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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语言桥”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198        作者:陶发美        发布:王植        首发时间:2011-01-24 22:03:35
关键词:《王植诗选》序
编语:

                                          走上“语言桥”

 

 

                                                陶发美

 

                                                    

 

青年诗人王植有句很有名的话:“一个诗人即使不写诗了,无论岁月流逝多远,他的诗缘也是丢不了的,诗总在心里,要丢失的只是文字。”

王植的话见地深刻。文字不过是诗性的显相,显相不在,心性仍然是坚贞的,它与诗性是恒远融会的,

王植的话也让我提出另一个问题:我们写诗,是否能做到忠实于自己的本心,或者说,我们怎样才能把诗写在文字上?

当我一次次沉静下来读王植的诗作时,总会感到那些看似平实的语言里有种魔力在朦胧闪现,总会感到他的语言有金石一样的锵然品性,尽管时有忧郁添加,却不能损伤其优雅和华贵。

令我喜悦的是,对王植诗歌的不断阅读,使我得到了一个“语言桥”的概念。同时,我也认定王植的诗是成功地走上了“语言桥”的。

下面是他的《虚空的誓言》:

 

“太阳走了/月亮还未出现/冬夜里,孤寒的影子/静躺在榕树怀里/苦苦等候春的消息//仇恨和爱情/早已随风而去/我站在世俗的门庭/一任过往的阴灵/遍踏冰冷的心街//这时,苏醒的灵魂/会在夜空出现/那寂静的光芒,照耀昏暗的门庭/迎来久违的客人//孩子,学会忘记吧/忘记所有的仇人/忘记所有的爱人/让他们也忘记我们/这就是虚空的誓言”

 

作者描绘的应该是一个禅境。

从诗行里,我们看到了一个灵魂的超凡之路。诗的入境,一片寂寥:“太阳走了,月亮还未出现”,一切天地之光都逝灭了。此时,仍有“孤寒的影子,静躺在榕树怀里/苦苦等候春的消息”。——“苦苦等候”表达的虽然是禅意的初起,虽然“我”还站在世俗的门庭,但是,爱和恨早已随风而去,出世之意志已不可逆反。——当“苏醒的灵魂”在夜空出现,当“寂静的光芒”照耀昏暗的门庭,当“久违的客人”到来的时候,即意味着一轮慧光被诗言可视化了。

“寂静”本无光芒,苏醒的灵魂却意外感到了光芒的照耀,这不能不使读者产生对佛心的敬畏。再回到语言学上,看到这样反衬和悖论的表达,又好比一道玄妙之门被推开,你会发现:作者并无兴趣制造荒谬,而是在伟大信念的驱动下,在一个更高的精神域地恪守着心性的忠诚,恪守着一份诗性语言的律戒。

诗人明言“虚空的誓言”,但不等于读者会即刻明了“虚空”的含义。“虚空”一词的出现使得诗的主题变得宏大了。单就“虚空”论,它的歧义很多,一旦接通世界级的哲学之声,怕是十万字也不能了结。

作为佛门弟子的王植,他的创作更有神圣的担承。他不可随意践踏诗性,也不可随意呼唤文字,他是在佛光之照耀下,用诗性之演绎,表达会心之玄妙,之瑰丽,之豁然,之悟彻。正如他此时之誓言“虚空”,才情之遇,皆是缘分。

有爱在,恨一定同在!有仇人在,爱人一定同在!有你们在,我们一定同在!还有世间和万物啊!——那么,一切的一,一的一切也一定同在!

一位佛子在虚空中说:“孩子  学会忘记吧/忘记所有的仇人/忘记所有的爱人/也让他们忘记我们/这是虚空的誓言!”

在《虚空的誓言》里,为何作者要对孩子说学会忘记?为何要把孩子当作“超脱”的传导对象?这里的答案只有唯一,那是佛性开显,会心而行。惟孩子的心灵得自然之禀赋,故此,诗人将“虚空”的希望寄托给了孩子,——寄托给了一个佛光照耀的心性未来。

一番评析之后,该要回到“语言桥”上来了。何谓“桥”?一曰承载,二曰传导。何谓“语言桥”?它是诗言的承载,是诗意的传导;是意象和内涵的统一;它具有宏伟的带动性,是维持诗言秩序和艺术流程的高手。

一首好的诗作必得好的语言载体。若是你的语言景象不在“桥”上,那无异于一团乱气飘绕。语言紊乱,言不能由情,情不能由衷,“桥”何所在?诗何所有?

