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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片断（三）

给领导的检讨

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把你的假发放到沙发上
或者挂在树上
让寒冷的麻雀有个温暖的窝
你是一个阳痿病人
连女人都不怕你
还有什么脸做我的上司
（上司都应该是阳痿病人）
哪怕明天我依然是你的小爬虫
今天我要把你骂得狗血喷头
不然我就难以成为一部破戏的主角
也没法成为没动笔那本书中的英雄

眼前是一片杯盘狼藉
像你此刻的表情
更像我们置身的官场
我要弄把枪
对着天空来一下子
让世界和我一起粉碎
让你屁滚尿流
然后我对你说
领导  不要怕
这不过是一只玩具
比你的小弟弟还没用

然后我就走上大街
大喊一声
让前面的都回过头来
让后面的抓紧赶上

一场痛快之后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你依然戴上假发做我耀武扬威的上司
我依然是你假发上的一根纤维

    哈，我至今也觉得这是我写的最好的检讨书，也是一首我早年写得最畅快的一首诗。那是1984年，我在东北一个企业里做一个厂报的编辑，还兼广播站的报道员。其实没什么事做，我整天写不合时宜的诗，还给同事们说我的诗歌被退回来了。那些同事很不屑。我一天很少和他们说话，脑子里想着诗歌，走路也直眉楞眼。由于我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顶层的阁楼上，出门就是楼顶，每天中午没事我就在楼顶散步，站在楼顶俯视下面像蚂蚁一样的人群。弄得很多人视我为怪人，以为我精神有毛病。嘿嘿，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那是一种假象，离开他们我和朋友们把酒临风的时候，很豪放也挺能白话的。这是闲话。
    一天一个不直接领导我的领导搬家，我表现得很殷勤。干完活吃饭时候，领导表扬了几句，我就不知天高地厚，和他及大伙频频举杯。但不知何故，这个领导突然发火，大骂他妻子和小姨子。大家都劝他，我也觉得领导已经是视我为知己了，就恬不知耻地也上去劝慰。结果他指着我大骂，可能看我太弱小了。我当时气愤得想扇他，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喜欢打架。但我还是没敢动手。回家就写了这首诗。当然诗歌的主旨已经超过了这件具体的事。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来分析，算作另一种手淫吧，就是用写作来调节自己的情绪，自慰的一种。所以说往好说诗歌就是情感的避难所，往生理上说就是手淫，自娱自乐，自个给自个弄兴奋或者弄平和了。
    需要纠正的是这个领导并不阳痿，据说文革期间，他曾把别人的妻子撬来同居一段。当然这没有考证，也许是这个女的看他耀武扬威的有权有势，自愿的。总之他是很雄起的。其实很多领导都是表面上阳痿，阴暗处对美色金钱权力一个个都是如狼似虎，挺而又挺，长久不衰，即使衰了，也像当年革命战士打仗一样，轻伤绝不下火线。
   而在我这些散乱的纸片上这类很直接很猛烈地诗句很多，像遍地零碎的玻璃渣，闪着不规则的刺眼的光。也许这才是我性格和气质的真实凸显。平时咬文嚼字修修剪剪惯了，诗歌秀丽而缺乏锐利。而修辞和语言的华丽会掩盖一个人和一首诗歌的锋芒和光芒，所以我推崇那种漫不经心却能一剑封喉的诗歌。当然前提就是必须与一个人的内心类型和性格吻合。所谓文如其人就是如此。说点流行的就是真实自由直接简练。

(应个朋友建议，每次只贴一个。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