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诳花(长篇选登)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843        作者:白鹿小生        发布:白鹿小生        首发时间:2016-03-19 11:46:00
关键词:时荣 马彤 时超前 华凤 乡党
编语:

           诳花(长篇小说第四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白鹿小生

      时荣的感情是奔放的,他象大草书法家挥毫一样聚精会神,笔不离纸地一气呵成给阿珮的情书,又急火火地要把它投进大门口绿色的邮筒。
他快乐地进行“单相思”,还没有体会到常煜所谓的“苦味”。幻想的翅膀使他疯狂得动作有点滑稽——他显然不比浪漫的年轻人差多少,就在他将要把信装进邮筒时,竟像小偷一样朝四周扫描一番,迅速在阿珮的名字上“叭”地亲了一口。是不是有失体统,他已经掂量不清了。
      路过职工娱乐活动中心,屋子里传来棋子碰磕棋盘的咣咣声、唰里唰啦的麻将声、高高低低的议论声。往常,时荣不厌烦才怪?可今天,他听起来简直就是美妙的交响乐!
      路上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棋王侯勇胜 ,麻将迷冯如飞、贺安,扑克迷田  
义、王银娣,他叫得上名字;其余的充其量记得姓而已。时荣调来仅仅半年时间,不熟悉他们;但他们“熟悉”他这位“大”领导。谁不想在领导的脑袋里留个印象,说不定往后有啥事还要求人家哩!
      时荣听见背后有人喊叫“时叔叔”。他拧过身一看,原来是马叩关的小女儿马彤。她怀里抱着娃,想必是探望她的公公婆婆来了。
      马彤穿着咖啡色真皮大衣,毛毛领子开口几乎过了奶头,留着类似男青年的发型,加上那副漂亮的脸蛋,显得很时髦很精神。她毕业于西京技校烹饪专业,因其父与局长关系至密,分到野外队没干一天炊事工作,就当了办公室的打字员。她的儿子十分可爱,圆圆的脸盘,大大的眼睛,两眉间打着红红的俏斑,戴着仿古式红顶子长辫子的罐罐帽,煞是惹人喜爱。
      “快叫爷爷!”马彤声音刚落,小家伙就奶声奶气地喊。他的小手几个指头来回搓动,做出要压岁钱的姿势。
      时荣很快从身上掏出个“50”,在孩子面前一晃说:“给俺娃个见面礼!”小家伙高兴得点点小脑袋,一把就掳了过去。
      马彤觉得不好意思:“瞧,这家伙跟土匪一样!小财迷!”
      时荣猛感到震惊!再一想,钱财这玩意,似乎谁见谁爱;可话说回来,不爱行吗?在当今抬脚动手都要钱的社会,没钱就好比一个人给剁掉两条腿,寸步难行啊!再说,生活在人比蚂蚁还稠的城市里,钱大概是最好的通行证!孩子的举动就是社会的反光镜!存在决定意识,人的感情原本受现实支配。小时候懂得爱钱,长大可能就会多点奋斗的精神,有啥不好?
       时荣高兴地用手逗摸小家伙肉乎乎的红脸蛋,说:“哈,看这熊样子,真亲!”
      马彤说声“跟爷爷再见吧”,孩子又举起胳膊,一只手不停地在头上摆动,嘴里喊着“拜拜”。
      时荣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钥匙从锁眼里刚拔出来,就听见屋子里电话铃响个不停。他急忙跑过去接听:“喂,要哪位?”
      “嘻嘻嘻!”
      时荣听出对方是“带刺的玫瑰”,就说:“华凤吗?”
      “嘻嘻嘻!”
      “活宝,哈哈哈……”时荣也笑了。
      “看把你高兴的,做了啥美梦?是梦见了丘比特?还是梦见了哪个相好?要不,是高升了?”华凤连珠炮似地追问。他见时荣不吭气,接着又说:“你怎么不言传?是不是还想睡?俗话说,睡醒多言,臭气放完,心里松泛,这才有益于健康呢!”
      “你到底想说啥?”时荣提高了嗓门。
      “我想——”华凤声音娇滴滴的。
      “想啥?”
      “想那个……”
      “啥?”
      “你猜嘛!猜不来……真笨!”
      “我又不是孙悟空,能钻到铁扇公主你的肚子里去,看清哪五脏六肺?”
