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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块钱请客
——全方位服务
古愚
文友老七在一次酒会上,给大家讲了一个让人听了忍俊不禁的故事:杨大胡子一次请客,到一家中等饭店,花了十二块钱,全方位服务。咋说呢?老板娘亲自陪酒、陪舞,服务员陪唱 。
“消费百八十元也不至于此,你在说梦话吧?”
在座的朋友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真事,唬你们的话,我不是人,”老七笑了笑,“少见多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下面,就是老七讲的故事。
十几年前,我在一家当时濒临破产的企业子弟中学任教。朋友,你说怪不?年近花甲,满头霜雪的老校长的工资,居然不到矿里派到学校当木工师傅的大老黑的一半,月薪仅仅三百元。老同事杨大胡子呢,中级职称,平时不上班,在家做买卖,工资一文不少,仅次于校长,每月二百八十元,加上他和老婆(也不上班,工资照开)做生意,月收入不下两千元,比我校四个教师合在一起的收入还多。那时我的月收入正好二百五,有道是:有能耐当官,没能耐摆摊,横路敬二上班。我正属于横路敬二上班那伙的。但是早已步入小康生活的杨大胡子,从没大方过,平时老喝一块钱的袋装酒,一个咸鸭蛋下酒,七天没吃了。与朋友喝酒,自然也从没大方过,堪与葛朗台媲美,与严监生也不相上下,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气的是,他却老骂钱是王八蛋,吃别人的异常慷慨。
那时,我在矿里已工作十五六年了,福利房一茬接一茬,却始终没有分到,我教过的一批批学生却早就有了。至于矿领导不下四五处住房,重孙子的都给留出来了。朋友,你说我的心情能好不?
一次毕业考试,我一怒之下,动手打了在考场上捣乱,不是学生的学生。咋说呢?该生念到初二就已经在矿里上班了。为了要初中毕业证书,得到校参加考试。一进考室,便””“哇”的一声,吐了一地,不难看出,他喝了不少酒,随后坐下,翘起二郎腿,点上了一支烟。
“七哥,你抽不?”
全考场哄堂大笑。
“笑啥,妈拉个屄的?”
与我一起监考的高老师气得浑身乱颤:
“你出去走一圈,看有没有你这样考试的?”
他“啪”地甩了一个响亮的榧子,扬长而去。几分钟后,他摇摇晃晃地回来了,嬉皮笑脸,行了一个军礼,戏弄她奶奶辈的高老师:
“没有像我这样考试的,高老师!”
我禁不住勃然大怒,打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这一打不要紧,两个月工资打水漂了,双倍的二百五。
那个高老师,是杨大胡子的长亲,杨大胡子得叫她二奶。他二奶把这件事和杨大胡子说了。于是,便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夏日晚上,杨大胡子为了安慰我,请我喝了这次酒。
根据以往的经验,杨大胡子一向在家请客。十几个人,一桌饭菜下来,不超过二十元。有时,酒菜客人添一些,才不至于尴尬。一桌酒菜,如果都是客人出的,那就显得十分丰盛了,杨大胡子的心里也就乐开了花。
“不,下饭店,包你满意。”
“呦嗬,今天可邪门了。”
“你嫂子没在家。”
杨大胡子懒得屁眼儿生蛆,难怪他说要下饭店。
那时,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星级酒店,一掷千金,自然不在话下。就百姓而言,即使一般饭店,没有红白喜事,也很少光顾的。真没想到,杨大胡子这个小葫芦,居然开了一把大瓢,也要潇潇洒洒走一回了。他在这一带名气很大,不过知道他本名的人,屈指可数,但一提杨大胡子,几乎无人不晓。只要他一跺脚,整个矿区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杨大胡子领我进了一家新开的中等饭店。一进门,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便堆满笑脸,迎上前来。
“你们几位?”