在《虚空的誓言》里,我们看到了一种超凡的造境艺术,那种反衬、悖论的应用、以及对世俗的洞彻,还有佛性之光的引入和对未来世间的期待,无不表现了一种逻辑向量的精彩。

于是,我有理由发布:在王植的诗里,我看到了“语言桥”。我看到了,所有的艺术之妙趣都发生在“语言桥”上。

有“语言桥”在,就有诗体在!就有诗情在!

有“语言桥”在,就有诗的生命所在!

 

                                      

 

再看王植的 《黑夜的家乡》:

 

“当北风扯下细发/当细发落地有声/我终于学会  用眼睛/倾听一个憔悴的灵魂/在寒冷的季节里/如何绽放温暖的花朵/黑夜站起来  告诉我/它的家乡生产木棉/于是我站在高冈上/向往黑夜  向往/黑夜里的火焰/在我的冬天里燃烧/哦  这个季节/适合一个人绽放/适合一个人  站在高冈上/遥望黑夜的家乡/遥望盛开的花朵”

 

英国诗人和评论家柯勒律治认为莎士比亚总是受到一种神秘的戏剧本能的驱使,他认为莎士比亚的诗歌意象好比一系列不曾断开的链条……。他要求“读者不断地关注……思想和意象的急流、突变和戏剧性的本质”(见柯勒律治《文学自传》第十五章)。

柯勒律治主张诗歌意象不要做“华丽的挂毯”,不应仅是追求纯艺术效果。他虽然没有指出什么是“戏剧性的本质”,但从上下文看,他是在借助戏剧的特征来阐述诗歌意象链接的必要性。

《黑夜的家乡》中的“黑夜”就是当之无愧的没有断点的意象。“黑夜站起来”——是全诗的一个转点,但它是“瞻前顾后”的,并没有因此而离散。

“黑夜站起来”,——这是多么好的句子!这不仅是拟人法的生动应用,最主要的还是它对全诗的摄制作用。

好比一幅画,“北风、憔悴的灵魂、寒冷的季节、温暖的花朵、家乡的木棉、黑夜里的火焰”等都是极优良的色彩构成,它们冷暖相映,浓淡相宜,表现得如此亲和而不失黑色元素的心理冲击。

“黑夜”又像戏剧里的一个主角,无论它是在幕后还是在台前,它都承转着每一情节,直至承转着每一语境。

没有“黑夜”,木棉所引发的“火焰”就会大打折扣;没有“黑夜”,“盛开的花朵”也会失掉其壮丽。

像一位慈祥的长者,“黑夜”一直忠实于诗言的本质,一直以它宁静的情怀托举着诗人的向往和遥望。

在本诗中,“黑夜”又一直十分有效地主导着诗言的“意象链条”。正好,“意象链条”的特征也印证了“语言桥”的存在。

观当今诗坛,很多人将诗歌创作变成了胡言乱语,或说,他们整天编造着没有魂魄的文字;他们在反对思想倾向的同时,也抽空了自己的情感;内涵没有了,逻辑也没有了;既不见灵山秀色,也不见空水氤氲。

“语言桥”是神圣的。诗歌的意象链接不是形式化的“桥象”,而是艺术本质的约定。每一首诗都该有独自的“语言桥”。“语言桥”不是同一的复制,也不是模仿生成,而是作者智巧、想象、思想和情感的产物,是天才原创力的神奇呈现。

 

                                            

 

我在评析王植诗歌的时候,也会顺势推想:王植虽然没有以“语言桥”理论作为指导,但是,又可以断定,他的经典式写作是出自于心性的。或然,他一旦灵思爆发,便很自然地顾及了一个更具想象力的艺术整体。并无刻意,却能达意,其诗言艺术的高度见证了他良好的创作素养。

