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会员姓氏检索 :
                  长篇连载
本栏所称的长篇连载,是指对长篇小说等体裁的分期、连续发表。
                  本版编辑团队
本版主编:暂 无
主编寄语:朋友,欢迎关注本频道,还犹豫什么?请让你的键盘,借助你的才华,在这里倾诉你的心灵吧!
本版顾问:
本版编辑:
                  本版精品文章
                  文章信息
当前位置:  小说故事  >>  长篇连载
滿树榆钱儿57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779        作者:南南4433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10-09-29 09:53:20
关键词:暴露、避祸、求助、定计
编语:

第五十七章

   

周正英上了“墨香斋”二楼,穿过车间,撩帘进了校对间。

“校对”老申正在检字排版,见她进,停下手。这老申是“墨香斋”的老伙计,也是周正英发展的几个外围之一。

周正英走到他身边,低声说:“老申,上边要的货还是上2号机,加在《实报》中间印。打好包,你亲自送到老地方。”

“行,”老申应了声,停停又问:“今儿小李没来?“

“不是,今儿的货太重要,我怕小李毛糙,你去最把牢。”

老申笑着点点头,凑近了些:“正英,我的入党申请,咋还没给个回话?“

“这才几天呐,别着急,你可得作组织长期考验的准备哟。“

“是,不过这回知道红军到了陕甘,还真有点儿耐不住性子。唉,跟组织提提,让我扛枪去行不?“

周正英笑了:“哼,我还想去呐,可都去了那边,白区工作谁干?现在咱们作的工作挺要紧呢。“

老申憨笑一声,没再吭气。

“行了,赶紧上版开机。“周正英拍拍他的肩膀。

老申应着,忙抱起铅板出了门。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机器的糟杂声。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电话铃突然响了,周正英忙拿起话筒。

“喂,‘墨香斋’,您找哪位?“

电话那边是个中年男子,声音压得很低:“你是正英吗?“

“是,您是……“

“我是郝炳臣。”他的话很急促:“你仔细听好,你们内部出了叛徒,你和‘墨香斋’的印刷点儿已经暴露。中统方面马上会去抓你,最多你还有20分钟时间。赶快走!别走前门,从后院出去,别在城里躲,赶快出城。千万别再犹豫,相信我!“

电话被挂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正英愣了少倾,但马上镇定了下来。她撂下电话,马上找到老申,把他拉到一边。

“老申,我们这儿暴露了,敌人马上要来抓我。你们不会有事,别慌,问起就把事都往我身上推。你和小李赶快关机毁版,把印好的材料全烧了,然后继续印《实报》,快去吧。”

老申听了匆匆奔向机器。周正英转身直奔校对间,抱起排好的几块铅板,把铅字倒了一地。然后又跑回车间,见老申已经在角落的汽油筒边烧着材料,忽又想起什么,跑到废品箱旁,找出了几张废页,拿着跑过去,扔进火里。

老申边往火里扔着材料,边问:“正英,你还不快走?”

周正英没吱声,只是不断把纸扔进火里。

老申急了,不由分说,强把她推到楼梯口:“快走吧,再晚来不及了。”

周正英道了声“保重”,这才匆忙下了楼,跑进了学士府的后院。书房的后窗还透出着灯光,她看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跑向北墙根,蹬着假山石,攀上了墙头。从这儿她远远望见窗内齐月轩的身影,她凝视着,眼有些湿润。这时,“墨香斋”方向已传来砸门和叫喊声,她才一横心,跳出了墙外。

当晚,中统特务在“墨香斋”没抓到周正英,也没查到什么证据,但还是把当班的工人抓走了几个。而后,又到了学士府,要挨屋搜查。

齐月轩火冒三丈,哪里肯依,自然据理力争。可这次不比上次,中统那边确认周正英是共党份子,又哪肯善罢干休?多亏杨志兴生拉硬拽,才没让齐月轩吃了眼前亏。好在中统的人领教过齐月轩在京城的影响,对他不敢擅动。各屋转了转,搜了搜,不见周正英,也没搜出什么,就收队撤了。

第二天早上,周正节才知道消息。他几月前,刚被北平国民党市党部委任为报业审查委员会委员。近来西服换了中山装,别着青天白日的党徽和审委的方条章,走路都恬着胸脯,生怕人看不着。这回可好,大水竟冲了龙王庙,听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立马跑到市党部,想讨个说法。没想到人家几句话,就让他打了蔫儿。人家说了:“你妹妹周正英是共党正式成员,参与重要活动宣传,是共党内部的人供出的,可是证据确凿。你这当哥的没沾包,就算烧高香了。你还不依不饶?怎么,是想让人撸了你这委员,封了你的报,再替你妹进去蹲几年?”

