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晓林

• 寒江雪
• 李宣章

步履轻盈人不老 

——读张海燕诗词集《燕语亭》

       有幸阅读张海燕女士名为《燕语亭》的诗词集，真个是感慨万千。这数百首诗词，都是在她母亲仙逝后写成的。她走进诗坛，正是以怀念母亲为伊始的。每首诗词都是她心灵的歌，都是她浓重的情。读本书首先使我想到了张海燕的形象，所以我就把此文的题目定名为《步履轻盈人不老》。

       读《燕语亭》总的感觉，就是美不胜收。

       什么是美？美是客观事物本身所具有的、能使人的感官感到愉悦的属性。美首先是客观存在的，它是客观事物本身所具有的，不是人的主观强加。同时，美又是人的一种感受，这种感受就是美感，就是客观事物的美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如果没有人的感受，美又从何谈起呢？张海燕的诗词是美的，这是客观存在，而这种美恰恰是在人们读了她的诗词以后才被感知的。这种美的感受恰是由以下的感觉汇聚而成的：即情浓意重、音韵和谐、语言通畅。

       读《燕语亭》的第一感觉，就是情浓意重。

        中国古典诗歌最讲究意境，意境指文艺作品中客观景物和主观情思融合一致而形成的艺术境界，一般由情景关系构成。这里的“情”指作者的思想情绪，欲望追求等；“景”指作者之外的自然景物、事件、活动等。处理好二者关系成为诗歌创造意境的关键：情与景能浑然天成，则意境生成；情与景格格不入，则毫无意境。“情者文之经。”对于诗来说，感情的表现就显得更为重要和直接了。

       读张海燕的诗词，首先的也是最动人的就是她的丰富的情感。“冷寂清秋星落寞，短墙衰草任盘桓。”（《浣溪沙·思亲》）这里充满了对母亲的思念之情。“携手并肩春似锦，花前月下柳如烟。欲将恩爱度余年。”（《浣溪沙·携手朝夕》）这里饱含了夫妻恩爱之情。“林径幽深柳月新，黎明即起伴星辰。欢声笑语洗心魂。   步履轻盈人不老, 相携玉手沐春深。健康怡悦炼真金。”（《浣溪纱· 晨练》）这里又蕴含了对美好生活的热爱之情。除此之外，张海燕的诗词，还表现了她对家乡建设事业、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之情。正是她深厚的情，凝聚了这数百首诗词，给人以美的享受。景乃诗之媒，情乃诗之胚，合而为诗。或借景引情、或借景写情、或托情寓物、或寄情于景、或融景入情、或融情入景，达到情景相融之诗境。 在张海燕的诗词中，这些好的抒情方法，也有不同程度的体现。

        读《燕语亭》的第二感觉，就是遵格守律。

       音韵的和谐，是通过格律体现出来的。《燕语亭》所收录的都是格律诗词。既是格律诗词，它和其他文学作品的本质区别，就在于它讲究格律。改革开放以后，中华民族的瑰宝诗词又进入了春天，爱好诗词的人形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诗词著作也如雨后春笋。然而在这支队伍里，却有那么一些人，既喜欢给自己的诗词冠以律、绝或词牌名称，又不愿意受诗词格律的束缚，甚至要取消格律。我曾经对这种人说过，文学作品的体裁很多，你既不想受格律的束缚，何不选取散文、新诗或其他文体来表现你的思想感情呢？你既选取了格律诗词的体裁，就得受格律的束缚。因为格律本身就是一种美，一种音韵的美。这种美是汉语言的特点决定的。汉字是方块字，它决定了诗的文字排列的整齐性；汉字的四声表现了汉语的抑扬顿挫。格律诗词的格律就是这抑扬顿挫的体现。张海燕是诗词创作的后起之秀，但她深明格律诗词的这一特点，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放在格律的束缚之下，以致《燕语亭》的数百首诗词都是遵格守律的。我把她的许多作品都同相关格律进行了对照，几乎没有出律的。正是这格律，给她的诗词带来了音韵的美。

        读《燕语亭》的第三感觉，就是和谐顺畅。

       美的诗词，语言必须生动和谐。正如郭沫若所说：“和谐是诗的语言的生命。”诗的语言一要简洁凝练，二要和谐顺畅，三要形象生动，四要寓意深刻。否则就不会有感染力，就不会叫人产生美感。

诗词，既是无声的艺术，也是有声的艺术。它的来源，就是古人劳动时的号子。后来，它与音乐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直到唐宋以后，还在供优伶去歌唱。今天，虽然唱的人少了，但是人们还是以读之为快。因此写诗填词就必须叫人读起来朗朗上口。

       读起来朗朗上口，首先是诗的语句要畅达。诗的语言的凝练性决定了，它不可能像小说散文那样去铺叙，因而有些词如连接词就尽可以省略。但是，诗词也毕竟是语言，也要遵循一般的语法规则。否则，不仅不能正确表达自己的思想，反而还叫人产生歧义。读起来也不顺。张海燕的诗词就非常注意语法结构和思维的严密。我们可以和读一般文学作品一样去朗诵。 “春风笑脸柔，红秀辽城满。密叶缀千枝，相伴花娇艳。”（《生查子•春城》）“ 雨过新春妆万树，屡被娇莺妒。几缕暗香幽，倦倚东风，流向花深处。   芳菲点点池边舞，黄色匆匆渡。好梦照云霞，似恨如嗔，洒满相思路。”（《醉花阴•  樱花》）你可以尽情地去朗诵她的每一首诗词，都是这样的流畅。

        读《燕语亭》的第四感觉，就是新韵铿锵。

       读起来朗朗上口，还需要选取合于自己口味的音韵。目前，在国人的诗词创作中，绝大多数人还是遵循“诗遵平水、词依正韵”的规则的。有的人甚至把诗词定义为“诗词就是以文言词汇为基本词汇，以平水韵声韵体系为其基础语音，以表现高贵的人文精神与高雅的审美情趣为旨归的具有严格而稳定的韵律的文体。” 现代人写诗填词“都应是以《平水韵》为声韵标准。用现代普通话去写诗、用普通话入韵，那就不是诗词了。”按这个人的定义，李白杜甫都不是诗人了，因为那时并不存在平水韵。可张海燕深知，时代已进入21世纪，推广普通话也有50年的历史了。写旧体诗词绝不应该成为推广普通话的障碍。况且，平水韵的产生距今已有千年，这一千年来，汉语音的变化是非常大的。入声也早以消除。连古人的诗词，都得用普通话去读，何况现代人用平水韵写的诗词呢？既然如此，那平水韵味如何用声音体现呢？于是她毅然选择了中华新韵。正因为她选择了新韵，所以就达到了写和读的高度的统一。因此，不管是谁读起来，都能朗朗上口。绝没有佶屈聱牙之感。

       当然，张海燕毕竟是诗词殿堂里的新秀，在《燕语亭》里，还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由于写诗是在母亲仙逝后开始的，因而伤感的情绪未免多些。由于专业的局限，运用语言的技巧和表现力还有待提高。但是，步履轻盈人不老，她毕竟年轻，且肯于学习，相信会有更多更好的诗词作品，在她的人生旅途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