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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鸬鹚》上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819        作者:林空横        发布:林空横        首发时间:2010-12-17 23:49:17
关键词:《三只鸬鹚》上
编语:

三只鸬鹚

       龙水河上游的早晨阳光格外明朗,碧波清浅,是从大山的源头流出来的清泉水。在这片水里出没的长条鱼虽然不多,但至少干净。爸爸生病了,姐姐便时不时从遥远的芹塘村特地回娘家,帮忙打理家里的家务。年轻的时候,为了捕得更多的鱼,爸爸时常一个人在水面住着,后来时间久了,便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那一次捕鱼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篙子刺窜了脚筋动脉,后来因抢救失效而残废了一只腿,加上另一只腿又有风湿,便只能躺在床上,偶尔能挣扎起来走走,却再不能捕鱼了,因此现在是青青赶着三只鸬鹚出来捕鱼。

       青青才十三岁,一双如何水般清澈的眼睛,却嵌在黝黄如桐油一般的面庞上,一双弯弯的浓眉和乌云般的头发总在水里浸泡下显得格外润泽。村里人都说,青青和欢欢两姐妹都出落得跟她母亲一样,又年轻又能干。母亲死得很早,就在青青五岁那年便检查出来是癌症晚期,那时候轻轻还在念幼儿园,姐姐欢欢比青青大了八岁,早已是懂事的年龄。自从妈妈死后,便是爸爸一个拉扯着两姐妹长大,家里的亲戚朋友都是些瞧不起穷人的破落户,自己穷却看不起穷人。

       妈妈在世的时候就买了两只鸬鹚,一雄一雌,刚好配成对,雄的叫木木,雌的叫西西,那时候村里的渔民都爱赶着鸬鹚下龙水河去捕鱼,爸爸的捕鱼却并不图个什么,因为毕竟也只有两只而已。那时候,妈妈和一堆妇女们在龙水河边洗衣服时,爸爸做完了农活,晒好了前些日摊好的网,一当闲暇,便生嫩地赶着木木和西西到河里去捕鱼。他一个人兴致勃勃,却也将这个副业搞得有声有色,隔三差五的便也有十多公斤的河鱼进账。

       那时候,家里最是淘气的青青时常吵着爸爸要吃黄辣丁鱼,那种鱼在这条河里极难捕到。每当网到这鱼的时候,爸爸都会特地把它们留下来,煨给青青吃。爸爸捕的鱼,一大部分是要送给邻居们的,后来邻居们家里人都吃厌了鱼,爸爸无可奈何,只得将大部分鱼用挑担挑着运到镇上去卖。

       逢年过节总还要提鱼送礼的去亲戚家拜访,但妈妈一去之后,爸爸也不爱勤恳捕鱼了。木木和西西便时常被套在院子里,脖子瑟缩在羽毛中,呆呆地支立在泥墙上头。姐姐读书一向很努力的,但妈妈死后,她便主动辍学了,十六岁的青涩年纪就嫁到了遥远的芹塘村。姐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念过高中,在外面闯荡过几年,做了点小小的生意,生活也算富足。当初姐姐是在理发店当学徒的时候遇上姐夫的,姐姐不顾一切地喜欢上姐夫的诚实憨厚,但结了婚之后才发觉姐夫患有心脏疾病,考虑到家庭负担严峻问题,姐姐果断提出要离婚。姐姐原是一个很有法律意识的人,她受不了夫家的欺骗,后来双方便闹到了法庭上,大打了两场官司,却并没有离掉,于是姐姐也认命了,与姐夫凑合着过起了日子。

       考虑到姐夫的心情受不得刺激,姐姐一直都没有敢要孩子,为了姐夫的病,夫家几乎连结婚时盖的的楼房都抵卖了出去,但始终没法根治姐夫的病。就是那几年,姐姐的容颜瞬间便老了许多,仿佛饱经沧桑的中年妇女一般。两家之中状况都是经济拮据,难以打熬,为了不给父亲增加心理压力,姐姐一直没有将姐夫的病向他说明。为了赚钱和照顾丈夫,她只能整日价的在地头忙碌不休,一面是喂了十多头猪,一面是每天要煮四五锅的猪草。有时实在对家里的妹妹和爸爸牵怀才不得不回家探探,每一次回去,无不是泪流满面而归。

       妈妈死后的第一年,木木和西西天作之合,终于产下了一只小鸬鹚。小鸬鹚初生那天,正好是青青放学归来。小鸬鹚光溜溜褶皱而单薄的身子,让青青十分怜惜,于是便给它取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名字——天天。每当看见木木和西西为年轻的天天打理羽毛,站在木筏末梢相互慰藉的时候,青青总会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想起妈妈,然后自己就是那只睁不开眼睛却瑟瑟发抖的小鸬鹚。她总会忍不住抓起天天一下一下抚顺它的羽毛,从鱼篓里拈一只小鱼来喂她,把自己当成了妈妈。