周正节在市党部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学士府又让齐月轩数落一番。

“哼,你不是能吗?还不赶紧把身上戴的那啤酒瓶盖儿给摘了,省得丢人现眼。中国政治又成了东厂、西厂、密折、血滴子……狗鼻子治国,还谈什么青天白日?”

周正节满脸苦笑:“哎,有辙吗?其实也怪你。”

“怪我?”

“正英嫁给你,老夫少妻,差这么多,你就管不住她?上次逃过一劫,还不学乖点儿?这回好,共党份子板上钉了钉。哼,你说你不知情,我还就不信,枕头边儿能不透风?”

齐月轩让他抢白的好不委屈,一时心里好怨。倒没怨别的,只怨正英连自己都瞒,连自己都不相信。一声长叹,眼中竟有些红热,突然他一拍桌子,把心里的怨全倾向周正节。

“周正节,我看你倒是个当特务的好料。有种你去告,我齐月轩就是共党的大头儿,正英是我的手下。共党怎么啦?是卖了东三省?还是卖了热河、冀东?有你这话我还豁出去了,明儿我就站鼓楼上扯着脖子喊一通,喊完闭眼一跳,摔个柿饼我认了……”

周正节哭笑不得,忙打断:“得了,你小声点儿,嗨,都别说气话了,想辙吧。正英一时半会儿是甭想回了,买卖别老让他们总封着呀,我的《实报》可都停两天了。”

“哼,你这别着牌的同志、委员都没辙,我有什么辙?”

周正节想想,却突然眼中一亮:“唉,新上任的那位秦市长不和你有点儿交情?上次大小汤山停火,你没少帮他呀。”

齐月轩“嗯”了一声,刚想点头,却又摇了摇:“嗨,他这市长、司令也是使唤丫头拿钥匙。”

“不,不不,他甭管怎么说,也算个封疆大吏。虽然管不了中统、军统,可要真能替你作主,怎么也得给他个面儿。”

“能成?”

“我看成。嗨,成不成,我也陪你去撞一回。”

齐月轩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没说话,倒铺开一张宣纸,拿起了支斗笔。

周正节不解:“去不去?你说句话。啥时候了,还有这闲心?”

齐月轩没理他,饱墨挥毫,写下“梦回沙场剑犹鸣” 七个大字。边落着款,边笑着说,“上次他向我求幅字,我还没写,正好,这回去不空手。”

当天下午,齐月轩和周正节就到北平市政府求见。可连去了三天,也没见着人。每次都说市长去处理紧急军务,不在市内,去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也不知道。齐月轩只好把字幅和一封信留下,回去等消息,其实心里早不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几天过后,还真接到秘书的电话,通知秦市长下午三时约见。

下午,齐月轩与周正节来到市政府,即被让到秦将军的办公室。一进门,却见秦将军拿着电话,正扯着嗓门吼着:“不见!什么记者我也不见。怎么说,还用我教你?我要能干这酸文滥拽的事,要你们干吗?早让你们回家抱孩子去了。”说着,他气冲冲地挂了电话。转身见了齐月轩,倒有些不好意思,忙笑着迎上寒喧、让座。

三人坐下,没待齐月轩发问,秦将军就笑道:“齐先生,慢待了,这两天我实在太忙。全是小鬼子又他娘的找麻烦,在好几处以演习为名,越界搔扰,动静闹得还挺大,足折腾了我好几天。”

齐月轩的眼有些发亮:“秦将军,莫不是要打?”

秦将军没答,只苦笑一声,岔开话题:“还是说你家的事吧,你的信我看了,也托行辕廖秘书长出面去过问了。你夫人的事实在帮不上忙,不过查封的店铺和抓去的伙计问题不大。我说了,‘墨香斋’是我京津警备区的专用印刷厂,不能停。估计一半天,也就解决了。要他们实在不给我秦某人面儿,你就大着胆子扯封开工,我派一个班给你去警戒,有漏子我兜着。”

一听这话,齐月轩和周正节的心算踏实了,忙不迭地连声道谢。

秦将军指着墙上的条幅,说:“嗨,齐先生,我还没谢你这幅字呐。‘梦回沙场剑犹鸣,’好,字好,词也好,你算拿准了我的心思。哈哈,好,我是个粗人,可也敬重像你这样有骨气的文人。”

齐月轩笑笑还末答,秦将军盯住他,话锋陡转:“唉,齐先生,你……想当官吗?”

