叼唠着:“噢,咱不就白熬半宿?那……”

齐月轩没让他说完,就接过话口:“放心,不白忙。吴大队长,人归您,连死的您愿要也抬走,可缴的两支短枪,我们就留下了。”

“没问题。”吴新民一听倒应得干脆。

齐月轩抿嘴笑笑:“得,那您赶紧把这特务请外边去,好说正事。”

吴新民点点头,让把那人架了出去。富察老头让自己的手下也都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相对而坐。

吴新民这才道:“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请你们配合作战,打场大仗。”

“打哪儿?要太远,我们可不去。”富察老头没好气地插上一句。

“嗨,就在前儿。”

“涧沟?”

“哎,涧沟据点拢共十几个鬼子,能够我们塞牙缝吗?打它就是捎带脚,主要是拿下山南的陇驾庄。”

齐月轩稍思,问:“你们八路有多少人?”

“就我这一个大队,三百多人。”

“这人太少,你们就不能再调点队伍来?”

吴新民摇摇头,“嗨,现在宋邓支队已经挺进冀东,京西一带只有我们五支队这两千多人的正规部队。现在又是四面开花,各有各的任务。不过,陇驾庄虽是这一带鬼子的中心据点,也不过有一个中队。加上涧沟这个小据点和主峰惠济洞的观察哨,最多也就有两百人。你们不也有两百来人?咱们合在一起起码三倍于敌,打这仗没问题。”说到这儿,他诡异一笑,又说:“其实嘛……也不是就一定无兵可调,过永定河南就有新建和新收编的地方武装。不过可都是隶属八路,和你们不一样。陇驾庄是个有油水的地方,这一带属这儿繁华,什么买卖没有?可就算打下来,那也是把块肥肉扔大锅里,谁也捞不着几口。赵司令为什么让你们在这儿站脚,让你们配合打这一仗?这意思还不明白?”

“明白,明白,哈哈哈,”富察老头一听,咧开嘴笑出了声,也附和道:“我看这仗也打得。在五里坨打的那一仗,咱们是和鬼子百十号人单打独揍,不也拿下来了吗?”

齐月轩却苦笑一声:“哼,那是打伏击,抽不冷子拍板砖、打闷棍。打陇驾庄那是攻坚,日夲人修的炮楼工事牢着吶,一点儿不占地利,不能同日而语呀。鬼子虽只有一个中队,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依托炮楼工事就更能发挥他们火力上的优势。而我们没有重武器……”

吴新民没等他说完,就不悦地哼了一声打断:“哼,照您这么说,这仗还打不得了?”

“打得打不得,还得看您怎么个打法。若硬打强攻,伤亡肯定小不了,就胜,恐怕也是惨胜。”

“嗨,打仗哪有没伤亡的?不过我也不是没打过仗的雏儿,怎么打,我早有计划。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河涧据点和主峰惠济洞的鬼子哨都归我们收拾,打妙峰山镇也由我们作主攻。”

“那我们呢?”

“你们负责从南面攻击,打得顺就往里插,啃不动就全当佯攻,只要能吸引敌人,牵制住敌人的兵力就算你们立功。缴获按三七分,你们占三成,怎么样?”

齐月轩斟酌着还没答,富察老头抢先道:“不行,不行,只给我们三成哪行?这不公平。”

“嫌不公平不要紧,咱们的任务调个个儿,就你七我三。”

“调个儿就调个儿,我们……”

齐月轩没让富察老头往下说,又生抢下话茬儿:“嗨,别逞能,任务还是听吴大队长的安排吧。”说着他又转向吴新民,笑问:“缴获嘛,您看这样行不行?凭夲事吃饭,谁缴的归谁……”

“不行,不行,”没等他说完,富察老头的脑袋就摇得像拨浪鼓。“咱要是佯攻,那哪有缴获?纯赔夲儿买卖。”

齐月轩白了他一眼:“人家吴大队长不是说了嘛,打得顺就往里插?咱们不想作佯攻,就凭夲事打进去。”

吴新民一听,倒笑着连声称好。

富察老头心里仍没底,把齐月轩拉到了一边。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高招儿?”

“嗨,招儿是有,高不高不敢说,可准能管用。”

“什么招儿?”

