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诳花(长篇选登)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809        作者:佘震宇(白鹿小生)        发布:白鹿小生        首发时间:2016-02-23 14:48:57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诳 花(长篇小说)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佘震宇 (白鹿小生)

                                 第一章

        尽管创造的过程无比艰辛而成功的结果无比荣耀,尽管一切艰辛都是为了成功;但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也许在于创造的过程,而不在于结果。                 ----路  遥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八年,快过元宵节的时候,古都西京的鸿凤原上来了一位自号“浪卜天下”的神卦先生,一身说古不古说今不今说土不土说洋不洋的打扮,中式的对门襟绛褐色夹袄上,绣着小碗口大的“卐”字型花,大裆裤的裤头扎着黑色的绶带,戴一顶极不协调的鸭舌帽,帽后留一绺当今只有大腕歌星最爱张扬的羊尾巴小辫儿,谁见了都想笑;唯有齐腰长的蓬松的银髯迎风飘然,似乎裹藏着一层神秘莫测的色彩。
      鸿凤原离西京大南门不过二十里地,其上坐落着两座几乎连在一起的行业城,一座叫航天城,一座叫地质城,驻扎着当年从城里疏散出去后来又折腾回来的航天人和长年走南闯北跟山水打交道的地质人。两城间夹居着秦腔秦韵的农人,在剩下的星星点点归属自己的黄土地上,搭建起半透明或白或蓝的塑料大棚,棚子里栽种了反季节的最赚钱的稀罕蔬菜。原一带最出名的村庄有双韦村、双李王村、杜陵村,等等。原顶有块叫“鬼不沾”的地盘,地盘上有一颗谁也说不上年份的大槐树,槐树中段空心后又长了一株皂荚树,俗称“槐抱荚”。民谣曰:“槐抱荚,开诳花。”当地人祖祖辈辈谁也不愿意在槐抱荚附近居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想断子绝孙?
      可也不是没有不信邪的人。传说民国二十八年夏初,河南有一对年轻人讨饭至此,赶上天公不作美,乌云翻滚,大雨说来就来了。两个人见这“槐抱荚”冠盖如云,严密得滴水不露,便到此躲雨,谁知一躲竟躲出了感情,他们便在这里搭起安身的小棚。没事干的人闲极无聊,总爱干那种男欢女媾之事,这一对年轻人更是如此,每日讨饭归来就缠在一起,象蛇一样越缠越紧越紧越缠地没完没了。第二年,哪女人的肚子眼见一天一天大起来,有人开始撂话:“胡说他娘个屁,什么槐抱荚开诳花?人家外地婆娘的肚皮都拱圆了,说不定今黑天就下崽哩!”“怪!天变道亦变,老皇历看来用不上了!”-----但更多的庄稼人嘴皮则象缝了几针似的,半句话不说。他们有自己的老主意------眼见为实,生下来才算有种。年轻的河南人张罗着撕布头、买袜子、做鞋子,跑前跑后咧着大嘴巴笑,好似红果果真的会从天上掉下来。时间一晃又几个月过去了,哪女人到底还是没生,接着滚圆的肚子又悄悄地往回缩,也许是第九个月也许是第十个月她又现出原先那样的窈窕的身段来。河南女人要么中了“槐抱荚”的霉气,肚子大了一回没生出个肉蛋蛋,当地人就给她送了个外号“诳花女人”。铺天盖地的嘲笑声在鸿凤原上荡来荡去,好胜的年轻人自觉脸上无光,更怕断了香火,屁股一蹶就搬到别处去了。一年后,当人们再见到“诳花女人”和她男人的时候,他们真真正正做了“孩他娘”“孩他爹”,脸上泛着自豪的光泽,抱着个牛牛娃重返鸿凤原,以雪洗当年的奇耻大辱。他们在槐抱荚古树前左右各转了三圈,然后聚起土堆插上三柱香默默祈祷。男人掏出水果刀在树干上刻下“相见时难别亦难”的诗句,字迹湿漉漉,象用水泼过似的,放下刀子不一会,他忽然嚎啕大哭,直叫“快!孩他娘,快看!这字怎么会流血呢?鲜红鲜红的。是不是树跟人一样也有五脏六腑,挨了刀子也会流出血来?”他嘴里说着说着身子就往下倒。女人急了:“孩他爹,你咋啦?胡说啥?啊!你咋啦?”她赶紧掐男人的人中穴、合谷穴,男人好不容易睁开眼,趔趔趄趄站立起来,嘴里开始一个劲地喊:“牛牛娃,哈哈哈-----牛牛娃,哈哈哈------牛牛----娃,啊---哈---哈---”他竟这样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故事没出半天就传遍了整个鸿凤原,又刮风似地传遍了大半个西京城。你说邪不邪?