齐月轩毫没犹豫:“想!作梦都想!”

秦将军笑了:“好,快人快语。那你来帮帮我吧。”

“让我……干什么?”

“帮我当个参议如何?你也知道,我这市长、司令也是在走钢丝,受夹板气,真是需要有个能出出主意,又能应付场面的人。”

齐月轩沉吟着没吱声,让周正节暗暗碰了一下,才定下神,说:“秦将军,你若让我任个有实权,说了算的差,我敢说一定能干好。作人慕僚,可不敢妄称,因为古往今来,善谋者众,而能纳谏的又有几个?”

秦将军想着点点头:“嗯,齐先生不仿就当前形势先说个一二,我这人虽执拗,但服理。有理我就听,就办。”

齐月轩淡淡一笑道:“秦将军,大势不可违,当今大势即民族危亡。南京政府不能顺大势,所以才致将军于两难。日本又决不会因我方忍让,打消亡我之心,而中国民众也决不会因苟安而失抗日之志,所以中日的全面战争是躲不过的。就南京而言,伤一指可忍,若夺其命,也不能不战。知其必战,就得备战。积蓄民心,保护民心,不可丧民心。仅维持华北暂短和平,也不能过于强忍,有打的架式,才能让狼轻易不敢扑。比如,刚才您讲日方搞军事演习,无非眩耀武力,也是试探。我军何不能也搞军演,发动民众配合,显示我方有备,万众一心呢?不怕打,才可能暂时不打。”

秦将军一拍大腿:“好,说得好,这招儿我听你的。”

一阵快意的笑,让气氛更随合了些。周正节见他二人谈的投机,心中不禁醋,也有些技痒。正想乘机说几句,话未出口,就被匆匆走进的秘书打断。

“秦市长,各报记者和社团代表都不走,非要见您不可。”

“就说我不在。”

“嗨,他们哪信,全涌到楼门口了。”

秦将军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就朝外走。

齐月轩不禁脱口而出:“秦将军,千万戒怒,好言安抚,民气不可失呀。”

秦将军停住步,回眸苦笑着:“哎,就这么个挨骂的差事,你呀还是赶紧上任吧。”

说完,一声叹,他出了屋,让齐月轩和周正节都哂嘘不已。很快楼下一阵喧闹之声,二人忙凭窗下望。

几十个记者、代表拥在楼门口,挤着、喊着,乱成一团。

“秦市长,日方违背条约,造成我方百姓伤亡损失。您将采取什么措施?”

“总说忍耐,到底要忍到何时?”

“秦将军,二十九军也曾在长城上英勇抗日,为什么现在不能挺身而出?是愚忠?还是胆怯?”

面对激愤的人群,听着犀利的提问,站在台阶上的秦将军脸阴沉得怕人。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此时他复杂的表情。他的眼分明是圆睁着,红热的,可嘴里却只不断重复着四个字——“无可奉告。”

齐月轩不忍再看,叹口气,抽身要走。

周正节不解,忙拉住他:“月轩,你那差事……”

齐月轩甩开他的手,边走边说:“哼,这狗屁差事能干?”

周正节追了两步:“你不干,举荐举荐我呀……“

齐月轩头也没回,只冷冰冰,硬梆梆地甩了一句:“想找骂?自己说去。”

那天,周四跟着沈三爷吃了挂落,一起让大兵抓去。过堂时,一进刑讯室,他的腿就软了。没等人家问,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又一把鼻啼一把泪,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说自己只是捧人家饭碗,听喝没主意,出力不落好,上有八十母,下有三岁幼子,只求开恩放他一码。堂上倒是没挨打,可关到看守所的号里,却是没少受罪。一进号,他先跟人家论辈盘道。偏赶上十几个人都是空子,倒让人家结结实实打了一顿,又守着马桶边睡了好几晚。

到第七天头上,牢头才把他提出,说有人来保他出去。等出了大门,没想到是刘成龙叫了辆洋车,在门口等他。几天的委曲,让他鼻子一酸,竟一时眼泪汪汪。

刘成龙没送他回家,洋车在‘清华园’澡堂门口停下,说让他好好泡个澡,去去身上的晦气。里外三新的衣服都给他备下,还让伙计去对面饭馆端几个菜,买一坛酒给他接风。也真算想得周到。

等周四在大池子里泡得舒舒服服,满头是汗的回了单间,叫的酒菜已经摆到了小桌上。

两人三杯下肚,刘成龙才问:“周哥,你知道这回,沈三儿够什么罪吗?”

