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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榆钱儿93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496        作者:南南4433        发布:南南4433        首发时间:2013-12-16 19:20:47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第九十三章

杨志兴出到院内,拿眼四下一扫,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走到南墙边的树下,才看见是放在树边的铁皮尿桶倒了个儿。他倒也没在意,以为是风刮的,或是猫碰的,忙俯下身子去扶。就这一低头不打紧,目光无意一瞥,竟看见树后露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神看去,竟是一只穿着皮靴的人脚。他心里一激灵,后心直发凉。可表面上却没露声色,扶起尿桶,就又缓着步回了屋。

杨志兴没看错,树后果然是站着个人,那人一身便衣,一块黑布遮着半个脸。见杨志兴进了厔,他这才溜到大门前,轻轻挪开顶门杠,拉开了门栓。几个人影鱼贯而入,个个都蒙着面,手里拎着短枪。他们进了院,沿着墙根儿摸近亮着灯的北屋。领头的打了个手式没让马上进,都蹲在窗跟靠在屋门两侧。

这时,屋里传出齐月轩几声大笑。“哈哈哈,沒想到,齐某身居深山还有这么多人惦记,半夜三更都有人给请安。来就大大方方地进来,别学狗趴墙根儿。山上风硬,身上没毛忒泠。杨叔,挑帘迎客。” 

他话音未落,杨志兴应着,高高地掀起了门帘。

那领头的一见,忙向手下打了个手式。靠门边的两个人先端枪进去,一个先用枪逼住杨志兴,一个拿枪指着齐月轩,领头的这才进了屋。剩下几个没进,只端起枪直了直身子,紧盯着屋里的动静。

“各位,是哪道上的朋友?”杨志兴放下门帘,拱手问道。

领头的没答,先环视了一下屋里,冷冷问:“还有个人吧?”

杨志兴笑答:“是,是,还有个看坟的下人,到祖坟圈子里巡夜了。”

领头向一手下使个眼色,手下会意,快步进了里屋,很快就返了回来,向领头的点点头。

杨志兴一见,也悄悄向少爷眨了眨眼。被枪口指着的齐月轩,自若的脸上又有了一丝笑意。

只听领头轻咳一声,问:“你……就是齐月轩?”

齐月轩点点头,“正是。你们是……”

“我们是大日夲北平特高课的。”领头的答道。

齐月轩一听愣了愣,想问,话还没出口,倒让杨志兴抢了先。

“哎呀,这位兄弟,我虽不懂什么特高特低,可你们不也归日夲人管吗?我们少爷也是……”

领头的没让他说完,沖他一瞪眼,喝了声:“没你的事,你少说话。”

杨志兴哪肯闭口,上前一步还想说,却又让个手下用枪逼住。

齐月轩一见忙道:“杨叔,什么您也别说了,人家冲我来的。”说着,他迎住那领头的审视的目光,淡淡一笑,问:“说吧,什么事敢劳各位黑灯瞎火地来我这儿呀?”

领头的没马上答,只用小刀子似的眼神在齐月轩的脸上,身上蹭着、磨着。

杨志兴乘空也仔细打量起这位领头的,虽然下半截脸全让黑布遮住,但斜着的一道疤还是清晰可见。虽然一只眼被疤痕翻得有点儿斜,可那眼神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儿熟,一时却想不出是在哪儿见过。

这时,领头哼了一声,道:“齐月轩,我们已查明你一直对日中亲善阳奉阴违。妙峰山日夲军人被炸和这次在山里遭袭,都和你们北营十二屯有关系。所以太君特派我们来要你的命。”说着,他跨上几步,用枪顶住齐月轩的头,又问:“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要说。”

杨志兴一见,什么也顾不得了,忙要上前,可他还话未出口,身没挪步,齐月轩倒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领头的枪口又顶得紧了些。

齐月轩收住笑,轻哼了一声,道;“行了,兄弟,您这演技不怎么样,一上台嘴里、身上就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什么意思?”

“你们就不是什么特高课,根夲不是吃日夲人饭的。”

“你……怎么知道?”

“嗨,你们要是日夲人派的,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还蒙头盖脸的?就疑惑那两挡子事都是我干的,能不审不问,不想知道是什么组织?有多少人?都是谁?抬枪就崩?我齐月轩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就松崎原山自己来,没真凭实据,也不至于对我如此。把枪收起来吧,别真走了火。”

齐月轩的话让那领头的有些尴尬,脸涨红着,枪口却垂了下来。

“坐下,都坐下,有话慢慢说。”齐月轩又笑道:“让那外边的兄弟也进来暖和暖和,喝杯热茶。这么大冷天的,来给我站岗?现在不是前清,用不着这大礼儿。”

那领头的眼又一瞪;“别嘻皮笑脸!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齐月轩叹了一声:“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也就是肉多脑子小,都分不清好赖人。”

一听这话,那领头的还没说什么,一个手下先压不住火了。“嘿,你敢骂人?!”

