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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已擦黑,路灯还没亮,街上一片昏暗。老天似板起了脸,灰蒙蒙,阴沉沉的怕人。风也渐渐大了,吹得天上落下了雪,好大的一场雪。
学士府胡同东口,走进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小子。他在风中抖瑟着,张望着,看见靠墙有个小棚子,忙紧跑几步,躲了进来。棚子里有个铁皮的大桶炉子,手一摸,不烫,但还挺暖,忙紧紧地抱住了炉子。好一阵,他才止住了抖。旁边的路灯亮了,他仰起脸,看了看那被风雪裹挟的光。哎呀,这孩子不是刘成龙吗?不错,正是他。
刘成龙和他娘福琴,两个月前就奔了北京。一路上都是拖家带口逃难的人,哪儿搭得上车,只得靠两条腿走。幸好福琴在旗,不是小脚,还勉强走得。可平日不走长路,又背着包袱,再加上饥寒交迫,一白天也就走个几十里。福琴不免着急,心想照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北京啊。于是,带着成龙天黑后也赶路,到后半夜才找地儿歇。可没想到,一天夜里,走了个上不着村,后不着店,路边秸堆里忍了半宿,就受了风寒。起初还咬牙硬挺,昏倒在路上才被送到一小镇求医。可病已沉重,拖了半个多月,还是撒手人寰。钱已所剩无几,幸亏众人帮忙,才讨一领破席葬了娘。后来的三百多里地,是成龙独自一人边要饭,边走过来的,那其中的苦可想而知。好容易到了北京,可问了不知多少人,也没找到他舅家。中午在个小饭馆,拣了点儿人家吃剩的饭菜。没吃几口就让人轰了出来,到现在早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突然,刘成龙闻到一股诱人的烤白薯的香味,他忙拿开炉口上盖的砖头,把手探进去摸,竟摸出了一个已烤熟的白薯。顾不得掸灰,也顾不得烫,掰开就是一大口。
这时,高望田端着个簸箕跑来。他早就把爹给的白薯烤在炉里,打算烤好送给月娥。正赶上一个宅门倒炉渣,他忙回家拿家伙去拣。这不,刚拣完,煤核儿都没送回家,就急着跑来,生怕白薯烤糊了。到了炉前,放下簸箕就伸手摸。可没想到里面空空如也,连个白薯皮也没有。沮丧地正纳闷,突然发现躲在炉后正大嚼着的刘成龙,一时又急又气。
他一把揪住刘成龙,问:“你干吗偷我的白薯?”
刘成龙自知理亏,但也不愿认这个偷字,眨眨眼反问:“你的白薯?写你名了吗?”
高望田愣了愣,不再言语,上手就夺。
刘成龙边躲闪着,边把剩下的白薯一下塞进嘴里。一时嚼不了,咽不下,噎得他气都透不过,憋得脸通红,直翻白眼。
高望田一见,忙在他背后猛拍了几下。
刘成龙这才把白薯咽下,连喘了几口粗气。见高望田还满脸怒气,忙说:“兄弟,我实在太饿了。该不该反正我也吃了……”
高望田看他的可怜相也无可奈何,可想到自己要对月娥失信,不禁懊丧地叹了口气:“哎,要是我自己吃的也就算了,可我这是送人过生日的。你……”
“大不了我赔你。”
“好,拿来!”
“现在没有。我是来北京找我舅的,大概就住这一块儿。等我找着舅家,赔你一口袋。”
高望田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好,别吹牛,说话算话啊。我跟你一起找你舅家。”
“你别揪着我呀。”
“不揪着你,你跑了咋办?”
刘成龙只好跟他出了棚子,心里却想着主意。向西没走两步,一辆洋车迎面驶过,他立刻猛回头,惊叫了一声:“舅!”
高望田下意识地撒了手。刘成龙跟着洋车追出十多步,却回过身作了个怪相,才又一溜烟似的跑了。高望田知道上当,心里气又逮不着,追不上,也只好作罢,端起煤核往家走。
刘成龙刚跑出胡同口,正得意地向后瞟着,没注意左侧一辆洋车驶来。车夫看见,忙边扭车把,边整个身子往后挺,两只脚在雪地上蹭出了两道深印。车没撞上他,他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上。身子向后一倒,摔倒在地。
车上的客人撩开车帘,吼叫:“你怎么拉的车?”
车夫边放车把,边连忙:“对不起您,这孩子一下就蹿过来了。” 说着,朝倒在地上的刘成龙骂道,“臭嘎甭儿的,你奔丧啊?”
“行了,还不看看撞坏了没有?”
