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赋文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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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昌其人其诗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2974        作者：娄季初        发布：ljc        首发时间：2017-01-10 12:13:01

赵德昌其人其诗
娄季初
赵德昌（1831---1899）字达庵，号望云，郎岱（今贵州省六盘水市六枝特区）人。清朝同治三年（1864年），任贵州省提督。
他出身军门，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不仅习武，而且还习文，诗词、楹联、书画、音律都有涉猎。他的诗和书法，有很深的造诣。所以说，赵德昌不仅是一位贵州土生土长的军人、高级将领，还是一位军旅诗人和军旅书法家。
赵德昌英勇善战，转战云南、贵州，很少有安定的驻地。但他一有空闲，就赋诗、写字。他在《秋夜遗怀》中写道：
风静山空月近寺，今宵闲暇无一事。
呼童磨墨两三池，待我酒酣书大字。
他在行军中也坚持写诗，如《辛酉孟春月师行石板（哨）题壁》：
青山红树白云乡，无数人家石板房。
清似玉堂含皎月，凛于银雪挟冰霜。
蔓延何惧新烽火，砥柱还需大栋梁。
寄语主人勤爱护，莫教风雨任猖狂。
咸丰十年(1860年)，赵德昌在贵阳东西两座名山分别题写“龙”、“虎”两个巨型榜书，象征贵阳乃虎踞龙盘形胜之地。两处摩崖石刻，字体浑厚淳朴，气势磅礴，蔚为壮观，是贵阳石刻中最大者，山色为之生辉，城市为之增光。不仅当时轰动一时，而且直到今天仍是一道壮丽的景观。凡旅游者，无不驻足观赏。许多文人墨客，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前来采风。当时贵阳诗人颜嗣徽为其赋诗《虎字行》道：“字如虎兮虎如人，将军无乃自写真。”赞扬赵德昌的字如其人，虎如其人，“虎”字就是将军自己的写照。今天，有诗人赋诗唱诵者，摄影家留影纪念者，不计其数。本人也有一首感怀小诗：
五律•游东山栖霞寺，观赵德昌手书“龙”字
读罢黔灵虎，来观东岭龙。
参禅临寺宇，藤蔓隐行踪。
提督精神现，毫端气概丰。
腾云应有日，四宇换颜容。
此外，在贵阳市内的相宝山还有赵德昌将军的摩崖石刻：“黔阳半壁”。也为世人所敬仰。
郎岱古镇
贵阳市的图云关，是由东部进入贵阳内城的必经关隘。地势十分险要，在冷兵器时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同治三年，赵德昌刚上任，恰值荩忠楼落成，亲自撰写了《新修图云关荩忠楼记》，还又题了四首绝句：
夏五月祠新落成复书四绝于石
十数年来耐苦征，风霜久已历边城，
龙韬虎略惭怀抱，战马萧萧功未成。
     劫运使然奈若何，随征将士阵亡多，
可怜白骨浑无定，涕泪交流逐逝波。
          苍山白雪作儿孙，邓氏将军题句存；
           正气由来天不昧，慈云今又护忠魂。
           闻鸡起舞剑光明，壮志常怀百万兵；
           扫尽欃枪开丽日，升沉何必问君平。
今天，摩崖石刻：新修图云关荩忠楼记和四首绝句已成为图云关森林公园一道靓丽的风景。但是，这四首绝句，和其他摩崖石刻一样，都没有摆脱“文化大革命”的糟蹋，现存的笔迹，都是经过修补的。于是网络上找到的许多抄写本，出现一些难懂的涩滞句子。为了勘校这些诗，我约了几位诗友，亲临其境、实地考察。逐字逐句校对。特别是诗友许文普女士眼疾手快，对计算机熟练，使勘校工作得以顺利进行。就在我们完成上述四绝句的勘校时。许文普女士又发现另一处摩崖石刻，是赵德昌亲笔书写的四首七言律诗。这四首七律和前面四首七绝不同：在网络上没有搜索出痕迹。这就引起我们更大的兴趣。律诗前有小序，抄录如下：
万萧山、谌炽斋两弟与刚都司得胜先后殉节南笼，余哭以诗，叠成四首。今夏祠新落成，偶臆前作附刻于石。
哭倒苍天泪不干，清秋燕子数声残。
昔年芳草春犹绿，此日枫林雨更寒。
回首连营同虎踞，伤心巨阵失蛇蟠。
可怜效死沙场地，满目黄花未忍看。