领头的见他抬手要打,忙伸手拦住,冷冷一笑:“姓齐的,你既己知道爷的来历,那我就明说了吧,今儿就是给你这个汉奸贴条来了。”

话音未落,一把尖刀己插在了桌上,刀下戳着张纸条,上写:“汉奸下场。锄奸队。”

杨志兴急得直跳脚:“我们少爷不是汉奸,你们可不能……”

“杨叔,打住!”齐月轩一扬手,把他的话打断。端端正正坐稳,道:“我是不是汉奸?不是你们几个说了算的。”

“你的汉奸罪名是政府定下的。”

“哪个政府?”

“国民政府。”

“国民政府?哼,它现在在哪儿?”

齐月轩提高了嗓门的一声问,倒让那领头的打了壳儿。齐月轩冷冷一笑,又问:“现如今,东北的政府在哪儿?热河的政府在哪儿?平津华北的政府在哪儿?南京的中央政府又在哪儿?我齐某虽只一介文人,可我没跑,我还立在北平这块地上。那些政府大员们呢?在哪儿?民国也好,国民也罢,打着这旗号的政府就得保国卫民,不是丢国弃民,更不是祸国殃民。平日苛捐杂税,刮尽民脂民膏,钱用哪儿了?打内战。一打起外仗来,怎么就恶虎变兔子了?拳脚不打不挡,倒让屁股、肚子死扛?有权、有兵、有枪、有炮的溜得没了影,倒让手无寸铁的百姓坚持抗战?五十步笑百步,己是贻笑千年,那如今是逃了百里、千里的,倒回过头乱封贼子汉奸。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汉奸?谁是汉奸?!”

领头的被问得哑口无言,甚至不禁点了点头。这时门外一声干咳,才让他醒过范儿来,又厉声道:“别往远了扯,说你自己。难道新民会的名誉会长不是汉奸?”

杨志兴没等齐月轩答,抢着截下话茬儿。“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们少爷可从来没答应过,没领过一分饷,没当过一天差。那……那都是日夲安的,少爷借祭祖上回老旗营,就是为避嫌。你们别光听,自己睜眼看看,搿着指头数数,天底下有大宅子不住好日子不过窝在山沟里受苦的汉奸吗?”

“就算是这个会长他没干,可维持会长可算个实差吧?”

“嗨,你刚才不还提鬼子挨炸遭袭的事,怎么撩爪就忘?”

“这……真是你们干的?”

杨志兴刚要答,“杨叔,别多嘴!”齐月轩一声喊,才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领头的见了,把目光又转向齐月轩。“怎么,不让他说,你说?”

齐月轩冷冷反问:“我凭什么非跟你说?就凭这张破纸,就凭你们有枪有刀?哼……”

“嘿,让你说话,你倒还端起来了?”领头的又瞪起了眼:“不说就是心虚,你真不怕我把你当汉奸处置了?”

齐月轩几声苦笑,边笑,边把油灯焾儿挑了挑,灯光在他脸上闪了几下,把他滿脸的痛苦、愤懑和滿眶饱含的热泪映得分明。

他长舒了口气,才缓缓,深沉地道:“诽谤始于愚人,止于智者。我心自知,多言何益?忠奸善恶,自有公断。国破家亡,生死早置之度外,我只是可怜你等呀。真如当年……明末袁崇涣遭太监陷害,以通敌之罪屈死菜市口,围观市人竟爭相分肉而食之。但后来也沉冤得雪,澄清白于史,还英名于世。不知你等将来是像那阉人贼党遭永世唾骂,还是像那些愚昧之市人令人痛心、耻笑?”

说到此,齐月轩盯住那犯着愣的领头的,从鼻子里哼出一阵冷笑,浑厚的喉声夹着气笛似的鼻音直喷而出,笑得悲愤、笑得悽厉,笑得有几分瘆人。少顷,笑声戛然而止,有些扭曲的脸变得舒展、坦然,他长舒口气,又道:“好了,我不说了。你们要怎样?请便吧。”

屋里静极了,似乎连呼吸的声都停止了,像是怕听不清他平静、轻声的话。那两个手下的枪口也垂了下来,对视了一下,又都把目光投向那领头的。领头的见了,仍没什么表示,又定神打量了一下齐月轩,眉头拧起的疙瘩才算舒开了,黑布上露出的眼晴,也露出了点笑纹。他刚要向齐月轩说什么,却又吭吃半天讲不出,索性转向屋门口,叫了一声:“得了,你出来收场吧,别让我给你擦屁股。”

门外有人应声撩帘走进,这人也是一身短打扮,脸上也蒙着黑布。他一站定就向着齐月轩一拱手,笑着说:“月轩兄,久违了。”

一见此人,齐月轩就愣了愣,一听声音,他不由眼中一亮,兴奋地站了起来,想迎上去,可刚倾了倾身,还没挪步又止住,刚浮起的笑的脸又板了起来。他猛地拍了下桌子,骂道:“郝炳臣,你个狗鼻子小人!你以为蒙上块尿布,我就不知道是哪个腚?和我你还装神弄鬼?哼,烧成灰我都认得出你。”

齐月轩没认错,这正是郝炳臣。他挨了骂,却一点没气,拉下脸上的黑布,笑出了声:“哈哈哈,月轩兄,多有得罪。我该骂,骂得好。若不解气,打两下子也是可以。哎,作为多年朋友,我能不相信你的为人?不过时逢乱世,鱼龙混杂,今天一试,也是情出无奈呀。”

齐月轩见他如此说,气就消了大半,笑哼了一声,问:“再不试了?”