此时,我又禁不住想到了《黑夜的家乡》里的木棉。我重新提起“木棉”,是要特别确认其精确而卓越的应用。

在行此文之前,我并未想到要提示这一点。因想到一首好诗的整体性与每一个语词的关联是细密的,才突然意识到“木棉”的关涉很大。

为什么是“木棉”而不是其他?从全诗的整体性来看,木棉的挑动性很大,带动的思量也最多,从而显示了它处于灵思的主体地位。

木棉有伟健之美,更有“英雄木”之称。它花开如血,艳红似火,它的分外暖情被历代文思牵绕。白居易想到“百姓多寒无所投”,不禁叹惋而吟:“木棉花冷得虚名……一身独暖亦何情?”(《新制绫衣天成感而有咏》)李商隐则在《李卫公》中赞道:“今日致身歌舞地,木棉花暖鹧鸪飞。”

就是这一脉千古暖情传导到了王植的心里,传导到了他的诗里。当他思念家乡的时候,他自然想到了家乡的木棉。没有木棉,到哪儿能看到温暖的花朵呢?没有木棉,无限凄清的心境又到哪儿寻觅一丝暖意的慰藉?

诗人的创造力发挥了作用,在他的诗言里,温暖的花朵变成了“黑夜里的火焰”。随着“火焰”的跳动,他的向往也在跳动,——他希望有一个季节适合他(难道有很多季节不适合他?);他只想着一个人站在高冈上,遥望“黑夜的家乡”和“盛开的花朵”(难道还有什么情由,他不能选择阳光下的思念和遥望?)。向往有了,遥望有了,花朵也变得温暖了,却还是终没能覆盖弥漫不止的孤寂。

假定诗人的思绪没有滑落在那个“黑夜”,假定家乡不生产“木棉”,假定诗人对“木棉”一时还无动于衷,那会有此诗吗?没有假定!三者弃一,都肯定没有《黑夜的家乡》。

于此诗,尤其要坚信“木棉”的艺术穿透力和文化传导性是不可替代的,它于这首诗的艺术整体作用也是不可替代的。“木棉”的出现,客观地见证了“语言桥”的大有可为。

 

                                           

 

问题再次靠近了我们的动机,“语言桥”是诗言的,也是文化的,而文化又是诗言的信仰。

文化对诗言的介入,即是作者文化信仰的介入。一个作者不能将文化转化为信仰,不能转化为一种文化信仰的自觉,他的“语言桥”就不能尽显正经之风。

当我们确认“语言桥”已在某个作品中呈现的时候,“语言桥”便不再是一个外在追加的概念了,它无疑是作者文化信仰的一个中心象征。

从王植的诗作中,我看到的“语言桥”的构成因素,就与他的文化信仰密切相关。

《倒扣的酒杯》如是写道:

 

“夕阳爬满额头/倒扣的黑色的酒杯/来不及盛满故乡的麦浪/灰色的记忆之酒/灰色的小径  灰色的城池//你们来到子夜/来到寒猫的故乡/你们站在槐树下/你们把手伸向黑暗/向酒杯告别  眼神忧涩//钟声响起  我们来了/冬草醉了  槐树醉了/我们和你们一起/举起倒扣的酒杯/喝吧  久违的亲人//你们不再孤单/你们不再寒冷/篝火已经点燃/酒杯架在火焰上/喝吧  久违的亲人”

 

王植的诗作是简朴的,有时简朴得会忽略它诗言的存在。一般读者或许看不到“倒扣的酒杯”就是一帘苍穹入夜的比喻。把布满夜色的苍穹看作倒扣的酒杯,这个比喻一旦被忽视了,诗中的庄严感就可能被忽视了。

与《黑夜的家乡》不同,这里没有让“黑夜站起来”,而是让黑夜变成一只“倒扣的酒杯”。于是,一座“语言桥”开始延伸了……“倒扣”的意旨是特出的,诗意的发展也因此而不期而然。

酒杯为何“倒扣”?这好像是有重大缘由的,但作者并没有往前推定,而是写出了“倒扣”的诸多遗憾:“来不及盛满故乡的麦浪/灰色的记忆之酒/灰色的小径/灰色的城池/……”这时,留心的读者会发现天地间的色彩之变,——大地的灰色渐渐褪去,而被一片自高天而来的黑色所取代。这种敏感而精微的描述并不是单纯的景物描述,也不是可以将其拉扯成散文篇章的,作者所注入的特定内涵不是散文的缩写,而是将情感的意象不断丰富,全部文字则完全施以诗化的浸润。

