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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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春培

• 洙泗清风

    北风簌簌地凛冽着，颇有些飒爽。萧条般的无情倒使得整个秋天好像倒挂了下来，因为整个枝头片羽般的苦叶除了被刮得瑟瑟发擞，也再难看到半丝生气，悬在那里。女人缩了缩头。
    来不及哼骂这鬼天气，她不禁撇嘴牢骚起来。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苦逼走这条路，本来计划好直接去的，结果傻不啦叽的走过了道，穿错了巷子。
    其实她对这条路是熟悉过的，但也正是因为熟悉才可能有现在的陌生。想来想，如今也有八九年罢...
巷子还是原来的巷子，想寻人倒有几分难言的失落。女人瞟了瞟眼前的空荡，马上低下头似想些什么开始快步走着。
直到前面是一个转角，转角过后有个小型公交车站，而车站的正前方是一所高中学校。也许正值放假，这里的人也相对较少，略显空荡。
    女人低头好似正思索着什么，头埋没在围巾里头，默默地朝车站走去。那里也就站着一身穿西装拿着包，是个典型的工作族男人。
    她也没有太多的在意，继续缩在围巾里头只是有意无意地望着正前方，自然而不自然...
    等待自是漫长的，秋风卷起了各自的衣领。在岁月中宛如刀割般，女人眼角不禁显露出丝毫憔悴与疲惫。只不过彼此一动也不动，任由沧桑肆意，余得在等待中的无奈情绪，怅怅逗留。
    就彼此孤零零地站了几分钟。
    忽然注意到男人抬手稍看一眼腕上的表，女人鼻子微微发酸，有些带习惯性地撇过头，不经意地问到:“嘿，问一下几点好吗？”说完，女人不禁开始打量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蹭亮的皮鞋，然后一身正式西服，然后一记黑色领带，再然后...
   “额，...”女人倒吸了一口气，心狠狠捶了下。
   “哦，现在七点四十左右。”男人似很职业地笑着说道。
   “怎么...会是你？”
    女人语落，男人也听出了不同，旋即望着女人略显呆愣，有些不解。直到她迅速将紧附的围巾摘落。
    彼此一时凝神。
    只不过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男人还是笑着说起来，“你好啊，话说你怎么在这？...”
    “呃...我顺便路过这去市中心办点事情。”感觉到秋风紧，女人又缩了缩头。
    “哦，我只是顺道去车站出差。”
    “哦哦...”女人一时不知为何哽咽道不出话，是啊，也许都只是顺道呢...
    说着，气氛似乎又开始沉了下去。而男人又想起什么般，轻轻笑着说道:“最近如何？”
     “呃，还行吧！”女人答得稍许随意。
    “嗯，那就好。”
    “哦？”
    “呵呵，听说你都结婚了，真的很抱歉我没能到场。”女人忽的愣神，难置一语，可能有些难以想象他竟会主动谈起这个话题。她开始十分专注地望着他，男人脸上荡起的笑意似不曾消失过，忽然有些不认识。是远，是近，难以说清。
女人也马上罢了眼神，目光望着前方，有些空洞，只是微微嚅声。
    “哦，哦...”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马上跟着灿烂笑起来，“这些年，你倒变了挺多啊！”
    “是啊，几年了都...”
    男人怅怅望着前方，未再置一语。真的很难清楚是咫尺，还是天涯。唯一还有着丁点默契的是，俩个人同时怔眼望着正前方。女人有些发酸，低眼瞅了瞅他，同一地点同样着的人不知何时岁月偷掉了时间，那时最亲近的一个人却近得如此遥不可及，实在难以想象。
    “哎，问一下，你是几路？”女人低下声音，冷风中略显消沉。
    “538吧，你呢？”
    “327...”她也弱弱地答了句，然后看了眼他的笑容，说不上话。
    就继续望着前方，不置一语，好似前头真有什么可以吸引住她似的，失了神。
    两个人影，也好像已然被岁月冷落。却见孤零零地站着，醉在了秋风的唱唱里，忘了彼此般。
    ……
    车来了，女人撇过头望着那辆公交，538。
    仅是一转眼的漫长，男人蹭了蹭公文包慢慢走了上去。女人似忽然想到什么，兀地抬起头朝男人招手喊道:
    “雨枫！...”
    男人猛地回头望着她，然后轻轻一笑，有些不自然。女人还是缓缓平息自己，灿烂地笑着道:
    “再见...”
    男人也笑了，“嗯，再见...”然后走了进去。
    ……
    车缓缓离开，本来空旷的马路顿时空落，一阵风又呼啸起来，不知该是何归处。
    女人忽然转身，嘴唇微微轻颤，望着那驶去的538。她忽然想起，她似乎忘了问他很多事情，比如他现在过得还好吗，在哪工作呀，他的联系方式什么的，还有，他...结婚了吗...
    想着想着，女人眼里顿时朦胧，朦胧之中她依稀感觉到她苦等的327不知何时停靠在她身旁。而女人却呆呆地望着，并没有什么动作。
    她突然之间有些明白，原来自己刚才的牢骚只是为与他一场凄美的邂逅罢...
    女人梨花一笑，望了一眼学校，然后独自向下一站走去...

                                                                                   于14.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