车夫忙走过,可未等他扶,刘成龙自己爬了起来,拍着身上泥雪,说:“没事,没咋的。”
车夫松了口气:“你这小子真愣,幸亏是我这人拉的车,也幸亏我机灵点,要是个马车、汽车你还有命?快回家吧,别让你爹娘揪心。”
这话勾起了刘成龙的伤心,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哎,家?我哪儿还有家呀……”
车帘撩大了些,里面的客人露出脸,望向刘成龙。不知怎的,却像触了电一般缩了回去,又掩住帘,只留下一条缝。
刘成龙见车夫又抬起车把要走,突又想起,上前拉住:“大叔,我是来北京找我舅的,可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
“住哪儿呀?”
“说是在后门儿的街上。”
“后门儿?哪的后门儿呀?”
刘成龙答不出,只摇了摇头。
“哎,那可就不好找了。” 车夫刚要走,却又停住,“后门儿?是后门吧。”
“是,是这地儿。”
车夫笑了:“嗨,这儿就是后门大街。这后边那‘儿’不能乱加,怪不得你问不出道儿呐。得了,赶紧找吧。” 说着拉车就要走。
“等等。”车篷里的客人喊了一声,车夫忙停住。
其实车上的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成龙要找的舅——董福兴。
董福兴自打把女儿彩屏接到北京,很久没有姐家的音讯。一个多月前,沈鸿暴死,沈三爷回德州奔丧。他才从账房陈启口中得知事情原委,知道了姐父的死讯。也私下托人去探过消息,得到的回音是刘家已人去房空。他知道姐一准儿得奔北京寻他,他是既盼又怕。他和姐是一母同胞,儿女又早订下娃娃亲,无论从亲情还是从礼数,他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可能不盼。可墨香斋现今是他和沈三爷合伙的买卖,而且他刚入了在家里的门子,深知沈三爷的根儿多深,势多大,手多黑。今天他刚借送帖子,又去探了探他的口风。沈三爷认定他哥被毒死,是刘家人指使。信誓旦旦要替兄报仇,幸好姐是随她旧主子的姓,没还董姓。自己又不常去姐家,沈三爷不知他和刘家的关系。可要是姐和成龙寻了来,可就难保不露底,董福兴哪能不怕呀。所以,他刚才虽已认出了刘成龙,却没敢贸然相认。
董福兴仍只把车帘撩开条缝,问:“孩子,你爹死了?”
刘成龙点点头:“是,是让人给害死的。”
“那……你娘呢?”
刘成龙呜咽着:“也死了,她……病死在来京的路上。”
董福兴一惊,想撩开车帘下车,可犹豫着止住,只见他掀着帘儿的手微微抖着。
只听刘成龙又说:“我有个舅在这块儿住,先生您可知道?他叫董福兴,他……”
董福兴的手一下把车帘紧紧攥住,打断:“别说了,我……我就是你舅……的朋友。”
“那您一定知道我舅住哪儿。”
一阵沉默,只见露出的那只手抖得更厉害。半晌才听车里说:“你舅他……也死了。”
“不可能!”刘成龙叫出声。
“是真的。”
“那,那我舅妈和彩屏呢?”
“都回孩子姥姥家了。”
“在哪儿?”
“不知道。”董福兴叹口气,又说,“孩子,我知道你爹是为啥事死的。沈家在北京的势力大得很,这儿可久待不得。可别再找你舅,也千万别提谁是你舅。听见没有?我可是为你好。”
“那我……” 刘成龙呆愣住,眼中一片茫然。
董福兴递出一个钱袋,说:“拿着,孩子。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刘成龙接过钱袋,一时眼中盈着泪,却不知所措。
车夫一旁拉了他一把:“小子,你今儿可遇见大善人了,还不快谢这位爷?”
刘成龙扑通一声双膝跪下:“爷,谢您的大恩。”
董福兴闻言,像被针刺了一样,猛一机灵。声音颤着喊:“走吧,快走!”