《倒扣的酒杯》很像是《黑夜的家乡》的又一个版本,因为两首诗的底色都是黑夜。但差别又是明显的:《黑夜的家乡》是凄清大于热烈,《倒扣的酒杯》则不断转入热烈;前者是一个人的向往和遥望,后者则是大家的欢聚。还有一些区别,例如:前者写了木棉,后者则写了槐树;前者是木棉花引发的“黑夜里的火焰”和“温暖的花朵”,后者则是槐树引发的激情畅饮和篝火的燃烧。亦如木棉的独特应用,槐树在此诗中的文化影响也是当然的。可见,咏有树体乃是文化之命,而不是妄取之笔。

追溯起来,释迦牟尼的“牟尼”的意思正是“宁静”的意思,那么,王植赋诗作以静肃和沉毅之风,不就是追念佛祖的一种法旨应用么?在诗人的信仰里,黑夜就是拥抱痛苦的凭借,暗转不可一时,总有光亮即刻而来。

王植的创作告诉我们:若要成为一个诗人,就必要赢得一种文化信仰,否则,我们的“语言桥”将失去最高贵的价值支持。

 

                                       

 

王植的心里该有一种秩序,否则,我们不可能见到他诗言的秩序。可以说,他诗言的秩序就是他心里秩序的超常散布。

“秩序”会有很多分列:可以是结构的,可以是内容的,也可以是思想的,当然还有句子之间、段落之间的,等等。秩序就是关联,有关联就有秩序。“语言桥”是关联艺术,是秩序艺术。但它又不会固执于一种关联或秩序的方式,——它是艺术创造的光辉,

我本想列出诸多“语言桥”的范例,但又觉得会很庞杂,本文还是立足于对王植诗言“语言桥”的不断认识。

王植的《新年的村庄》,是我喜欢在朋友面前传颂的一首诗。我第一次读到该诗时,心里的震撼是巨大的,我在王植的第一部诗集《百合开在月亮湖里》的序文中作过评述,此时,我又觉得它是有“秩序”的作品,是“语言桥”的典范之作。

现列出全诗:

 

“再也聆听不到/那只老牯牛的嗡叫/他累了,躺下了/厌倦了那根绳索/草堆,泥坑,冰冷的墙角//悬挂在墙上的母猪/总是想转过身子/总是牵挂另一堵墙/可再也看不见爱人的模样//枝头上,颤抖的声音/端坐在午后的天空/阳光下,无助的少女/眼神,书写苦短人生//炊烟袅袅,村庄/许多欢笑的脸/许多摆好的宴席/许多留下的脚印”

 

不是这个新年,“他”(他应该是一位农民老人)一定还会听到老牯牛的嗡叫。——“他累了,躺下了”,也“厌倦了……”难道就是这个人类的新年,让“他”突然有了放下?难道就是这个人类的新年,让一切牲灵昭验了他们的宿命?

就是这个新年,再次让人类犯戒了。——又一只只牲灵被悬挂在墙上……诗人笔意悲怆:悬挂在墙上的牲灵——“总是想转过身子/总是牵挂另一堵墙/可再也看不见爱人的模样”。

作者的每一笔都逼近了新年村庄的真实,每一笔都挑动了人类血腥的思想神经。作品没有刻意去炫示恐惧和痛苦,而完成的是一次静穆之境的推动。最后一节仍不见强烈的评述,还只是平静地白描——“炊烟袅袅,村庄/许多欢笑的脸/许多摆好的宴席/许多留下的脚印”。虽然不是爱与恨的直言,虽然没有愤怒而诗,却是持情于意中,致思于言外。

从诗歌创作的一般规律看,只要不偏离作者的价值观,只要有了诗意的链接和主题的坚守,“语言桥”的自然构成,就是可以实现的。

“语言桥”不是繁冗的铺陈。该来的句子都来了,该有的意境都有了;不该来的句子要拒绝其来,不该有的意境要拒绝其有,——要万分怜惜诗情时空,不要让其受到丝毫的挤压。

有诗情时空,就有诗言桥梁。

王植的诗《乌鸦的枝头》、《西去的蚂蚁》、《写给婚礼和天地》、《狼魂》、《生存的定义》等作品无不凸显了诗情时空的感念和通达之美。

 

                                         

 

几年来,王植写出了近四百首诗,可谓步步莲花。作为一代佛子之诗,毋庸置疑,这是当今佛文化发展的重要成果。

现在,我想邀请朋友们,沿着一道彩虹般的“语言桥”,进入到《我和太阳》一诗的情景之中——

 