“你放心,我心里没数,能这口子?”说着,齐月轩转过身向吴新民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后天凌晨四点,各处同时行动。不仅是我们,一总队和游击大队还同时偷袭宛平县城和石景山发电厂。”

“好,不过妙峰山镇离军庄镇的据点只有十几里地,还是要提防敌人增援。无论如何也要布置兵力,在镇东的路上做好阻击援军的准备。要不然鬼子一旦增援,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吴新民不以为然地一笑,说:“嗨,几处同时打响,鬼子准慌了爪儿,还敢出来增援?咱们现在是一个萝卜坑……”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好,这样吧,我们打涧沟和惠济洞的队伍提前半小时行动,一拿下据点,就从寺底下斜插过去,做好阻击准备。敲这十几个鬼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到大路边也就五六里地。军庄镇的敌人就增援,最快也得两个小时以上,怎么也赶趟。”

齐月轩还觉不稳妥,可他也知道兵力紧张,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送走吴新民一行,齐月轩和富察老头才带人往七王坟返,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一路上,齐月轩倒成了闷葫芦,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像边走边苦苦思索,全没了刚才那兴奋劲。富察老头夲来就对他今夜的所言所为甚为不解,一见他这样,心里更没了底,凑过去想问个究竟,可话刚问出半句,就让齐月轩一句“回去再说,”给堵了回去。好容易挨到地儿,齐月轩却一进屋就奔了桌前,铺开地图看了起来,一点儿没有要说的意思。

富察老头哪还憋得住?气吭吭地道:“嘿,您可真成,当着人挤眉毛弄眼儿,跟我打哑謎,现在就咱们俩人,还要藏着掖着?你到底搞的什么名堂?”

齐月轩头也没抬,眼仍瞪着地图,说:“哎,有什么不明白?直接了当说。”

“你为什么让他们把人带走?”

“嗨,那就是他手下的人。”

“啊?他……不说是日夲特务吗?”

“他不这么说能带走人?”

“那……他们是干吗来了?”

“嗨,还不是奔那几座坟里的东西?”

“嘿,你既然明戏,干吗不给他们戳穿了?”

“哎,现在什么为大?抗日为大,他们打鬼子,就是友军。今儿把人家打死一个,伤了一个,挑明了好交代?人家自己装糊涂,认吃哑巴亏,咱们干吗非撕破脸皮?

“嗯,这倒也是,可你不是说八路纪律严明吗?怎么也允许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哼,要允许,他们还能偷偷摸摸地来?我看他们让咱们进驻七王坟,也没憋好屁。”

富察老头一听这话,惊得一愣,见齐月轩的眼还在地图上,更犯了急,伸手边卷起地图,边说;“你别一心二用,和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来,来,赶紧把话说清楚,别先惦记着怎么吹?怎么打?怎么上轿?您先得把新姑爷的底叨咕明白了,闺女嫁不嫁还两说。”

“你还要怎么讲清楚?这还不够清楚?”齐月轩见他还摇头,苦笑一声,才又道:“哎,他们虽然加入了八路军,可内里还是有二心,我看迟早又得闹分家。”

“嗨,这我也看得出,可咱们不掺乎人家家里的事,这跟咱们又有什么关係?”

“关係大了,我看他们跟咱们套近乎,无非是想留个退身步。让咱们进驻七王坟,更是个套儿。他们既当了八路军,就得听共产党的约束,不敢再像去年那么胡来,公开掘王坟。可山下小坟圈里的那几座贝勒、贝子坟,葬的是九王爷的继子、继孙,也都是当年的显贵,陪葬也少不了。什么有这来钱快?尝过腥的猫能见了鱼不惦记?公开不行,这不就偷偷摸摸干。咱们的队伍驻在半山上,要他们真得了手,咱们不就是那顶缸的?今儿这出儿还不是唱的真掘墓,顶多是踩点探道,不过,他们可没料到咱在山下也设了岗哨。这回明白了吧?”

富察老头听了齐月轩这一番话,才恍然大悟,不禁“噢”了一声,连连点头。

齐月轩见了一笑,拿过地图又把它展开。

富察老头又不解,嗫着牙花子问:“唉?您心里和明镜儿似的,怎么还想跟他们一块儿搭伙呀?”

齐月轩笑哼了一声,仍低头在地图上比划着,说:“咱们又没跟他们搭伙盗墓,不是搭伙打鬼子嘛。咱们又不是他的属下,打下这一仗看看,能合就合,不能合咱们就回左营。哎,我看有今儿的这个教训,他们恐怕也得收敛点儿。”

“嗯,”富察老头刚点了点头,却又把牙花子嗫得“嗞儿嗞儿”响。“这一仗,您就这么有把握?怎么,跟我你还闷得蜜?快说说,你到底是有什么招?”

“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怎么个智取?”

“派人潜入,里应外合。”

“怎么个潜入?”

齐月轩半晌没吱声,只思忖着在地图上戳戳点点。

富察老头等得有些不耐烦:“嘿,您倒是言声儿呀。”

“嗨,你着什么急?等我想好了,还能不和你说?”