      “哎,我想打电话……”
      “废话!你不是正在打电话嘛!”
      “榆木疙瘩,总不开窍!我想打电话——的‘人’哩!”华凤把“人”字咬的贼响。
      “贫嘴!”时荣挂了电话。
      不一会,电话铃又“嘟嘟嘟”地叫。时荣重新拿起听筒:“喂,大活宝!你到底有啥事?”
      “晚上,凤栖园见,老地方!”华凤生气了,未等时荣表态,就咚地扣了听筒。
      时荣被带刺的玫瑰搅得叵烦,刚才的兴奋一扫而光。他坐在沙发上闷了一会儿,就打开电视机消磨时光。
      陕西台正播放秦腔《铡美案》,包文丞牛吼天地的唱腔,时荣不大喜欢。他胡乱地按动遥控器,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豫剧《朝阳沟》。时荣对豫剧情有独钟,他常常怀疑自己的老家是不是河南;当他听到“诳花女人”的故事后,他甚至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就是他妈。如果真的如此,华凤和他就是同乡。那该多好啊!乡党见乡党,两眼泪汪汪。感情这东西掺不得假的!
      时荣尻子没离底窝地看完了《朝阳沟》。这时他感到肚子有点饿,随手从抽箱里拿出一盒“德懋恭”点心打开,泡了一杯浓茶,边吃边喝,算是这天“最后的晚餐”。
      随后,他锁了门,下了楼,走出家属院,溜溜达达地向“老地方”进发。消耗了大半个钟头,来到北环路广场。
      北环路广场位于西京和长安交界附近,少说也有几百亩地那么大。北环路又是长安最宽阔的大道,可与北京长安大街或太原的迎泽大道相媲美。听说市长到县上检查工作时说了一句“北环路是长安的北大门,应该把它建设成为一个像样的对外开放的窗口”,县政府特意划拨了200万巨款,建起了充满人文历史风韵的凤栖园。园内栽种了名贵花木,雕塑了历朝历代的长安名人画像,用不知何处购来的天然石制作了诗林,还从河北某地打磨了几个八九米高的汉白玉圆柱,上面镌刻了天地人三者合一的图案。北环路于是成为当地人最喜爱的游览胜地。
      现在,时荣就站在广场西南角的公共汽车站附近。他一边迈眼,一边等待华凤的光临。
      这时,开过来几辆交警车,停在离他只有几米远的地方。车上钻出10多个人,大部分穿着警服,戴着大沿帽;还有七八个便衣。他们十分敏捷地铺开,象要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时荣认得出来,那个高个子是他小学时的同班同学时超前,后来参过几年军,复转到交警队。他手里捏着一拃长的流动话机,鼻梁上横一副墨镜,十分气派和威武——他前不久已晋升为交警队副队长。
      见乡党走过来,时荣主动地打招呼。时超前点了一下头,半句话没说就向广场的中心走去。
      时荣心里很不自在。你再忙,,说句话也不碍事,怎能这样牛秋?
      唉!何必如此见怪呢?有些人,别瞧他大字不识几个,可人家蹴了个好窝,活得便人模狗样的;奖金发的比工资还高,仿佛他就是财神爷。就说他这乡党吧,初中没毕业走后门当了兵,转业时捞了个党票,分配到这个流油的单位,又在那里找了个媳妇,两口子拿工资,打个盹变成了另一个人。如今碰见乡党冷冰冰的,自认为高人一头哩!你时荣上大学能咋?搞地质成天价翻山越岭,娶了个农村的婆娘半路上还殁了;行业又不景气,每个月就那么几百元,能顶球用!谁愿意跟穷汉家打交道而巴结要饭的?还是自认倒霉吧!
      的确,时超前很威风。你看他举起手臂,汽车司机几乎都乖乖地将汽车停靠到路边,神色惶惶地钻出驾驶室,象俘虏一样接受检查。
      但少数司机的神态也不尽相同——证件齐全的,向交警点头微笑,洋洋得意地返回驾驶室,高高兴兴地赶路。受到处罚的则吊拉着脸,象割自己身上的肉一样从腰包里掏出人民币,接过罚款单悻悻而去;脾气不好的,拧过身还呸地吐一口唾沫,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个别逞能的司机更壮着胆子跟交警吵闹,嘴里溅着唾沫星子争得脸红脖子粗;看见围观者挤过来,又挥胳膊摆手,煽动性地争取公众的同情,但最终还是成了失败者——拒不交款的被没收了驾驶执照,被强迫把车开进交管站;款没少交一个子码。自然,也有耍滑头溜之大吉的司机,这种人眼尖脑活,觉察前边检查,老远就把车调个头拐进小巷子去了。
      突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时超前打了一个多嘴的看热闹的一耳光。
据说,那个人“观棋乱语”,说什么“世道瞎了,戴大沿帽的没钱花,就往十字路口一站,在司机身上拔毛哩!”