       爸爸没有生病的时候,青青就时常拉着爸爸到龙水河边去要他教自己操纵鸬鹚捕鱼。爸爸说:“青青,如果有一天,爸爸都不能陪你了,你会像小鸬鹚一样自己捕鱼来吃么?”青青天真地说:“木木和西西飞不动了,天天要捕鱼来来喂它们,以后我也要像天天那样给爸爸捕黄辣丁鱼吃。”每一天上学,青青都会捣烂一大碗稀饭似的熟鱼肉来喂刚出生的天天。两个月后,天天渐渐长大,羽翼渐丰,嘴也越变越粗。当天天细心地在天天的脖子上系上皮套的时候,便宣布了天天正式和木木西西一起可以为整个家捕鱼了。星期天的时候,青青一起床便迫不及待地去了龙水河畔,放下了那张原本只有两只鸬鹚的木筏,操着水篙,牵着三只鸬鹚,终于踏上了新的征程。

       龙水河的下游一带尽是些机械的渔船,一天到晚来来往往轰鸣着,这龙水河原本是长江的一条细支流而已,两三个年头不到,上游的各种污水泡满整条河流,河上,鸬鹚捕鱼的生意越来越难。青青鸬鹚无法和乡里的其他机动船相比,于是每个周末的时候,她都要撑着筏子花上半天的时间到上游去捕鱼。

       这是一个好好的天气,龙水河的两岸都是些高高矮矮的房子,像小盒子一般洒落在大山深处。河水越来越浅,却越流越疾。河的上游时常水也干净一些,两岸时不时便有捣衣声传来,背着衣物妇女们早早就来到水边,一面抹着皂荚洗衣服,一面高声谈论着自己或别家的男人,仿佛一天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上游的水带着浅浅的泡沫缓缓溜走,小鱼儿们便将嘴凑到水面赶着泡沫饕餮着,那一簇簇的鱼嘴看起来就像眨巴眨巴的眼睛。天天忍不住要钻下水去,刚一动弹,就被腿上的绳子绷了回来,于是斯斯文文干望着那些小鱼。

       青青的竹筏便打这些浅水区撑过,妇女都用异样的阳光打量着这个捕鱼的小姑娘,大概是因为别的捕鱼人都是男人的缘故吧。三只鸬鹚偏着头,像卫士一般伫立在竹筏上,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们始终保持严阵以待。天天是个活跃的分子,它探头探脑不断高低着头,而木木和西西则一边为他理整羽毛,似乎也在鼓励着它下水。

       青青审视了一边这片不错的水域,这个村子的人她不熟悉,她再将筏子溯上去一截,然后稍微远离了那些女人,转汊子来到一片波澜不惊的水域之中,这间汊口立着几根竹竿,水边似乎还结有几撮网,露出网角在外面。青青有些惊异,看看四下里风平浪静,虽然这里看起来很宽阔,但估计大鱼不多,不过只算不至于一无所获而已。

她弯下腰去,替三只鸬鹚解开红套绳,然后抽出水中的竹篙,在筏竿上急促地敲了几下,同时赤脚便在筏子上荡了起来,只见天天飞也似得扑腾着翅膀就踏水而去。木木和西西也尾随着天天跟着下水,流苏般和谐的水面一下子便炸开了花。天天不断地踩着竹筏,涟漪一圈圈荡漾过去,三只鸬鹚在青青信号的钻进了水中,不一会便见天天率先捕下了一条半斤重的鲢鱼。天天被召,顺势便得意地跳上竹筏,脖子尚在耸动,想要大快朵颐一番,哪知脖子上的相劝卡住了吞不下去,鲢鱼尚在摆尾,青青连忙撂起天天的脖子,抓出了鱼放在鱼篓里,又拣了一条瘦小的鱼儿喂它,替它疏了疏脖子。天天狠命吞下去,沙沙叫了两声,木木和西西双双夹着一直三公斤多的大鱼跃上了竹筏,竹筏抖了一下,青青眉开眼笑,把天天扔到水里,又喂了木木西西各一条小鱼,拍拍两夫妻的头道:“木木西西都乖,再去抓大的鱼来,赶场了好买个好价钱。”

三只鸬鹚仿佛都很听话的样子,不一会儿便将这个水域都翻了个遍,大鱼小鱼也接二连三被它们的大斗嘴抓上筏子来,青青不住为他们趴下嘴里的鱼,享受着丰收的喜悦。她一遍一遍数着篓中的鱼,每数一次都在增加,心里盘算着要将这批鱼摊到渔市上去卖。她是爸爸捕鱼的唯一传人,那天天天出生的时候,青青将这团肉球捧到爸爸的病榻旁的时候,爸爸那激动的表情就像又得了一个孩子一般高兴。爸爸和青青都非常珍视这三只鸬鹚,因此那天爸爸说三只鸬鹚太少,捕鱼量又不多,想给青青多配几只鸬鹚又没钱买,准备将它们卖掉另谋它业的时候,青青死里不答应。想到这里,青青又忍不住伤感起来。