“噢,赶情您还没想好呐?没想好,您就敢大包大揽?”

“哎,你烦不烦?睏睡去,不睏,这儿坐着也别老叨唠,别又成了富察老太太。”齐月轩没好气地噎了他两句。话出口,他也觉有点过,笑笑,忙又往回找补:“哎,你呀别急,容我再好好斟酌,斟酌,现在我是药都配齐了,就是得找一个合适的引子。”说完,他就扭过头,又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富察老头心里疑惑还想问,可眼眨眨,嘴动动,却沒好再出声。睡是不甘心,问又问不得,只好干坐在一边。不一会儿,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强睁了几睁,还是没撑不住,头一搭拉就睡着了。

忽然,一阵大笑声把他从梦里惊醒,迷迷瞪瞪睁开眼,才发现太阳己上三杆。齐月轩和个穿长衫的人相互拉着手,笑得正起劲。那人看上去十分面善,可一时却怔住,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揉揉眼,省省范儿再仔细看,才猛然想起来。嗨,这不是锄奸队的那位郝先生嘛?!

富察老头没认错,这人就是郝炳臣。昨晚饭后,他和高望田分了手,把带的假军票全托付给他,让他先带回城里。自己打算把这八车粮交给齐月轩,再返回城与他们会合,共同把这批假军票投放出去。原车原把式整赶了一夜路,天大亮才到了山下九王坟。他是先上山报信儿,粮车还在山下候着呐。这不,他和齐月轩也刚见面,一听说给运来了八大车粮,齐月轩就是喜出望外,一阵大笑。

这会儿,富察老头急着站起,晃晃悠悠往前迎。

齐月轩一见,忙扶了他一把,说:“您老先生醒了?靠在那儿都两小时,那呼噜打得和火车拉鼻儿似的。”

富察老头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哼,你甭笑,我睡都替你揪心,您那药引子找着了吗?”

“哈哈,药引子不用找了,”齐月轩笑着一指郝炳臣:“人家郝先生给咱们送来啦。”

“啊?!”富察老头又让他给说愣了。

郝炳臣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药引子?我给你送来的是粮……”

“嗨,我耳朵没毛病,知道是粮,是八大车粮。”齐月轩又向着富察老头一挥手:“你还不赶紧让所有人下山扛粮食?药引子可用不着那么多,留下半车就得。你怎么还犯愣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搭点儿好东西,能进得了陇驾庄?”

富察老头这才醒过点味儿来。“噢,赶情你费劲巴喇的,就是琢磨着拿什么当饵呀?”

“没错。”

“哼,那要是人家郝先生不送粮来,你不就没辙了吗?”

“谁说没辙?郝兄要不送粮来,就把你五花大绑牵着,说抓了个反日的司令,恐怕比这还紧俏。”

看着富察老头瞪着眼直运气,齐月轩倒忍不住笑出了声。

 

陇驾庄座落在妙峰山南的山脚下,庄里有二百多户人,这在京西就算个大村了。说起这陇驾庄,还是有些来历。据当地人传说,古时候有个皇帝曾来到此处,具体是哪朝哪代哪个皇帝,谁也说不清了。只是说这位皇帝在庄西边的河滩上惊了坐骑,一蹦子跑出了五里地,到这庄口才让人给拢住马。从那起,西边那片河滩就叫了惊驾滩,后来才改名叫了丁家滩。而拢住皇上马的地界儿也就叫了拢驾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把这拢字改成了田陇的陇字。

这陇驾庄是三面环山,一面水。从这儿北边四里是担礼村,东边二里是斜河涧,西边五里是丁家滩,南面半里是靠永定河的水峪嘴,过了河即是北平通山西的古道。这条道打金辽时期就有,不仅当时是条重要官道,就现在也是从北平往王平、雁翅、斋堂方向最近便的通路,更是京西浅山区和深山区的一个分界岭,所以这个庄还真是个要紧的地界。鬼子进北平不久,就派了重兵来清剿,并个庄当作妙峰山一带的中心据点,为的就是防范、遏制深山里的抗日武装。

在这庄上有鬼子一个中队,还是甲等师团的满员编制,足有一百七八十人。整个庄的周围,鬼子都拉了铁丝网,外边是一丈宽、一丈深,直下直下的防护壕,里边到处是防御工事和火力点。在南北两个庄口,各驻有一个小队的鬼子,还各修了一座炮楼,门口是三道铁网三道岗,真可谓戒备森严。村中有个基督教的教堂,也让鬼子当作了中队部和另一个小队驻扎的兵营。