      霎时,围上来好大一堆人,七嘴八舌地指责打人的不是;那个罚了款的壮实司机,硬往时超前跟前扑,扬言要揍扁他。时超前也不示弱,当兵的谁没见过世面,他竟要教训这个多事的“混蛋”呢。他的手下赶紧聚拢过来。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交通一下也堵塞了。
      一个便衣从腰间拔出手枪,举起来大吼:“散开!散开!快!”
      “真家伙”到底把人给镇住了。事态于是缓和下来……
      时荣不能不为他这个乡党的高傲和冲动感到伤心,心里好像钻进虫子似的难以平静。他迎着街道两边开始泛亮的自控灯的昏暗光线,痛苦地离开这个地方。
时荣走进凤栖园一家大众露天舞厅。这是他跟华凤第一次相遇并时不时会面的地方。这个舞厅三面靠房一面透风,透风的那面扎着一道铁栏栅,地板是水磨石,房角生长着高高的梧桐树,弥漫着“凤栖”般诗意的遐想。
      时荣落坐在靠角的长条凳上,思想还没有从刚才那刺激性的见闻中解脱出来,脑子还在翻翻腾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案?为什么交警、便衣同时出动,不光查车,还要查人。说不定出了杀人案,或者拦路抢劫、越狱逃跑?查这种事要求“外松内紧”,执勤人员哪个心里不紧张?时超前的思想压力能不大吗?难怪他火烧火燎的沉不住气——一个新上任的干部,谁不想烧三把火立一等功呢?说不定明天早上就有爆炸性的新闻,说不定时超前一下就成了最抢眼的新闻人物!他那点文化,能干到今天这个位置,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想到这些,时荣对自己的乡党的不满情绪收敛起来。更何况,时超前在部队那种严肃的环境中待过,嫉恶如仇,难免会产生一些偏激和浮躁啊!
      时荣于是感到释然。他朝舞厅进口处张望着——华凤还没有闪面。
      “师傅,能不能带带我?”一位年轻姑娘发出邀请。她那里知道,时荣这会最关心的不是跳舞,而是盘算华凤来了要说什么呢。
      时荣弹弹烟灰回答:“实在对不起!你看,正过瘾呢!”
      姑娘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走了。
      时荣回想起他和华凤第一次跳舞的情形——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他刚刚从亡妻的痛苦中挣扎出来,多么企盼异性的安慰啊!华凤不知不觉担当了这一角色。
      记得他走进舞厅时,场地中央的球形舞灯不停地旋转,四周的红绿配灯交替明灭,舞伴们反时针方向流水般绕圈子。面对如此热烈如此温馨的氛围,谁都不由得想动。时荣就坐在现在这个位置,等待着来人邀请。
      当时。到这里跳舞的,大体是三种人:一是下岗没找到工作的一般职工;二是不想进黑舞厅又喜欢大众娱乐活动的爱好者;三是白天劳苦并渴望品尝新文化生活滋味的菜农。第一种人为了排忧,第二种人意在过瘾,第三种人图的消遣解乏。而且,第二种人大都自带舞伴,其余两种人比较自尊和被动。因此,男同志应该主动一些,几乎成了一条尽人皆知的规程。
      时荣初来乍到,一味糊里糊涂地“干”等,结果连续两个晚上都坐了冷板凳。
第三天晚上,他特意收拾一番——去“飘逸发廊”做了个俊英式的发型,周身上下穿着笔挺的洁白西服,打一条系花的红色领带,加上他那清秀的面容和刀削似的挺拔身材,显得格外风度翩翩。已经四十大几的人,看上去能年轻10岁。
      华凤瞟过时荣一眼,随即坐到他的旁边。华凤身着白色的长裙,脚蹬白色的皮鞋,高挑个,披肩发,白里透红的桃花面荡漾着淡淡的微笑,略露出白灿灿的牙齿,比电影里的“真优美”还要漂亮。
      两个装束很特别的人定格在那里,惹得半场子的人时不时地朝这边看,谁也不敢邀请他们哪一位。
      当大家已经旋进舞池时,时荣和华凤回头相视一笑,谁也没说一句话,谁也没表示邀请谁,他们就站起身,挽手搭肩地跳起来。
