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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格化的意象中倾诉傲岸的人格
-----读诗人张景阳先生《勇敢的心》一诗随笔
大手笔,不屑老笔法,总是不断超越自己,写出新手法、新意象、新韵味的诗。张景阳先生的诗,更是让我认识到了这一点。
意象人格化,这是许多诗人喜欢采用的一个手法。作者在这首诗里,既是传统手法的继承,更是传统手法的创造性的拓展应用。首先,作者选用了第一个意象“孤鹜”,明眼人自然可以看出这是从王勃“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化用而来,但这化用是富有艺术特色的。谁都知道,写勇敢传统上都喜欢选择鹰隼之类,可作者却选择的是孤鹜,孤鹜在一般人来看,一定会感到野鸭怎能和雄鹰比,但作者这样选择更富深意。因为孤鹜比喻我们平凡人更贴切,我们会看到平凡而不平庸,身份平凡而性格不平凡,这核心就是勇敢无畏。
接着作者采用情节式的人格化手法,展开描绘抒情。“迷失在风的黄沙”,这是第一个诗意的情节,在风狂沙大中,大地迷迷蒙蒙,这怎能不会使孤鹜迷失方向呢,但这正好可以表现孤鹜的第一个勇敢---迷失方向也绝不退缩。
看到这儿我惊叹作者的艺术修养高深,把抒情诗写得同时是哲理诗,比如顺手拈来的孤鹜之“孤",却注入新的寓意,是不同平庸而孤独,是志趣不同平常人而孤独,这孤独中不放弃对落霞的追求,就需要勇敢。这勇敢不仅要面对困难,也要面对迷失。
下来作者写道”跌宕里盘旋出豁达“,这是第二个诗意的情节,写出了孤鹜在风沙中艰难飞翔,上上下下跌跌撞撞,这不仅没有挫折锐气,而且在一次又一次面对困苦中,磨砺了性格,习惯了风沙,形成了豁达的脾性。豁达,是一种更为稳定的勇敢,因为勇敢已经成为一种性格,不论遇到怎样的风风雨雨,都能乐观面对,从容面对,这是一种度量,这更是一种人格。
这一节诗的末尾,写出一切勇敢都是为追求美的落霞,这样的勇敢才是富有美学价值的勇敢。那么落霞指怎样的追求目标呢,这个化用的意象,显然指出了目标有审美价值,但这价值又不是永恒的,而是具有时间局限的,这样写一方面暗示了应该对“落霞”的珍惜,也显然写出平民追求的现状与意识。这虽然不伟大,但这更感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这样“落霞”与“孤鹜”就有暗呼应的意味了。
第二节诗,作者也避旧,选择的人格化意象是“红叶”,也不亲近传统意象“松、柏、竹”等。在诗意的情节展开中,红叶的处境是风风雨雨中的“堕落”,这浮浮沉沉的际遇更是考验勇敢品性的人生试题。堕落也罢,却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又面对“雨的泥泞”,这表现勇敢的环境直接推向顶峰.那么红叶会怎么样呢?作者笔锋一转,巧妙的在“血色里”三个字中暗示了红叶的血性,也即刚强正直的气质,而勇敢正是刚强的一个内核。
诗是讲究语言的跳跃性的,如果步步顺承,就不能见驾驭诗歌语言的功力。作者在红叶面临如此困境,并没有直接回答红叶会怎么样,而是在暗示回答中跳跃到写困境中”炽热了精诚“。诗句的跳跃,往往暗含一个”寓意桥梁“,只有找到这个桥梁,句子才可以理解。这个寓意桥梁正是一个大家熟知的”空白“,让我们想象来填补。从生活经验来看,在你阴雨泥泞的时候,你更可以看出你春风得意时有些人的虚伪,也看出一些人一如既往对你的热忱,你深深感受到精诚的可赞可叹,于是你心中待人精诚的品性,使你更感珍贵,并如火般在心中热烘烘的涌动。
当然只这样写,只开不合,虽然会使诗文富有变化,却也会离题。作者在此节诗的末尾写道“敢燃烧三冬冰冷”,这是勇敢的又一个境界。在逆境中,虽然面对“三冬冰冷”,但自己并没沉沦,而是仍然燃烧着生命的烈火。而且诗人利用诗句的歧义,为读者多样解读诗歌提供了一个平台。一般文章,歧义是大忌;而诗歌却是大手笔的一个技巧。因此此句还可解读为自己敢于使“三冬冰冷”的冷遇环境,再回到暖烘烘的人际关系中。怎样才能达到这一点,作者没有再写下去,他是让读者自己慢慢揣味去。
作者在第三节诗中以人格化意象"白梅"来抒发自己的情感。人格化的意象,主要以意象的动态语言来抒情,但也会以意象的色彩语言和形状语言来抒情。这儿作者选择白梅之白,就是色彩语言,如同上面的红叶之红一样。作者要以“白”来突出,我的情操的洁白无瑕。有情操,这是勇敢的最高境界,不论道德情操、理想情操和政治情操都是如此。
接着作者在“凛冽过雪的无疆”,不仅以“雪的无疆”突出勇敢者的大无畏,更用一个虚词“过”,来以虚藏实,或者说以虚写实,来告诉读者即使看似无疆的雪,只要自信,只要勇敢,也都会成为过去。末尾,是作者的宣言---真正的勇敢,是不被艰难困苦、厄运险境所吓倒所羁绊,而是仍然风流倜傥,并“去绽放四季春光”,诗意于是达到高潮。
这首诗,是抒情诗,也是一首哲理诗,可以看出作者抒情的老练,思想的深邃,非常耐人寻味。
勇敢的心
像一只孤鹜
迷失在风的黄沙,
跌宕里盘旋出豁达,
要追寻那泓落霞。
似一片红叶
堕落了雨的泥泞,
血色里炽热了精诚,
敢燃烧三冬冰冷。
幻一树白梅,
凛冽过雪的无疆,
玉碎里风流着倜傥,
去绽放四季春光。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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