可,青青又何尝不知道,爸爸其实舍不得卖掉它们。爸爸抚着青青的头,说:“青青,爸爸没有钱能支持这个家了,三只鸬鹚能捕的鱼又不算太多,比不上下游的那些机动船,不如将它们都卖了吧。”青青赌气对爸爸说:“天天才刚刚长大,又没放它下水,怎么就知道它不行呀?”今天,她赶着三只鸬鹚出来,就是要爸爸看到,三只鸬鹚照样可以比下游那些机动渔船捕鱼要多。

       这时,那三只鸬鹚突然剧烈叫了起来,啪啪啪拍打着水聚在了一起,共图一条白肚皮大鱼。这条鱼唰唰唰在水中挣扎着逃跑,如风似电一般窜出水面又扎进水波深处,三只鸬鹚跟着鱼贯下水,三道灰影在水下揉成一团,似乎撞到了另一团肉乎乎的东西,黑色和黄色僵持在一起,水面像沸腾了一般直沤水泡。青青一见,以为又抓到了一条大鱼,愁眉顿展,蹦跳着大叫:“抓住它!抓住它!好样的!好样……”话还没说完,只见三只鸬鹚倏然浮出了水面,三张大嘴猛烈地撕扯着一条白乎乎的大鱼,但这条鱼的另一头却握在一双黄黄的骨手里。跟着水面上一个人头冒上来,原来是个干瘦的少年。

       只见他上身光着,对着青青一脸憨笑。青青乍见水里浮出个上身半裸的小子,满脸羞得通红,道:“你干嘛要抢我的鱼?”那小伙子道:“这鱼是我养的,也是我先抓到的,你的鱼鹰干嘛要跟我抢?”青青觉得小伙子蛮不讲理,有些生气,连连呼叫三只鸬鹚和小伙子展开抢夺,那小伙子不紧不慢,却被灵动的天天啄了几口,小伙子好不容易从木木和西西锁一般的嘴里扯过了血淋淋的肥鱼,一个潜水便栽进水中。木木和西西拼命射入水中,天天被小伙子敲得木了一阵,跌在水里打转。青青眼见天天受虐,连忙扯着水篙过去捞起湿淋淋的天天,只觉笑也不是气也不是,鼻子一酸便哭了起来。

       她正哭的如痴如醉,那小伙子突然从筏子边露出头来,把肥硕的大鱼递给了她。那小伙子安慰了他一阵,青青一下子破涕为笑,木木和西西也跟着跳上了木筏。原来那小伙子叫小顺,就住在岸上的龙水村里,这片水域是他们家里专门蓄来养鱼的地方。小顺的父亲死了,母亲又时常都不在家,他属于是留守儿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平时要走半里路到村外去挑水饮用,考虑到取水麻烦,加之这面河水也比较清澈,他便独自一人隔三差五要来河边洗冷水澡。这样一来解决了用水问题,二来又可以照看湾汊里的鱼。

       小顺的家里也很穷,母亲被卖过几趟,嫁了几个男人都被虐待,后来便神经不正常,时常呆在外面不回家。而父亲则因为性格软弱,早些年出去打工的时候染上了赌瘾和酗酒,干了一年根本没有剩余的前。

       那一年下大雪,父亲在镇上喝酒,一夜没有回家,第二天村里便传来噩耗,说父亲因为喝酒过量醉死在了路边。但又有人说,他是喝了酒跟人赌博,后来欠了钱没法还,被别人打了一顿,丢在雪中冻死的。父亲的尸体被运回家的时候,他衣服下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不过村里人瞧不起父亲的没出息,所以没有人站出来强出头一句,就这样草草把父亲掩埋了。

       父亲走的时候,只给孤苦伶仃的小顺留下了两间茅屋和一方鱼塘,不过小顺却是个自立自强的人,他十三岁便知道自己照看鱼塘养鱼,舅妈见小顺可怜,便主动搬来家中照顾小顺的衣食起居,还资助小顺买鱼饲料。算起小顺养鱼的经历也有五年的时间了,湾里的鱼到了收获的季节,他便一个人结网把鱼收上来,第二天便和舅妈挑着鱼到镇上去卖。

       青青和小顺坐在岸边,把自己的故事也告诉了他,小顺出神地听着,止不住同病相怜的哀伤。说完,青青歉仄地道:“小顺哥哥,我捞了你们家的鱼,我把他都还给你。”说着正准备去鱼篓里拣出鱼来,小顺拉着了她说不要,还硬邀着他回自家吃饭。青青毕竟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心底对小顺的大放有些胆怯,连说爸爸在家等着,怕家人担心。小顺说吃完饭我送你回家,到时候还要一同去探望伯父。青青还是强不过他,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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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2-18 20:07:16)  
文笔细腻,但描述过于繁琐!不过还是篇很好的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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