“不试了。”

“冲你我朋友,才网开一面?”

“不,不不,完全是夲于事实,出于公心。”

“那你作得了你那国民政府的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和桂队长会如实秉报,联名具保。”

“桂队长?”

“这位就是。”郝炳臣指了指身旁那领头的。

那领头的也拉下了蒙布,笑着拱手说:“齐少爷,得罪了,咱们可也算老相识。”

齐月轩一愣,紧盯着看,觉得很面熟,可一时又想不出。“你是……”

杨志兴惊得愣愣突然一拍大腿,三步并两步,上前接下话口:“嗨,少爷,这是掏粪的老高,高贵庚呀,望田、成龙他爹!”

“噢……”齐月轩也想起,可马上犯了愣:“他不是……”

“哈哈,齐少爷,是我。是阎王爷没收,不是您活见鬼。”高贵庚说着,向齐月轩和杨志兴深躹一躬,道:“少爷,杨管家,刚才真是得罪。贵庚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真是……”

杨志兴没让说完,就笑着打断:“嗨,清楚了就好,谁也不怪,就怪小鬼子。”

屋里一阵笑声。杨志兴紧拉住高贵庚,齐月轩和郝炳臣抱成了一团,话刚开了口,还没说上几句,屋外的院里和房上响起一阵呐喊。“不许动!”,“别动!”“谁动打死谁!”四周无数只火把将屋外映得通明。

郝炳臣、高贵庚和手下听得都一惊,纷纷把刚收起的枪又拔了出来

齐月轩一见,:“诸位,千万别鲁莾,这是自己人。”说着,和杨志兴亠出了屋,郝炳臣、高贵庚也紧随其后。

只见大门口已有十几个人冲进院内,房上墙上也都是人头攒动。在火把光下,挺着一支支快枪、火枪、土铳。被逼到北屋檐下的几个蒙面人,虽还持枪以对,可见四面受制,寡不敌众,早已是军心大乱。

原来杨志兴发现有人潜入,回屋后就让老张从里间的后窗翻出,去搬救兵。董二爷得知此讯,立刻召集了数十人悄悄赶来,拿下了门前岗哨,把这个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千万别开火!”齐月轩大声喊道。

他话音未落,董二爷也从大树后闪出。“都别开枪,别伤了齐少爷。”又一指齐月轩身后的郝、高二人,厉声喝道:“赶紧交枪、放人,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要不识相,一个也别想立着出我老旗营。”

齐月轩忙迎上几步,还没开口解释,就被个乡亲一把拉住,硬扯到一边。

“交枪!”董二爷又一声吼。

顿时上下四周,齐刷刷响起“交枪!”的呐喊,简直震耳欲聋。

刚才在屋外的几个蒙面人不知內里,见这阵式哪还敢对峙?转瞬间,已有三支枪被扔到了地上,马上就被人收起。

这时,齐月轩掙脱了乡民的手,分开人群又冲到院中,两手高扬,声嘶力竭地大喴一声:“都听我说!”

喊声戛然而止,他又大声道;“他们也是抗日的,是自已人,刚才是误会了。大家把枪都收起来,都下来,撤了!”

董二爷还有些疑惑,上前问:“他们是哪部分的?”

齐月轩把他拉到郝炳臣和高贵庚面前,介绍、解释,费了好一番口舌,他才算信了,遣众人散去。

高贵庚气得揪起一个交了枪的手下,挥掌就要掴。

齐月轩忙拦住。“别,别,这怪不得几个兄弟,他们眼瞅着都是中国人,都是老百姓,不交枪能怎样?”

高贵庚吐出长气,才松开手,说:“那……几支枪,还不……”

董二爷没等他说完,就打着哈哈,抢下话茬儿:“嗨,刚才一乱乎,还真不知道让谁拣走了?我慢慢查查吧。不过是狗拣包子,不掰开嘴见着,难有认账的。”

“那可不行。”高贵庚又起了急。

齐月轩一旁笑了:“得了,不就几支枪嘛,对你们是小意思。大方点儿,枪留下不也是抗日?再说,你们吓唬我半天,也不能光拿话赔不是呀。是不是这理?”

高贵庚没吱声,向郝炳臣瞟了一眼。

郝炳臣两边看看,苦笑一声:“行了,就这么着吧,报损就是了。”

齐月轩笑出声,忙招呼:“走,走,都进屋喝两口。”

一行人都给让进了北屋,只有高贵庚和杨志兴没进,相跟着进了西屋。这两个儿女亲家十几年没见,要说的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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