      真是倒霉也能出名!槐抱荚跟河南人开了个大玩笑,从此声名大震。来西京旅游的人,偶听说这一奇闻,没有一个不到“鬼不沾”地盘走走的。也许出于猎奇心里,也许想揭开这个谜底,他们神秘兮兮地绕着槐抱荚转圈圈,你转我转他也转,结果谁也不知道干什么。年青人则热衷留名,就互为人梯你架我我架你地用小刀子小剪子小叉子在树干上题字,什么“天大奇闻”、“树通人情”、“但求开花,不问挂果”,等等,等等,刻得密密麻麻。刻罢了还要这里摸摸,哪里揣揣,把个树干摸得光亮光亮。然后又摆啦了各种姿势照相,忙得不可开交。听说有个广东佬来过后,回去就在一家晚报上发了一篇游记,把个偌大的广州城惊得目瞪口呆哩!
      “鬼不沾”地盘能够起死回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与麻将热分不开。随着航天地质城的崛起,鸿凤原一带的大片土地被征用。一亩地十几万元。土著的庄稼人一夜之间变成了十万、八万、几十万的“土财主”,不少人变得慵懒起来,各村那些出名的谝家子,就跑到吃风的“槐抱荚”浓荫里浪谝。天南海北城里城外的新闻、野史,就从这儿雪片似的飞出去。谁想知道西京的趣事,戴上耳朵来此走一早便知。哪些在家里怕老婆嘟囔的麻将迷,也凑到这儿垒长城。地质工狗蛋“富余”了没事干早就想谋个营生,一时便计上心来。夜里睡下和老婆一商量,第二天运来几车砖头、石棉瓦,三捶两桄搭起个棚棚,三张桌子三副牌,出租起麻将摊来;兼卖茶水、香烟、冷饮之类的东西,搓麻将就成了这儿的活动常项。“鬼不沾”演变为西京有名的闲人集散地。
      这天,神卦先生游弋到“鬼不沾”地盘,举目望罢,摆了卦摊,正襟危坐,亮出“浪卜天下”的招牌,顷刻围过来一伙人。西京地质队的副头时荣携了航天研究所的华凤来此转悠,他极好算卦,就拨开人群凑上前去。
       “先生算我如何?”
       “红霞泛天!”神卦笑答。
       “咋讲?”不等时荣开口,华凤急得追问。
       “吉相诳也!”
       “不明白?”时荣疑惑地说。
       “先生可测字佐证。”
       “中!”华凤又自作主张。
      时荣见神卦端过纸盒子来,便象往常一样双手在胸前合十,闭上眼睛抽出一张,睁眼一看,是个他最不喜欢听到也不喜欢看到的“土”字,脸颊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口里一团一团地喘着白气。华凤戳戳时荣的腰,埋怨似地斜睨了他一眼,时荣才故作平静起来。
      “土者地也。先生当是地质人?”神卦先生似问非问。
      “中!”华凤代答。
      “土者地之皮,地厚千寻,土厚百尺,先生城府弥深矣!”
      时荣不动声色,心里疑惑:这家伙说得玄,是不是想蒙人?咱并非道貌岸然之徒,心里从来不搁事,谁不戏说咱是个“嘴边没有把关的人”。除非咱与华凤那层卿卿我我的关系不曾半点泄露外,咱啥没向人讲?谈何城府之有?
      神卦先生继续说:“土者万物之母,物得土而向荣。而物之荣枯又与土地的肥瘦密切相关,土贫木不材,土肥五谷丰。但若肥之过度,物则疯长而花诳无果矣!”
      时荣听得不耐烦,他想知道的是结果,并不注重过程。便说“唯盼直言相告!”
      “再抽一签,自有明鉴。”神卦先生打量时荣一眼。
时荣满腹狐疑:想糊弄人吧?咱可是半个卦精,早到过黄河边毛主席曾问卜的白云庙,也去过老子炼丹的楼观台、北京的雍和宫、四川的乐山和大同的云冈石窟,西京城墙角的卦摊更没少逛,哪有这等一步三颠的算法?看来神卦多半相中了他口袋里的“大团结”,而并非有血有肉的他。
      华凤不然,她听得津津有味。也许天下女人是最好哄的!她整天泡在知识分子堆里,只善于用纯逻辑纯理论的眼光观察事物。时荣肚子里正数落华凤幼稚,华凤却把签筒抱过来递到他的手上。时荣面有不悦,不摇吧,周围几十号人拿眼睛瞪着你;摇吧,心里又不踏实。又一想,不就多扔几块钱罢了;再说,这几天心里老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事似的。摇!他终于下了决心。随着唰里刷啦的响声,竹签在签筒里上上下下地跳窜,可总不见出签,其中有一根签眼看就要掉出来又颤颤颠颠地窜了回去,急得时荣满脸涨红。
      神卦先生见状,忙说:“诚则灵!你如此恍惚不成。签也怕毛鬼神捣乱,坏了自己的名声,故而不出。还是清静清静一会再摇吧!”