刘成龙却一把抓住他欲缩回的手,说:“爷,好歹您让我见您一面,留个姓名,我日后也好报您的恩。”
董福兴边使劲往回抽着自己止不住抖的手,边慌忙:“别……不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又向车夫喊,“快走啊。”
洋车驶去,只留下刘成龙呆愣在那儿,像个石头人一动不动。
董福兴逃了,像躲避瘟疫般从刘成龙身边逃开,逃到沈三爷在全聚德烤鸭店摆的酒席上。
这是北隅堂门里年前的例行应酬,又称“家窝子”或“团拜”。门里的弟子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都有,平日彼此往来并不多。要没有大事,发帖子开香堂,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大聚会。在这种场合,只讲门里的辈分。穿着绫罗绸缎,或披着官衣的给个浑身补丁的作揖斟酒,不算新鲜。所以门里的穷人拿每年这一餐,当个“找平”的乐儿,恨不得头天晚上就空肚,就等着这一顿痛快酒。而门里有势的,有钱的人也一般不落空。除了拘于帮中的规矩以外,也愿意有个显示自己大度义气的机会,就不能在酒桌上找到点儿能帮衬的人,也可以和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借着酒,牢骚一通骂几句,腾空了郁闷好过年。
董福兴今儿可没这个心情,勉强应付着场面,几杯酒饮下,心里就倒海翻江似的折腾。他是逃了、避了,可能逃得彻底,避得干净?姐、姐夫、外甥的影老在他眼前转,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总一个劲往上翻。脸上赔着笑,嘴里喊着“哥俩好”,咽下去的也是一杯黄连汤。别人随口一声骂,就让他心里就一机灵。他又想逃了,可不知除了王和霸,权与钱,低压的天和拱起的地,良心和贪欲之间的夹缝,还能往哪儿逃?他又硬着头皮,找个托辞,自罚了一轮“通官”酒,就匆匆离了饭馆。此刻他觉着只有家,才是他可以钻的洞。
回到墨香斋,他叩叩后门的门环,妻子方倩儿从楼上跑下开了门。没等他立稳足,就说:“快上去吧,成龙来了。”
简直是一声晴天劈雳,董福兴惊呆在那儿,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方倩儿插上门,推了他一把:“快上去吧,姐和姐夫都……”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咋知道的?”
董福兴没答,叹口气自语:“他……怎么还是找来了?”
方倩觉得话音不对,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他就你这一个舅,他不奔你来,奔哪儿?今儿也是幸亏巧,我带彩屏上街回来,正撞上他。我都没认出,还是彩屏眼睛尖……”
董福兴压低嗓门,忙打断:“我不能上去,刚才我在街上见他了。幸亏隔着帘儿,他不知道是我。我,我给他钱了……”
“呸!这话你也说得出。” 方倩儿虽也未高声,但听得出她的愤怒。刚才听成龙这段路遇,正纳闷这个既给钱、又无端妨人死的人是谁。没想到是他自己演的一出戏。
董福兴沉默片刻,又返身拉开门栓,说:“我躲一宿,明儿一早,你怎么也得打发他走。”
“一个孩子,你让他去哪儿?姐一家对咱们……”
“管不了那么多。”董福兴有些发急,“你呀,是不知道这事情的沉重,也不知道咱这买卖的内情……”
“再大的事能碍着孩子?” 方倩儿的声音也高了些,“那绝情的话我说不出口,就是砍头,掉脑袋也不能这么行事啊。你摸摸胸口,问问自己,里边蹦的是颗啥心?”
董福兴脸上的肌肉痉挛似的抽了一下,他吁了口长气,咬着牙问:“你不说是不?”
方倩儿没答,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董福兴有些气急败坏:“好,好好,好人都让你们做,我自己去说!”
说着他就匆匆奔了楼梯口,刚要上楼,却又愣住。刘成龙和彩屏正挺挺地站在楼梯拐角处。
一阵闷人的沉寂。半晌,刘成龙笑出了声:“舅,甭说了,我都听见了。我还以为在街上遇见大善人了呐,没想到……哼,您真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好人,什么是亲的己的。”
彩屏拉住他:“成龙哥,甭理他,我爹他喝多了,撒酒疯。”
董福兴勉强挤出些笑,刚要说什么,被走下几步的刘成龙打断。
“舅,冲着我死去的妈,我再叫您一声舅。您放心,我不会赖在您这儿。您踏实地赚您的钱,发您的家吧。” 说着,他掏出董福兴给他的钱袋,递过,“您把这也收好。”
“你……拿着吧。” 董福兴嗫嚅的声音像蚊子叫似的。
刘成龙见他不接,使劲地把钱袋扔在楼梯上,里面的大洋散出滚落,叮当乱响。他冲下楼梯,拉开街门。
方倩儿一把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刘成龙仍使劲地扯着、挣着。彩屏也哭喊着跑下,竟一下脚下踏了空,惊叫一声向前栽去。幸而董福兴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服,方倩儿见了也扑过来接,虽没摔重,却三个人跌作了一团。
“没摔着吧?”