马革裹尸血未干，一林枫树半凋残。
西风破晓露声冷，画角悲秋夜气寒。
月照征魂孤客伴，松临大野老龙蟠。
疆场虽死如山重，忠佞两途仔细看。

何事好花落地残，中宵感慨雨声酸。
凄凉雁影飞无定，惨淡灯光静觉寒。
自古英雄酬义胆，从来盘错见忠肝。
而今舆衬虽归里，目极苍穹泪怎干。

铜壶滴尽漏声残，回念忠魂意更酸。
关塞空归明月冷，旌旗高卷阵云寒。
将军昔日身包胆，战地今朝血沥肝。
辛苦尘氛同誓扫，思君谁解泪痕干。
勘校这四首律诗，更为困难。我不得不于次日带上望远镜，重登雄关，才辨别出了个别模糊不清的字。但有些字，可能是异体繁写字，如“铜壶滴尽漏声残”中的“滴”（
）字，仍不能肯定。在其他句子中，可能也有类似的情况，在所难免，请方家指正。
在东山栖霞岭的摩崖石刻“龙”字和附近的一首五言律诗，是赵德昌同治三年(1864年)驻师贵阳观风台时亲自题写的。诗也有小序：
同治甲子夏五月重游东山
东岭路如梯，云深曙色迷。
仰攀高鸟近，俯视万峰低，
酒醉弋为枕，更阑月映溪。
举头天尺五，拟上岱山西。
这首律诗写得有板有眼，格律工稳，对仗工整，层次分明，也是一首真正的军旅诗，全诗深刻地反映出作者“举头天尺五”、“俯视万峰低”豪迈胸怀和“酒醉弋为枕”高度的军人使命感。“酒醉弋为枕”和“仰攀高鸟近，俯视万峰低”可与李白的“宵眠抱玉鞍”以及杜甫的“一览众山小”相媲美，大有同工异曲之妙。
本人在收集资料时发现：不少人引用这首诗时，写错了一些字。如“东岭”写成“东山”，“仰攀”写成“仰梦”，“拟上”写成“拟于”。这不仅破坏了原诗的格律，而且读起来句子生涩。个别人把“岱山”解释为“东岳泰山”，牵强附会地说什么：赵德昌把登东山比作登泰山，表示他志向高远。其实不然。如前所述：赵德昌是贵州省六枝特区人，六枝特区有郎岱山。提督把登东山比拟作登郎岱山，不仅反映出军人对家乡的思念，而且也反映军人保卫、爱护驻地的山川就像保卫、爱护自己的家乡一样应尽职尽责。
也许是因为有这个胜迹，贵阳栖霞岭成了仅次于黔灵山的旅游热门景点。瞻仰过赵德昌这一作品的诗人，或步韵吟诵，或同题抒怀者，不计其数。本人虽然笔拙，但也斗胆引用这首诗的立意，如：
沁园春•癸巳夏与许文普、汤筑萍二女士，邓清福、成忠礼、李树华、黄朝君四先生同游栖霞岭
何以赢来，无限清风，有限岁华。约诗朋吟友，登临览胜，赋诗唱和，兴致无涯。登上高巅，乾坤俯仰，谈古论今叹暮鸦。沉思罢，问扶筇山叟，何处栖霞？    同游何等豪奢！一开口，诗书颂五车。对摩崖石刻，探源追索，闲花野草，竟入桑麻。最喜达庵，枕戈醉卧，笔走龙蛇思岱茶。此美景，趁时光大好，还再攀爬。
水调歌头·甲午感怀
甲午又年矣，几度惹沉思。风云变幻难测，测也枉凝眉。窃击“高升”英舰，挑起奉天事变，伎俩世人知。偷袭珍珠港，本性露无遗。    我大国，不称霸，不容欺。今非昔比，今日民众尽醒狮。谁敢重来玩火，必自承担恶果，前事后当师。识破豺狼性，赋得枕戈诗。
赵德昌为人正直、勤奋，为官敬业、清廉。他虽然战绩卓越，屡建战功，但刚直不阿。因而并得不到清廷的特别青睐。有时还受到嫉妒和排斥。他胸怀雄兵百万，有龙韬虎略之才，有义胆忠肝之志，能横扫欃枪势力，却无人理解。于是他于同治五年(1866年)请辞卸职还乡。
还乡后，他终日以吟哦酬唱自娱，以书法绘画养性，以饮酒赋诗为乐。他还把自己的诗作汇编成《枕弋室诗草》，但不知什么原因未有付梓。因而，他的许多诗没有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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