      时荣无奈地闭上眼睛,但心里始终翻腾着一件事:仕途进退如何?他刚平调到西京地质队任副职,心里觉得极不平衡。看看是否能再升迁一个档次。上任前,局座亲自找他谈话,:“咱们也算是燕京地质大学的校友,我还能把兄弟你往火坑里掀?人随缘,官逢机,事情总是朝前发展的。你信不信?”时荣一时真假难辨。
      时荣心里清楚,他这个副职要说是局座的“恩典”,不如说个人的“强逼”更符合实际。大概是四年前,秦岭地质队搞梯队建设,让职工自己推荐人选,他也曾荣幸入围,局里上会研究时把他“涮”了,反提拔了他最瞧不起的同班同学马叩关,差一点没把他气死。马叩关算什么东西,“文革”中的跳梁小丑而已,炮轰这个炮轰那个,听说还参加过某某黒会,不是个“三种人”也是个“准三种人”!听说就是在哪次局班子会上,有人说他时荣是犟脾气骡马脱生的,爱尥蹄子反上,局里硬骑馿也不骑马。时荣当时去卜了一卦,卦签是“宦海有路,逼宫以求”。夜里,时荣把妻子搂在怀里,细说了事情的经过,想听听搁不下事的妻子的看法。女人骂道:“局里的头头瞎了眼,敢提拔他妈的三种人,找他们讨个说法去!不行,就往上告。看他们还想戴不想戴他妈的乌纱帽?”时荣连夜草就上万字的檄文,翌日搭了个’的’径直到局里面呈局长。局长看罢信不但没耍脾气,而且和蔼可亲地劝道:“何必如此?人说,退一步天高地阔,让三分心平气和。马叩关不就当了个小小的副芝麻官嗎?他可是咱們的校友啊!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此事到此畫個句號,你知我知,不要給任何人講,老同學!好吗?”果然,当月儿又圆了一回,时荣的任职文件就下来了!
      “现在摇如何?”
      听到有人问话,时荣方才回过神,重新端起签筒摇。没摇几下,就掉出了标着88号的一支“上上签”,人群随之波动了一会。
      神卦先生看都不看卦书一眼,捋捋飘洒的银须,出口成章曰:
        万里江山一土疆,一抹蓝空金舟翔。
        春至园林红霞动,蝶舞花间采香忙。
        世事恍惚终成梦,人情冷暖莫商量。
        俗子莫言尘根净,云雨巫山枉断肠。
      然后又说:“夜深人静之时,你独自一人默念数遍,自能尽知其意。千万不敢让他人解读,当心走了运气。”
卦摊上一时鸦雀无声。卦先生挪了挪身子,竟咚地打了个响屁。人们不约而同地捂着嘴笑了。双韦村的女谝家子杨快嘴说:“神卦,神卦,就是跟常人不一样,放个屁都能掀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冲击波!”
      人们哈哈大笑,前俯后仰。
      神卦先生瞥了杨快嘴一眼,不无幽默地说:“屁本五谷生,出尻响咚咚。来时一声叫,去时一阵风。诸位说是不是?”
      围观者边笑边点头。华凤的手却一直捂在鼻子上,憋得难受,她撕了撕时荣的衣角催他走。
      “多少钱?”时荣问。
      “随便随便,你觉得准,就多开一 点;觉得不准,少点也可以,算我白忙活,留个饭钱积点德就行了。”
      这倒把时荣难住了:如果人家说个数,他倒好办一些,五毛一块的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再少咱也不伤面子。要自己估摸着掏腰包,那就得考虑个人的身份,不能让别人小瞧------
      华凤见时荣磨磨蹭蹭,便从自己的皮包里抽出两张“大团结”撂在卦摊上,拽了时荣就走。背过卦摊,时荣不由得给了她一句:“好大方!你开钱庄?”
      “图个吉利呗!”
      “去哪?”
      “日月潭饭庄。我肠子拧麻花了!”
      时荣揽过华凤的腰,消失在凤栖路十字口。(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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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章已经被修改 1 次         最后一次的修改时间为:2016-02-23 15:57:27
文章评论
白鹿小生 评论 (评论时间2016-02-28 11:56:38)  
谢谢副主编过奖,小生斗胆尝试而已!问好朋友!!
李宣章 评论 (评论时间2016-02-24 22:34:36)  
很有特色的小说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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