“很久以前,太阳/就这样毫无羞涩地/照耀我。很久以前/我们拥有同一个家//那个时候/父亲是个猎人/他经常带着一只天狗/出没在荒芜的高地//那个时候/地钩扎伤了我的母亲/她流着泪,呼喊光明/那个时候,太阳出现了/年轻美丽的太阳/照亮了猎人和天狗的心//他们笑了/父亲抱着母亲回家了/从那以后/父亲改行唱山歌//从那以后/五湖四海的朋友们/聚集在太阳初现的地方/安营扎寨,生儿育女//从那以后/那只天狗,就是我/整天追着太阳/整天和她形影不离/直到她嫁给了我//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充满希望/从那以后/我的思想一直放光/从那以后/我的文字一直放光”

 

有的读者或以为王植的诗有些神性,细看去并不然,王植的绝大多数诗作都是走在生活真实的逻辑上。

《我和太阳》就是一首以真实生活为蓝本的纪传体诗作。作者的本事在于:能不枝不蔓地将自己的一段人生作了信念的演化。

作者自比天狗,天狗食日的故事在这儿有了全新的推演。——“那个时候,太阳出现了/年轻美丽的太阳/照亮了猎人和天狗的心/……那只天狗,就是我/整天追着太阳/整天和她形影不离/直到她嫁给了我/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充满希望/从那以后/我的思想一直放光/从那以后/我的文字一直放光”。这是故事的记述,又是诗意的描述。二者的艺术耦合是缜密的。

王植的创作,虽借助物象,却不从物象之表里绕转,他很少去做作那种单纯的咏物诗。我们的很多作者乐于将物象当作道具,颠来倒去地寻求一些表象上的触碰,虽不乏哲思,但不免支离破碎,难成体统。在王植的作品里,任何物象都是活生生的意象之一。它或然是诗歌灵思的源头,但一经进入诗境,物象便是主体角色之一,其诗情并不在物象之表里生发。其间可能会有意象间的离合,但都是诗境里必然情节的离合。王植诗作的智性在于,任何一个意象的利用,都是一个完整故事或整体情思之必需。

在《我和太阳》中,“太阳”的意象并不是一种零散式的存在。好比一台戏,“太阳”的角色意义在作者下笔之前就是一个生动的设定,其诗意的全局性就被作者完全照顾到了。

我想起一件事来:一个旁晚,我坐在王植的车内,只觉空中街灯一阵阵刺眼。突然,王植好像是专对我的感觉说的,他说:“陶老师,你看,其他人开车感觉是在路灯下,而我这时的感觉就是在天河里行进……其他人一定不会怀疑是这些街灯在照耀他,而我此刻的感觉分明就是自己与这些街灯在互为照耀……”王植还说,他的诗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来的。王植说这话就像他写诗,是虔诚而沉静的,一点也不显矫情。可以想象得到,假如他要将那个时刻的感悟写成诗,他绝不会依恋“灯光”之本体而牵强附会。自然,其作品的意象使命必然驰骋开来,也必然是诗思的完整运载。

就是这种意象的使命感,使我看到了“语言桥”就是诗思完整性的一个特征。在一首诗中,每一语言都不能逍遥于诗思之外,而都是诗思担承的主体。失去了“语言桥”,或有“语言桥”的不慎断裂,都会造成诗思的迷乱。在《我和太阳》中,“太阳”作为诗情的主体意象之一,它是诗人信念的一个象征。它在“语言桥”上可以折返,可以驰往,但绝不会离开诗思的始终,更不会抛弃它的角色定义。

正是在《我和太阳》中,有了“语言桥”的存在,我们才可以看到:那一道由“年轻美丽的太阳”发出的光之神圣的由来。——我们才可以看到,那是王植的希望之光、思想之光,和文字之光!——那是一道年轻美丽而永无衰变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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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寒江雪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2-23 00:14:29)  
王植才子,在我印象中,诗歌总是写得忧忧郁郁却又在极大的跳跃中显得十足空灵、幽幽的那种风格。
怡情养性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1-26 13:05:35)  
诗歌是心灵的呼唤!是思想借助形象的展现!
扬帆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1-25 21:15:32)  
用“心”去写的诗歌,才有可能感动自己,只有先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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