“两位。”
“那就在一楼就座吧。”
“不行,档次太低,今天得让我朋友高兴才是。”
一楼有两桌客人,都扫了杨大胡子一眼。其中一桌,有位比他小十几岁的长亲刀条脸二爷,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和刀条脸一起喝酒的胖子动怒了:
“少装屄,你他妈的,还讲什么档次啊?生活区谁不认识谁啊,说句不好听的,你小子一撅尾巴,要拉几个粪蛋,我都知道。”
刀条脸附在胖子身边耳语了几句,胖子哈哈大笑,转过身来,对杨大胡子说:
“今天喝高了,冒犯,不打不相识,改日请你!”
上了二楼,每个包间空空荡荡,都没有客人。杨大胡子选了一个包间。刚一落座,还没等他跷二郎腿呢,“咔嚓”一声,塑料凳让他坐坏了,杨大胡子闹了一个大腚墩。破碎的凳碴,差点没扎着他的屁股。
“什么破凳?换一个。”
服务员抿嘴一笑,顺手拿过两个塑料凳,套在一起,陪着小话:
“请坐吧,这回没事了。”
一见服务员脸若春风吹开的桃花,杨大胡子皱起的眉毛马上舒展开了。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
“两位,用点什么菜?”
“拿菜谱来,”杨大胡子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无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又转给我,“老弟,你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一页一页翻着菜谱,见到伟大领袖爱吃的那一口了,便道:
“清蒸武昌鱼!
杨大胡子一看价位28元.,皱皱眉,立马否了。
我又点了一道溜三样。
杨大胡子又看看价位20元,又皱皱眉,又立马否了:
“大鱼大肉,吃不动,来点素的,绿色食品。”
实则不然,至少对我来说,难得吃顿好饭。一巴掌打进去两个二百五后,平时吃块豆腐,就算改善生活了。我有些不高兴:
“那你点吧。”
他不敢再客气了,接过我递给他的菜谱,不知来回翻了多少遍,也没确定点什么。漂亮的女服务员沉不住气了。
“爱吃啥,点啥呗。”
好容易,他终于点了两道菜:
一个地三鲜,3元。
一个黄瓜拉皮,3元。
两杯散白酒,一杯3元,两杯计6元。
总计12元。
杨大胡子又翘起了二郎腿,几只苍蝇在眼前盘旋,突然激活了他的想象:
“服务员,考你一道题,怎么区分苍蝇的公母?”
“落你身上的是母子。”
服务员不假思索地答道,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下楼了。
杨大胡子自讨没趣:
“这小丫头片子,人不大,到挺厉害的!”
一看桌面少了点什么,杨大胡子一脸不悦,大声叫道:
“服务员,上盘瓜子,再沏壶茶水!”
喊了半天,嗓子几乎都冒烟了,也没见服务员上来,敢情服务员耳背?楼下的客人还没走,不时传来阵阵猜拳行令声。
“俩好啊。”
“五魁首啊。”
“六六啊。”
“七个巧啊!
“八匹马啊!”
“全来了啊!”
………..
杨大胡子焦躁不安 ,胡子一翘一翘的,从我要了一支烟,开始喷云吐雾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杨大胡子高叫:
“老板娘,老板娘!”
“来了,来了!” 老板娘本来在厨房忙活呢,闻声赶紧往楼上跑,“嘛事,瞎喊什么?”
此人五大三粗,两手叉腰,很象《水浒传》里开黑店的母夜叉孙二娘。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板娘心眼蛮好的,不挣昧心钱,生意越做越红火,这是后话。
“杨老弟,怎么了?”
“服务员态度不好!”
“差哪?”
“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瓜子和茶水都不给上。”
“服务员,上来一趟。”
老板娘声音不大,服务员却听见了,敢情耳朵不背,挺好使的。很快,一盘瓜子上来了,一壶茶水也沏好了。
过了一会,两道菜,两杯酒,也摆到了桌面上。老板娘见有些寒碜,便吩咐道:
“再加俩菜。”
“加啥菜?够吃。”
杨大胡子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你朋友点的吧?”