周四听他的话音愣了愣:“不……不知道。”

“哼,不死,也得够蹲个十年以上。”

“不至于吧……”

“不至于?倒卖军需,私通日本,就这一条他能脱得过?”

“可……三爷终归是帮主,又是京城的老地头,总有人出面活动吧?”

刘成龙扑哧一笑:“嗨,这几天你在号里蹲着,哪知道啊。师叔祖一枝花已经开了香堂,帮里可没人愿跟沈三儿沾这个包儿。师叔祖先代理一段家里事,公产买卖,交三个长辈共管。只等下个月,十一月初十再公推新帮主。怎么,你还想等着抱沈三儿这根粗腿?”

周四有些窘:“我……嗨,他是我师傅,我……“

刘成龙笑出声,盯住他问:“周哥,你知道这回沈三儿……是栽在谁手上吗?”

周四张张嘴,没出声,摇了摇头。

“我!”

“你?!……”

“没错是我。”刘成龙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你是不是觉得他待我不薄,我下手太黑?狗屁!他这是罪有应得!他沈家欠我家五条人命,外加我一根手指。我就为这一天,才强忍着跟在他身边几年。周哥,按说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引荐,我也报不了这仇。”

周四听得心里一哆嗦,浑身的热汗一下发了凉,慌不迭地:“成龙,我,我可……”

刘成龙笑着给他酎上酒:“周哥,这有你什么事?今儿个,我可还有事相求……”

“别说求,什么事?你说。”

“一个月后,帮里公推帮主,我……”刘成龙故意没说下去,只一笑。

周四愣了愣,才嗫嚅地:“这恐怕……难。你虽文才武功都强人一头,可……辈份儿低。”

“可要是师叔祖收了我,我就和沈三儿同是大字辈,是你的小师叔。这辈儿不低了吧?”

“可你拜过沈三儿,哪能乱伦再迈门坎儿呀?“

刘成龙哼了一声:“凭什么说我是沈三儿的门下弟子?开过香堂吗?谁是引荐师、点传师?我递过拜师帖子,交过小钱粮吗?我当时是‘空子’,让你哄着去顶的死签。这,你不清楚?”

“嗯,这倒也是。”周四想着点点头,又不解地:“那……我又能帮你什么?”

“周哥,你好歹是帮中老人儿,又跟了沈三儿这么多年,上下的门道关系比我通,不指着你帮我去联络通融,聚拢人气,我指谁呀?”

周四还有些迟疑:“成龙,我是沈三儿的弟子,要一下大掉个儿,恐怕……”

刘成龙的脸沉了下来,拉着长音问:“周哥,你是念师傅的情,还是……念师娘的情啊?!”

周四的脸白了又红:“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等开香堂时,自有人说。周哥,别以为你跟那唱落子的有一腿,谁也不知道。”

“没,没有的事……”

“哼,别敢作不敢当,不就是私通师母,奸淫乱伦,倒栽个荷花嘛。也值。能在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呀……”说着,刘成龙笑出声。

“别,别别,”周四的声带了哭腔:“成龙,咱们可是哥们,你,你容我好好想想……”

刘成龙又冷冷一笑:“好,啥也不说了,咱哥俩高高兴兴喝完这酒,我再把您送回号里。那儿清静,您慢慢想。”

周四立刻慌得欠起身:“我说想想,是想怎么帮你……嗨,也多余,我还想个屁呀?你说,我听就得。”

刘成龙这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周哥,我可不是沈三儿那号人,咱哥们膘着膀闯天下,也有你一份。活动的钱我给你早备好了,敞开花。来,再干一个。”

周四忙端起杯,一杯酒下肚,没觉得热乎,倒打了个冷战。

【收藏此页】    【关闭】    【本有评论 2   条】
文章评论
南南4433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0-01 11:41:42)  

塮无戒兄评,也道个节日好。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9-29 10:31:05)  
国难时候,若不是这些人,今儿我怕也不会坐在电脑前。问好南南先生
在线评论
  账号:   密码:      
验证码: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关于我们  |  走近诗赋  |  入网须知  |  法律声明  |  网站地图  
版权所有:诗赋网    Copyright 2008-2016   zgshifu.com    All Rights Reserved      辽ICP备18006388号
诗赋杂志投稿邮箱:sunwulang@163.com
联系人:轻盈     QQ:418193847、1969288009、466968777     QQ群号(点击链接)     电话:15609834167     E-mail:sttst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