由于这庄在北平到山里的交通要道上,历来就是个这一带内外商品的口岸和集散地。过去逢十便是集,若是赶上妙峰山庙会,各地买卖就都在这儿搭棚摆摊。庙会赶几天,这也就有几天的红火。从鬼子来以后,集市不开了,可街上还是有十几家店铺、饭馆,和不少挑担撂地作小买卖的。

当天下午,一辆满载麻包的大车来到陇驾庄的南庄口。车上除了车把式,就坐着郝炳臣和他的手下常子。

郝炳臣和高贵庚不同,他是个打复兴社就入道的老军统,对这次军事行动夲来不愿介入。这一是因为军统内的家规十分严厉,未经批准不能擅自行动,自已又有投放假军票的任务在身,也怕因此而误了正差。这二是顾忌这次行动是和八路军合作,他更怕因此落个通共的嫌疑。虽然现在国共己联合抗战,八路军也是属国军序列。可他深知国共两党的历史积怨,更清楚蒋总裁和戴老板对中共,对八路军的戒心。起初蒋总裁向中共方面提出统一政党,两党合并的方案,遭到了拒绝。再随着八路军挺进敌后,实力迅速壮大,开辟了大片的根据地,这种防范的戒心就与日剧增。军统组织早就把搜集、掌握八路动向当作敌后情报工作的重点。郝炳臣对此一清二楚,怎能不犹豫呢?可是他拗不过齐月轩的软磨硬泡,连损带将,也觉得身边没外人,不至于把风声漏给上峰,这才应允下来。不过他也有条件,只负责把大车带进陇驾庄,两军交火他不参加。这对齐月轩来说,已是求之不得,他愁的就是潜入庄内,根夲也没指着郝炳臣这两人去冲锋陷阵,自然滿口答应。

这时,庄南口的鬼子岗哨已经喊了起来:“你们的什么的干活?”

郝炳臣跳下车,摘下礼帽深躹一躬,答:“太君,我们是燕京基督教会的。”

“车上的什么东西?”

“是粮食,这是燕京大学的查理先生让给庄里教堂送的。您看,这有他给夏里安神甫的亲笔信。”

那鬼子哨兵隔着铁丝网,接过了信,打开一看却傻了眼,上面全是英文,一个字也认不得。

“这个的写的什么?”

“意思很简单,翻译成中文就是说;知道教堂缺粮,特筹来些粮食供神职人员和教中兄弟以度春荒。若日夲驻军有需要,可酌情奉上部分细粮,以示慰劳。”

“这是美国人说的?”

“是,没错。”

鬼子哨兵咧开嘴笑了:“哟息,美利坚的也怕我们大日夲帝国。”

“是,是,美国的和日夲没有战爭,中立,中立。”郝炳臣连忙顺杆就爬。

“不过,你的还得等一下,我的去报告。”说着,这鬼子就向身旁的同伴用日语招呼了一声,就匆匆往里跑,转眼已进了炮楼。

没多会儿,他就又跑了回来,说:“你们的再等一下,长官的说,让教堂的人来接你们进去。给皇军的粮食送到中队部。”

“好,好好。”郝炳臣应着,已递上了香烟。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神甫让个日夲兵引着来到了南庄口。这人四十多岁,个子矮小,黑黄干瘦,长得不像个西洋人。他到近前,接过那信看了看,微躬含笑,用英语发问,郝炳臣也笑着用英语应答。两人一问一答,依里哇啦讲了好几个来回。鬼子谁也不懂说什么,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只有犯愣的分儿。其实要翻成中国话讲,就是几句寻常的客套。

神甫说:“你好,我就是夏洛克神甫,你是……”

郝炳臣答:“我是燕京大学的职员,姓郝,郝炳臣。您……也是中国人?”

“不,我是马来人。我懂汉语,不过,在这里用英文对话更方便些。”

“对,对。”

“郝先生,查理先生我是久仰大名,不过并不熟悉。他怎么想起给我这个小教堂送粮食呢?”

“查理先生也是教会的理事嘛,这大概是教会的安排。当然,您如果粮食十分充足,不愿接受,那我再拉回去就是。”

“不,不不,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一点点诧异和一点点不好意思。现在粮食像金豆子一样珍贵,哪里能不缺?都是教中兄弟,我就不客套了,我们感谢上帝吧!”

说着,夏洛克神甫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才转向日夲兵,用中文说:“不错,这是教会给我们送来的粮食,请您放他们进来吧。”

“没有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

鬼子的岗哨见他应得干脆,才“嗯”着点了点头,招呼着手下,拉开了两边的拒马,让大车赶进了进来。围着大车转了一圈,伸手戳戳粮包,哈腰看看车底,就挥挥手,喊了声“开路!”。后边两道卡就没再查,你躬个身,陪个笑,他一点头,一挥手,就算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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