“不是,我点的。”
“老七,你别给他省钱,他是大地主。”
老板娘哈哈大笑。
“七哥点了,杨大哥没答应。”
服务员报出了两道菜名。
“这……这……”杨大胡子脸一哧一红的,好像有点发烧。
“就上老七点的那两道菜吧,”老板娘笑道,“再给我倒杯散白酒,服务员。”
服务员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飘走了。我们三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闲天。等菜上齐了,三人开始喝酒。口说吃素的,绿色食品,但那条清蒸武昌鱼,我和老板娘只动了几筷,几乎都让杨大胡子吃了,连刺都唆了好几遍。那盘溜三样,他也吃了一多半。一边吃,一边夸说:
“味道不错,味道不错。”
弄得满嘴油腻,杨大胡子要揩一揩:
“服务员,上手纸!”
“上餐巾纸。”老板娘纠正道。
楼下只剩一桌客人了,上完最后一道菜“大丰收”,服务员无事,在一旁又银铃般地笑了。
“你还笑呢?”杨大胡子瞥了服务员一眼,“方才好悬没把我屁股扎了!”
老板娘性格开朗,男性化,高高擎起酒杯:
“非常抱歉,不好意思,先敬老弟一杯!”
酒快喝完的时候,我打趣道:
“我说老杨啊,你也不懂规矩,还不赶快请老板娘跳一曲?”
“不行不行,”杨大胡子面呈难色。
老板娘倒十分爽快:
“来吧,老弟客气啥?”
两人翩翩起舞,一曲《曼莉》终了,余兴未尽,我又说:
“忙活两个来小时了,你这老大哥也不请服务员唱首歌?”
服务员知道我拿老朋友开涮,“扑哧”一声笑了,几乎要喷饭。
“那我和你的朋友唱一曲《为了谁》吧!”
这可给五音不全的杨大胡子解了围。
临别前,老板娘告诉服务员:
“这位杨老师,人称杨大胡子,是我的老乡,以后不许慢待呀,听见没有?”
“听见了。”
杨大胡子?服务员早就满脸狐疑,只是没好意思说出,虽说来矿区不过一个多月,但杨大胡子这一雅号,好多顾客提起过。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来自朝阳农村,没见过啥世面,请杨大哥多多包涵!”
杨大胡子笑了,满脸阳光。
末了,杨大胡子要结账,老板娘想不收钱,杨大胡子说啥也不答应:
“这十二块钱我得掏!”
杨大胡子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百元大票五张,很潇洒地抽出一张,递给老板娘,慷慨激昂:
“不用找了,钱算什么东西,王八蛋!”
“你没高吧,杨老弟?”
“再喝两杯也没事。”
老板娘给他找了八十八元:
“吉祥数字!”
杨大胡子推让一番,还是收下了。
“不对呀,后来又加了俩菜呀?”
杨大胡子才想起来,老板娘笑道:
“钱是王八蛋,你别再计较了。”
走到楼下,刀条脸和胖子还在喝,见我们下来了,便道:
“再喝两杯!”
“不了。”
“来吧,烟酒不分家。”
杨大胡子经不住劝,屁股沉,坐下就不想走了。想留我,我得回家照看上小学五年级的女儿,便告辞了。结果又让刀条脸破费了五十多元,这是杨大胡子第二天亲口对我说的,并说要结账,刀条脸说啥也不让。
老七接着说:
“如今学校划归地方,已有十年了。老师工资翻番涨。杨大胡子四千多元,加上老婆做生意和出租门市房,月收入绝对在两万元以上。一双儿女,早已成家立业,没有任何经济负担。别人请他吃饭,他净挑价位高的点,说钱是王八蛋,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请客呢,还是在家做,十几个人不超过百元,因为物价上涨,跟十几年前差不多。如果两个人对饮,一顿酒菜,都抵不上朋友的一盒玉溪烟钱。”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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