      影碟机播放的曲调舒缓悠扬。时荣“受宠若惊”的紧张情绪很快缓和下来,他起步时差点踩了华凤的脚尖哩!他们跳着两快两慢的舞步,也许双方都想给对方留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各自使出了浑身的解数,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华凤上身微微后仰,舒展自然;时荣在大转身中右手轻轻趁势给对方一个力量,勾勒出有起有伏飘逸潇洒的姿态,惊得周围的人全瞪圆了眼睛。连他们自己也弄不清为何发挥到如此极致。舞曲刚结束,两人即不约而同地说了声“谢谢”。但谁也不愿走开,他们已经意识到对方还想跟自己跳。
      新的舞曲很快响起来,“中四”调,不紧不慢。两个人跳着北京“平四”,玩着“花子”,左右翻转,忽进忽退,时俯时仰,象专门排练过似的自然流畅。
      这一晚,时荣和华凤一直跳到终场,跳得大汗淋漓,跳得心情舒畅,谁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这是多么难忘啊!
      现在,老实的时荣正在“美好的回忆”中等待华凤,他哪里知道华凤的电话是一种恶作剧呀!
      不知不觉舞会到了中场。这是一个自由发挥的时间,也是一个尽情释放感情的最好时机。年纪大的坐在长条凳子上休息缓气,喜好蹦跶的年轻人则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地聚在一起,胡伸胳膊乱蹬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那些下岗找不到工作的中年妇女,便跳起二十四步的集体舞,这是他们每晚必不可少的活动项目。渴望新文化娱乐的菜农,则喜欢跳十六步。好自我表现的舞蹈爱好者,尤其痴迷于各自的拿手好戏,他们有的结对子挽花,有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象蛇一样蠕动着身子和手臂,有的精心摆弄各种奇异的造型。啊哈!半路里忽然杀出个光着膀子的中年汉子,他跳着跳着就双膝跪在地上,上下俯仰地扭动身子,双臂还波浪似的哆嗦,嘴里叼着烟卷像一颗小星来回流动……
      大家一下子拥过去看稀奇,把个“中场”很快折腾过去了。
      时荣一直坐在那里没动,他显然还在想华凤的事。
      这时,想起“慢四”的曲子,要冲减一下中场那种过度兴奋的情绪。被时荣婉言谢绝的那位姑娘,又来到是荣跟前。她没有说话,只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时荣很礼貌地站起来,他不愿意让她伤心。谁没有自尊心?再说,你既然来到这种场合,就应该具有最起码的舞场礼仪。
      当两人面对面站在一块时,他才发觉她还是个孩子——身材娇小,细细的眉弯里,扑闪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时荣忍不住发问:“你是哪里的?”
      “三资学院的,大一。”稍停一会,她又说:“俺家在白鹿原,俺大在咸阳开铺子。”
      时荣觉得她太单纯了。他想告诉姑娘他们还是乡党,但他没说,他害怕姑娘以后又来找他添麻烦。
      休息的时候,时荣关切地对他的小乡当说:“你们的学习想必很紧张,偶尔放松一下,也可以,但千万不要耽误自己的功课!再说。你还小哩!我上大学那会,也时兴跳舞。我们宿舍有个同学是舞迷,睡觉前还要抱着凳子过瘾。后来他就辍学了,因为他好几门功课不及格,教跳舞给耽搁啦。很可惜!”
      姑娘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告别了。
      时荣又坐在那里,低着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当服务员过来大喊“退场啦”,他才抬起头。这时,跳舞的人已经走了个精光,他的“带刺的玫瑰”还是没有来。
时荣面容苦涩,他象一个久病不愈的羸汉,非常吃力地站起来,步履姗姗地走出舞场。路灯拖长了他的影子,他的心也像自己的影子一样,变得有些昏暗……         
                                                             (长篇选登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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