“没有。”
“哎呀,这儿都蹭出血了。快让娘看看……”
“真没事!”彩屏甩开娘的手,望向大门,却又愣了愣,哭出了声。
刘成龙已不见了,只有街门在风中微微唿扇。
“成龙哥!” 彩屏喊着爬起,不顾一切地想冲出门去。却让董福兴抢先一步,挡在门前,任凭彩屏如何哭叫,甚至踢打,他都死死地抵住大门。
“造孽呀……” 方倩儿似哭似笑地自语着,竟无力再爬起,任泪静静地淌下。
这场雪真大,北京很少见这么大的雪。从天擦黑下到这会儿,一点儿没见小。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半尺多厚,一片洁净的白色把一切肮脏、丑陋都掩盖得严严实实。风也似乎要显示淫威和公平,可劲地刮,不断把高处的雪吹落,扫向低洼,扫向角落。等雪化时,等一切伪装剥尽,那里更是一汪烂泥臭水,更是蝇蛆蚊卵的窝。
高贵庚就恨死了这场雪。平时送车粪到德胜门外的粪场,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可今儿雪厚得漫轱辘,塞得轮儿都不转。脚下打滑又吃不上劲儿,只能一点点地往前挪。努到下半夜,弄个浑身汗透,才可算望见了学士府胡同的口。这才觉得有点喜,也觉得胳膊酸腿软,没劲了。他放下车把,喘着粗气,望着眼前还飘着的大雪和白茫茫的地,不禁仰天笑骂了一声:“呸,你还他妈下?就不怕老子捅你的眼?!”
有人呵呵笑了,没想到竟是望田。
“这大雪,你小子深更半夜的不睡,还往外跑?”
“您不回,我能睡着?这不为迎您嘛。” 说着,望田上前拍着爹身上厚厚的雪。
高贵庚笑笑:“别拍了,赶紧回家吧。别冻着。”
爷俩儿推着车往家走,边走边聊,脚下轻快多了。
“爹,饿了吧?”
“废话,这时候能不饿?”
“我就知道您肯定饿急了,多蒸了几个窝头,粥也是热乎的。”
“算你小子有心。别说了,越说越勾得我饿。”
笑声中,他们已拐进胡同。没走多远,只听得“咔嚓”一声,路边烤白薯的棚子让雪压风刮的,断了一根牚。棚顶歪斜了一角,“扑拉拉”直掉雪。
望田一眼望见,烤炉旁歪靠着个人。想起那个耍他的小要饭的,忙跑过去看。近瞧果然是他,可叫他不应,推他不醒,这才慌了神:“爹,快来!快来!”
高贵庚忙撂下车,走过。见刘成龙身子已僵,忙用手探探鼻息,也觉不出呼吸。可伸手把把他的脉,竟隐约感到微弱的搏动。
“还活着!”顾不得多想,高贵庚手一抓,腰一挺就把刘成龙扛在了肩上。向望田说了声“你推着车” ,就奔家一溜小跑。
等望田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把粪车拖回家,一进屋,就见爹已把刘成龙放在炕上,把他脱了个精光。身旁放着个盆,满盛着雪,爹正大把大把地抓着雪,往他身上猛搓。
“爹,您不给他烤火,咋还往他身上弄雪呀?” 望田有些急。
高贵庚手没停,笑笑说:“你懂个屁。冻僵了的倒卧就怕见火,一烤,有救的也没命了。冬天吃冻柿子,不也得拿冷水泡。要拿开水烫,还不烂了?” 见望田还傻愣着,又说,“这孩子没事,赶紧把粥热上。等我给他把寒气都逼出来,一会儿就醒。他也是饿的,小肚子瘪的一点食都没有。”
“还有窝头。”
高贵庚又笑了:“人要饿过了劲,得先饮点儿稀的,热乎的润开了肠胃。要不,一个窝头也能要了命。”
望田惊得直咂舌,边捅开炉子,边又问:“爹,您咋知道这么多?”
“哈哈,你小子以为你爹就知道掏粪?你爹当初经过的战阵比你起小淘的气都多,啥世面没见过?”
“那怎么您从来不讲给我听?”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高贵庚把最后一捧雪搓完,拉过被子把刘成龙裹了个严实。这才松了口气,才觉得好饿。等不及让儿子拿,掀开屉一手抄起个窝头,一手拿起片被北京人称作“棺材板儿”的大萝卜咸莱,转眼就吞了个精光。
望田忙又递上一个,可爹未接,他的眼光停在炕边的那把剑上。刚才从刘成龙身上拿下,情急中并未留意。刚才无意一瞥,就觉此剑不同一般,而且有些似曾相识,他忙拔出剑看。灯光下寒光一闪,他盯住剑身上铭刻的“乾坤一柱”的字样,不禁心头一震。南南4433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2-29 13:52:00) | ||
谢两位兄评.两位均是好写手.内行看门道,应是不虚.恳切约请网友,观全文后能给个综合评论.多批评.我定以书和盘答谢盛意. |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2-29 11:21:00) | ||
下面那个评多了个飞字。我感叹啊,先生的手法,我是望尘莫及哦。[赞啊][顶] |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2-29 11:19:00) | ||
第二小节我看得不知道说啥好了,南南先生对人物心理掌握的非常飞好。同意老庄先生的雅评,文学在于内行。问候南南先生[咖啡][顶啊] |
庄河教师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2-29 08:36:00) | ||
真的文学在于内涵,来看看南南![顶][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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